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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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的景德镇,有一个偏远山区,叫做福来村,村里民风淳朴,男耕女织夫妻恩爱,那里高山绿水,大树参天,村民们辛勤付出,由起初的独户发展成了一个自然村,并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安静生活。村里的住房基本上是就地取材,墙是青石垒成,房梁、檩、椽均从山里自然树林中采伐而来。由于经济条件所限,再加上交通不便,日常做饭生火多以柴薪为主,只是到了冬季,才烧上一段时间的煤炭。因此,每逢清晨黄昏,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鸡鸣狗叫,与朝霞和落日余辉相映成趣,恍若仙境,恰似世外桃源。村民们没有太大太多的奢望,可以说过着一种自认为既舒适又平静的幸福生活。

人们都在地里种下麻草,一到夏天,剥下麻树皮浸泡在水里,经过刮桨,经过暴晒,然后编织成麻布或者麻袋,村里的女人都适合山里、田里的生活,男人一般都是把成品挑出去卖。

英子在这里越来越漂亮了,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小辫子梳的整整齐齐,穿着得体大方,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虽说已经是春暖花开之季,但阵阵晨风吹来,使人感到仍有丝丝的凉意。窗外一望无际的麦田泛起浓浓新绿。起早赶市的菜农、菜贩们有挑担的,有拉着板车的,驮着新采摘的蔬菜匆匆地向城里的方向赶去。灵儿爹挑着两捆麻袋去城里卖。

平坦笔直的柏油路像青黛色的毡布,紧紧铺在大地上。一闪而过的村落,崭新的农舍,不时还冒出几栋二层公家办公小楼。公路两旁样式各异、飞光流彩的小商铺透露出经济初荣的浓厚气氛。

成片成片的果园,梨树、桃树枝繁叶茂,鲜花朵朵,散发着熏人的香气和勃勃生机。一块块的油菜花,竞相怒放,蜜蜂、蝴蝶飞来飞去忙个不停,翩翩起舞,惬意歌唱,俨然绘就成一幅美丽动人的风景画。

芳姨每天像个女汉子,指点几个娃娃上山割麻,下雨天让她们在家一起学绣花,有4个小娃娃去村里学堂上学。对于英子来说,芳姨和娘一样亲,芳姨教她一笔一划把名字学会,然后帮她写信回家。

尊敬的爸爸妈妈:

        您们好,让你们担心了,是女儿不孝,我现在在景德镇生活一切很好,你女儿我碰到了好人芳姨一家,如果没有她们救我,我也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在这里我要谢谢她们,是她们给我温暖给我爱,教会我很多生活的知识,还教会我写字。你们不用怀疑,这是真的。我写信告诉你们,也请你转告赵武,我要和他离婚,我要自己做主。

如果你们希望见到你的女儿,请同意我离婚吧,不然的话我情愿客死异乡,再也不回来了。



                                            你的女儿

                                                          英子

                                                                    三月六号夜

自从英子走后,赵武天天耍酒疯,他想女人啊,看到漂亮的女人,两眼发直,一个壮汉敌不过夜里的寂寞,想得他拿头撞墙,他妈妈看到他这样也心疼……

有一天,他做活做到一个雇主家,东家是一年到头不在家的男人,家里留下了一个还算标致的女人,雪儿长着细白嫩滑的皮肤,就是不喜欢说话,听别人说嫁过来五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好像老公嫌弃她,半夜经常打“她”。

赵武挑着吃饭的家伙,敲开了雪儿家的门,雪儿把他迎进去,领到中厅,给他泡了一杯茶:“师傅,毛竹在院子里,你自己忙,打二只筐,一只篮。”“好的,姑娘,你去忙吧”赵武说道,动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雪儿烧一盘青菜,一盘黄豆芽,一大碗鸡汤,拿了一瓶烧酒,“吃饭了”

“哦,我洗一下手就来,你先吃吧。”赵武看了看到坐在对面的女人说。

“中午不喝酒,晚上喝一杯吧”赵武狼吞虎咽的扒了二大碗饭,又去做活了。

转间六点钟,雪儿又烧好了饭菜,加了一盘花生米,又摆出了两个杯子,二双碗筷,看样子要喝一杯的架势,赵武看了一下雪儿,好像雪儿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小碎花圆领的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太美了,醉了……赵武眼睛迷离,好似今天进入电影里。

“坐吧,陪我喝一杯,好吗?”雪儿声音柔柔的,似暖暖的春风吹过。“好.好.好”赵武的脸瞬间红了,他还没有恋爱过,虽然娶了英子,手都没有碰过,只是在心里面无数次假想过……

“喝酒了,想什么,说与我听听。”雪儿露出雪白的牙齿,“你想听吗?”赵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他的婚姻一五一十对雪儿娓娓道来,“你可别笑我,我先干为敬。”赵武又灌了自己二杯。“我的故事,你要听吗?”雪儿问道,“听。”赵武又灌了一杯酒,吃了几颗花生米。

“我是个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的心脏不好,父母把我丢给一个七十多岁的孤独老人,这个老人拿着全部积蓄帮我看好了病,养我到十八岁就去世了,我嫁给陈康五年,没有孩子,他讨厌我,其实我也嫌弃我自己。”雪儿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流下眼泪。接着又倒了一杯又喝了,一边哭一边笑:“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爱人,我活着就是个笑话。”赵武都不知道怎么去劝她,“别这样说,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在忽明忽暗的煤油灯映照下,雪儿显得像风中摇摆的蜡烛,赵武奔过去安慰这个受伤的女人,其实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疯疯癫癫的两个人最后抱在了一起,紧紧的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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