上一回写了贾府筹备省亲别墅,耗费了大量的银子和精力,贵妃娘娘回去以后,贾府上上下下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所以接下来就会有闲适的描写,让读者有松口气的时候,作者在情节和结构上也是张弛有度的,正如生活有张有弛才有味道。
花解语指袭人,她姓花。玉生香指宝玉闻到黛玉身上的香气,主人公正是宝玉,他与袭人、黛玉之间,在美好的氛围里酝酿着不同的情意。
1、人生最大痛苦莫过于比较
在古代,富贵人家的奶妈因为喂过少爷的奶,有着和主人不一样的关系,和一般的仆人不一样。
这一天,宝玉奶妈李嬷嬷到宝玉那看宝玉,宝玉出去玩了,袭人回家了。房间里丫环们打牌的,下围棋的,放肆大笑的,嗑瓜子的,她看到一地瓜子壳,就数落起丫环了。
怪丫环们把宝玉房间弄脏了,丫环们知道宝玉不讲究这些,何况李嬷嬷管不着她们,便胡乱答应着。
她看到宝玉留给袭人的一碗糖蒸酥酪,一边说怎么不给她送去,一边就要拿起勺子吃。丫环们叮嘱这是宝玉留给袭人的,李嬷嬷生气了:“别说比这贵的东西,宝玉也应该给我吃,何况只是一碗牛奶。难道他待袭人比我还好?
小时候我的血变成奶,吃得长这么大。我就吃了,他能怎么着?袭人是我调教出来的,她不敢怎么样。”说完,一口气把糖蒸酥酪吃完。
这个糖蒸酥酪是贵妃看宝玉进步很大,特意赏给宝玉的。是用牛奶做成的,类似于鸡蛋羹一样的形状,上面撒点桂花或玫瑰花。
古代牛奶是稀有食品,宝玉看袭人喜欢吃去,留给袭人吃,这是宝玉的可爱之处,他从来不把袭人当丫环,反而当她是姐姐,很关心她。
相比之下,袭人就善解人意,为人宽厚。晚上,宝玉从外面回房看到糖蒸酥酪被李嬷嬷吃了,刚要发作。袭人也从娘家回来,说她不喜欢吃糖蒸酥酪,上次吃了拉肚子。李嬷嬷吃了更好,省得放在这里糟蹋了。
怕他不相信还转移话题,说自己喜欢风干栗子,让宝玉帮她剥,她去铺床。本来一场风波即将发生,被袭人轻描淡写给平息了。
虽然袭人看似忠厚老实,没有读过书,但是她有些聪明。
2、纯洁的感情令人向往
袭人这次回娘家,是她哥哥想把她赎回来,她不但不高兴,反而抢白了哥哥一顿。她说“自己吃穿和主子一样”,铁了心要和宝玉在一起,伺候宝玉一辈子。宝玉过来玩 ,家人看他对袭人确实好,也就不再提赎身的事了。
袭人想试探下宝玉的态度,故意说家人准备赎她回去,宝玉急了,甚至把贾母搬出来不让她走,都被袭人一一挡回去,一幅去意已定的样子,欲擒故纵。
宝玉赌气上床,袭人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才抛出自己的想法:“这有什么伤心的,你果然留我,我自然不出去了。”还说:“我另说出三件事来,你果然依了我,就是你真心留我了,刀搁在脖子上,我也是不出去的了。”
宝玉忙说,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三百件也依你,只要你不走。袭人说的第一件事,不许说“你死了我做和尚”之类的混话。第二件事,嘲讽读书人是“禄蠧”。第三件事,不准吃别人嘴里的胭脂。
宝玉说改但是那是应付袭人的话,特别是第三件事,他做不到,简直断了他和女孩交往的路。
袭人感冒宝玉自然去找黛玉,黛玉正在午歇,宝玉要求共枕,黛玉说“放屁”,还说“真真你就是我命中的‘天魔星’”。
整本书中黛玉很少说“放屁”,说明和宝玉关系亲密,不在乎会影响淑女形象。
黛玉发现宝玉左腮上有一小块血迹,“便欠身凑近前来,以手抚之细看”,以为是谁的指甲刮破的。宝玉就躲,笑,坦言是胭脂膏子。黛玉就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说:“你又干这些事了。干也罢了,必定还要带出幌子来。便是舅舅看不见,别人看见了,又当奇事新鲜话儿去学舌讨好儿,吹到舅舅耳朵里,又该大家不干净惹气。”
这番话,看出黛玉并不在意宝玉的这个毛病,可笑的是宝玉昨一口答应袭人改,还是改不了。黛玉觉得宝玉做就做了,不要留下痕迹。他们俩是一伙的,是天生一对。
接下来才是真正“玉生香”的情节。宝玉闻到黛玉袖中散发出一种幽香,就要看看这香是从哪里来的,还说这香气味奇怪,黛玉含沙射影把宝玉宝钗奚落了一番。
宝玉早已习惯,也不恼,而且有办法收拾黛玉,那就是挠痒痒。黛玉求饶“再不敢了”。
宝玉和黛玉共枕,宝玉挠黛玉胳肢窝,这些动作宝玉绝对不会和别人做,宝玉和黛玉关系亲密才会如此。
这一段描写,是多么天真无邪又柔情蜜意啊,给人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啊,纯洁的感情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