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S小姐在大一下半学期英语系辩论赛相识。
我们都是本班二辩,场面上她根本说不过我一度脸红。而且我搞笑,她经常一本严肃的被我机智化解。这次比赛我们互相认识了,然后随着主持人大赛,足球赛,歌手比赛,我默默发现这个姑娘经常来看我比赛。
一次听力课上,她坐我旁边的电脑。我跟她开始聊天,并要了联系方式,随后就开始了一周左右的没日没夜的聊天。那时候我没察觉她喜欢我,我还经常跑去跟系里另外一个对我很好的女孩约。她叫小五,有男朋友。
五月天北京演唱会,也是我跟小五去的。后来本地地震,小震。大家都去操场了,小五因为害怕抱着我睡了一晚上,我也没拒绝。后来喜欢我的妹子都退了,以为我跟小五在一起了。
但S小姐没有放弃。
要世界杯了,她主动约我看球。这方式好难拒绝,我特别喜欢足球嘛。我去做家教,她就在小区楼下等我,我靠好贴心,还给我带喝的,她一定觉得我教书口渴。我喜欢五月天,她就把五月天听完,连qq说说都是五月天歌词。
大家都知道,S小姐喜欢我。但小五知道以后,非常不开心,她一直在我耳边说S这不好那不好,而且不断送我礼物,话费都帮我交。小五是个行为举止很酷,很会撒娇的女孩,我写的唱的她不光懂,还会给出很知心的见解。老实说,我有点喜欢她了。我就在博客写了篇文章,题目是《你是紫色的》。里面隐隐写着喜欢小五,但不能在一起的无奈,然后期末了。
S小姐一度沮丧觉得我不接受她,但期末考试时候,为我做了很多小抄,特别仔细,我挺感动的。舍友都说别跟小五往来了,S小姐对你多好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考虑了。
然后世界杯决赛了,S小姐又约我,我又去了,那是决赛啊。这次比赛快结束的时候她一头扎我怀里了。夏天嘛,半袖天又热。我俩直接缠绵了,但只是上半身。这时候恰好停电了,网吧的人都嚷嚷着“网管网管怎么没电了”。我俩就在一片喧闹中,汗水和口水中热吻,拥抱,乱摸。事后我觉得自己好蠢,我还没想好喜欢不喜欢她。然后我想静静,恰好暑假了。
我回家,手机换了老家卡,回去卖西瓜,也不怎么上QQ。我宿舍隔壁哥们打电话给我(ps跟我关系好又是S小姐同班同学)说:“S要去你城市了。”我说:“我晋城,她天津,疯了吧这是。来了,我先安顿她住。”
骑着摩托带S小姐去看我常常一个人去的一个山谷,很美。夕阳下,清凉的小镇,潺潺流水声,蝉鸣鸟鸣,弯道就像秋名山。
这时候她轻轻抱着我的腰,那感觉,唤醒了我对爱本真的渴望。那是韩寒在他的国里说的,这纷扰的世界里,如果有一个女孩愿意安静坐在你摩托后跟着你安静远去,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这次,我被感动了,被她,也被她给我的追求的梦境。
带她来我家,她居然会做饭。给我妈做了满满一桌吃的,大概有十几个菜。我妈超级幸福。她还给我妈带了礼物。知道我爸爱书法,第二天我爸不上班,狠夸我爸字帅,我爸乐不可支。而且她的毛笔字也是超棒,我真是大开眼界。父母都特别喜欢这个多才多艺、有礼貌、嘴巴甜、会疼人的小姑娘。然后,缠绵啊缠绵。这是我美好恋情的开始。
S小姐回天津以后,我发现我喜欢上她了。我每天都会想她,她每天也在qq上跟我聊天到很晚。慢慢我发现她是个特别有才华,家庭背景特别好,就天津有好几栋房子、表哥开兰博基尼那种。
她大二就开始筹划考研,把日语学的比同年级同学早了一年的女孩。大二开始了,一开学,她就来车站接我。还给我买了好多生活用品,还有一件运动衣。所有人羡慕不已。我请全宿舍舍友吃饭,告诉大家,S小姐就是我女朋友了。浪漫的校园爱情开始了。
她爱画画,我陪她画画,我们在教学楼阁楼慵懒的初秋阳光下,在摆满画板颜料的艺术室里,接吻,拥抱。我们一起骑单车,去河边吃烧烤。那天真好是个节日,傍晚的时候,她抱着我,我搂着她,她说老公,有你真幸福,我轻轻吻她额头。这时候,河对面烟花四起……像为我们庆祝。
天凉了,运动会了,我在宿舍做早餐给她吃,她给我送水果,在篮球场边看我比赛,静静的帮我拿着衣服。
十月,五月天来太原了。我带她一起去看我们最爱的乐队,一起去看阿信,她还亲自手绘了阿信头像。那次的演唱会,我们座位很靠前,她拥有了一次浪漫的摇滚之旅。回宿舍路上,她抱得我紧紧的,那感觉,就像怕失去我。我们一起逛街,自习,吃早餐。我们去很多高校图书馆看书。我们在周末一起看她最爱的宫崎骏。一起脸红心跳滚床单。那是青春靓丽而坦诚的冲动。
