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习刘基的这篇卖柑者言,学之前先了解一下作者:
刘基(1311-1375),字伯温,浙江青天南田武阳村人。人称刘青田,明洪武三年(1370年)封诚意伯,人们又称他刘诚意。武宗正德八年(1513年)被追赠太师,后人又称他刘文成,文成公。元末明初军事家,政治家及诗人,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他辅佐朱元璋完成帝业,开创明朝并尽力维护国家安定,而驰名天下,被后人比作诸葛武侯。朱元璋多次称刘基为:“吾之子房也。“在文学上,刘基与宋濂,高启并称”明初诗文三大家“。
文中片段:卖者笑曰:”吾业是有年矣,吾頼是以食吾躯。吾售之,人取之,未闻有言,而独不足子所乎?世之为欺者不寡矣,而独我也乎?吾子未之思也,今夫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也 ,果能授孙,吴之略耶?峨大冠,拕长绅者,昂昂乎庙堂之器也,果能建伊皋之业耶?盗起而不知御,民困而不知救,吏奸而不知禁,法斁(du)而不知理,坐縻(mi)廪粟而不知耻。观其坐高堂、骑大马、醉醇醴而饫肥鲜者,孰不巍巍乎可畏,赫赫乎可象也?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哉?今子是之不察,而以察吾柑。”
译文:卖柑子的人笑着说:“我从事这个职业已经好多年了,我靠卖柑子养活自己,我卖它,别人买它,还不曾听见有人说什么,却唯独不能满足您的要求吗?世上有这种欺骗行为的人不少,难道就只有我吗?您实在是没有好好想明白呀。现在那些佩戴虎形兵符、坐在虎皮椅子上的人,一副威武的样子,好像是捍卫国家的将才,但是他们真的能够传授孙武、吴起的韬略吗?那些带着高高的官帽,腰上拖着长长带子的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是朝廷的重臣,但是他们真的能够建立伊尹、皋陶的功业吗?盗贼兴起却不知道抵御,百姓处于困境,却不知道解救,官吏奸诈却不知道禁止,法律败坏却不知道整顿,坐着白白地消耗国家的俸禄却不知道羞耻。看那些坐在高堂上、骑着高头大马,喝美酒、吃美味佳肴的人,哪一个不是外表威风凛凛令人害怕,显赫过人不可一世呀。可是他们又何尝不是外表像金玉,内在像破旧棉絮呢?现在您对这些不去分析明辨,却来查究我的柑子。”
这是一篇托物言志的讽刺散文。作者通过描写卖柑者和自己的一番对话,用形象的比喻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统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腐朽本质。文章开篇先写卖柑者所卖的柑子外表光鲜美丽,内里却如败絮一般,表里不一,引起买柑子的人的不满,接着引出文章的实质内容,这种写法妥帖,真实自然,不经意间就引出下文卖柑者的反诘和议论。“今夫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也,果能授孙、吴之略耶?峨大冠,拕长绅者,昂昂乎庙堂之器也,果能建伊、皋之业耶?”这一段话真是尖酸刻薄到了极点。它把做官者分为武将、文臣两种,分别诘问,增强文章的批判力度,使人对所说道理印象深刻。
文章最后,用“岂其忿世嫉邪者耶?而托于柑以讽耶?”点明主旨,表达了作者的劝讽之意。此文用形象生动的笔触写出了当时社会文恬武嬉的现象及欺世盗名之人的丑恶嘴脸,有批判意义。对话体的写法,使文章结构严谨,语言生动有趣,说理自然,形式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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