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吹牛讲故事的本事,就要数中国两大作家王小波和王硕了,这两人的作品大多数我都很喜欢。王硕自带痞子风格,一嘴京味儿的文字中又充满人生的写照,读来有爽又有苦涩,这里不说他。
前两天整理旧物,翻出一本《黄金时代》,那本上学时期在学姐毕业时的旧书摊上买的,很有些年份了。也是在那时喜欢王小波这个作家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能把一小丁点事情扯出一大篇文字来的作家,是我为数不多的能记住名字的作家了。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黄金时代》
读来这一段,不由感叹道,在奢望没有像被锤了的老牛之前,这样的年纪真的是黄金的时代啊。
二十出头那种青春是一种不知青春为何物,挥霍浪费的青春。这种青春会随着荷尔蒙的减少,年龄的增大而消失不见。然后就是不管你经历了什么苦痛,你从中得到教悟,从中成熟,变得更加理性,但却再也不是永远生猛不怕挨锤的黄金时代了。
“陈清扬说她真实的罪孽,是指在清平山上。那时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着紧裹住双腿的筒裙,头发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际。天上白云匆匆,深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刚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烧火撩的感觉正在飘散。打过之后我就不管别的事,继续往山上攀登。
陈清扬说,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觉得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她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间把一切全部遗忘。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这一段是这个故事里最动人的一段了,以至于很多年前读过现在依然记得。
这两巴掌,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最后的隔膜,结果是陈清扬不管不顾、全心全意地爱上了王二。
《黄金时代》的故事,讲述的是一对特殊时期下乡青年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可以说是荒谬时代下的荒谬产物,他们两个与当时环境格格不入。这篇文章架构超脱思想前卫,故事感人,具体情节就不细说了,单单上面这一段文字,是我看过最动人的爱情片段了。
这就是最纯净最原初的爱的表示。它如此直观而感性,超越了一切言词的表白。而是直抵人心,让人瞬间明白其中蕴涵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