记得,我们从五月天演唱会回来,是十月十八号。那天回来路上她抱着我,说老公好幸福啊,我说嘿嘿。她说,“你以后不能再到处玩到处跑了,以后你要陪我上自习,要陪我吃早饭,要跟我一起为考研做准备。要接我下课,要跟我一起去图书馆,我要让我们变得更好。到时候等我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时候,他们会为我们的上进心责任感而开心的。”我嘴上说好好好,心里想这才大二啊,不会吧,这么快就要绑定我吗?这边我按时按点接她送她,这边跟广播台朋友和舍友玩游戏,组建战队,玩的不亦乐乎。
她慢慢发现我每次陪她自习从网吧带回来的烟味,但还是坚信她的眼光,不管别人说什么,依然等我,挽着我,去看书,去自习。在我消沉的时候,写信给我,给我鼓励。我感冒时,她不怕传染,在黄叶漫漫的校园里,看到等在教学楼门口的我,就冲上来,不顾旁人的亲吻我。
慢慢的,我开始不玩游戏了,开始读书,认真补习落下的课程。似乎我们在朝着稳固的方向发展。但我们还是会争吵,我难免抱怨她太理智的把感情看做日常,没有爱情该有的感觉。她认为我不求上进,一直达不到她想要的样子,觉得我太容易知足,没有更大的理想,对未来没有责任感,对改变现状不够努力,认为我对爱情想的太理想化。虽然看上去,我们依然面对初衷,爱得甜蜜,爱的缠绵,爱的也越来越有奔头。可是我们一起的时候,发现浪漫不过是烟火,生活才是归宿。
但她很宠爱我。把我捧着。每天看到等着她的我,总会冲上来,冲进我怀里,每次吃饭,就喜欢看着我吃相,甜甜的笑。她把能给我的一切给了我。有一天,在学校的大柳树下,我偷偷送给她一块德芙,她都会开心的钻我怀里。我把她抱起来,在飘着黄色柳叶的夜色里,转圈,转圈。她笑的合不拢嘴。
直到有一天,喜欢翻我一切写过的东西的她。不知怎么翻到了我的博客。她发现,我很多篇写了我跟她的生活。她乐不可支。猛然打电话给我说,老公你对我真好,你写的我都看到了,特感动特感动。结果,没过几分钟,电话那头沉默了。只因,她看到了五月份,她追我那段时光里,我写的那篇,你是紫色的。写给地震时候,睡在我怀里的小五。
她突然感到,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替代,难怪世界杯看球时候,再困,我也要给那个女孩空间的花盆浇水,难怪大一英语系女生搬宿舍,我会第一时间跑去那个女孩宿舍搬东西,难怪五月天演唱会结束后,我会问那个女孩,要不要坐我们的车,难怪,她生日的时候,我会跑到广播台亲自为那个女孩点上一首她喜欢的《如烟》。
S小姐消失了两天,哭了两天。她的闺蜜看不下去纷纷讨伐。我只担心她到底在哪。两天的失去联系。周一,我在柳树下等到了她。她若无其事,还是给我带了水果和好喝的好吃的。似乎一切没有发生。但莫名其妙,出乎了我的所想,反而很不正常。
她开始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画室。每天画每天画。一打电话就暴躁,说脏话,嘲讽我,说我跟那个女孩不干不净。她开始跟他们学生组织的男同学侃天说地,跟一个叫许的男生很暧昧很暧昧。我意识到,她在报复,她很恨,就像事发当晚她签名,我真恨。
她的恨意冷若冰霜,那个纯洁可爱的S一去不返。并肩走着的时候,牵她手,她也不会用力。聊天时候,她的沉默和对我理想化爱情的嘲笑越来越多。我感觉到,她看清楚了男人是靠不住的,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分手终于在寒冷的冬夜里来临。在那个画室里,道歉了一次次的我,也没有获得一次原谅,面对她当时犀利的谴责,我却突然来了少爷脾气,一副既然你不爱了,那老子走的态度。其实当时只要我不撒手,那个她,也不会心灰意冷。当时明明她还能在我怀里,噘着嘴,听我道歉。可一顿自以为是的倔强,让我们彻底分崩离析。我想以吻告辞,她拒绝。我强吻,她抵抗。她擦干双唇,说,你走吧,你擦掉了我对你最后一丝的好感。
北风的寒夜里,我们就这样,说不上来的感觉包围着我。那是第一次感觉到,自责,愧疚。为什么前一天还爱着,今天就成了这样。为什么还爱着她,现在却成了一个人。这是我的回忆。我的爱情。我最刻骨铭心的,教会我爱和成长的S小姐。像精灵一样告诉我爱是什么,是勇气,是甜美。像魔鬼一样,摧毁我对爱的幻想,带给我无法愈合的追悔。
一别六年,这是我心里,最好,最完整,最疼痛,最怀念,最难以正视却又坦然笑对的,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