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变奏曲——第三部分

Chapter6约定

向晚一路哭着回到家里,开门进屋,便扑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回想了结婚五年来在婆家所受的屈辱,真想歇斯底里地喊上几声,以泄胸中的忿闷。

五年来,她为了沈民浩,为了这份婚姻,把身份自降三分,低声下气地担当好儿媳好弟妹的角色,可是最终还是没得到一分好。五年了,除了沈民浩,这个家没有一个人对她有感情,没有一个人向着她说话,这是自己的失败吗?人活到这个地步,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离婚,必须离婚。沈家的人不都在盼望着自己离婚吗?就如了他们的愿吧,也让自己卸下这重担,好好地轻松地活着,像燕羽那样逍遥自在地活着。这次,就算沈民浩再求自己,也不能顺从他了,已经委屈五年了,她不想委屈一辈子。

想着,哭着,委屈着,难过着,向晚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很温柔,很温暖。是谁?是他吗?是他在抚慰自己吗?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张可爱的笑脸。

梦永远不能左右一个人,她到底还是清醒了。睁开眼睛,一汪蓄积在眼眶中的泪水便随之淌了下来。然后,她看到沈民浩正坐在自己的眼前,深情地看着自己。

“还没哭够呢?睡觉还哭?是不是做梦我欺负你了?”他微笑着,把脸凑过来逗她。

向晚一动没动,冷漠地看着丈夫。有时候,她很感激他能那么爱她,甚至让她觉得活这一辈子也知足;有时候,她又特别恨他,恨他把她拖进一个没有自尊的家庭里,恨他那样孝顺,恨他不顾自己的感受,频繁地让自己的尊严遭受践踏。

一切都要结束了,不再爱,也不再恨。今天,她一定要给他们,给自己一个结局。

沈民浩看到了妻子眼中的冷漠,心里不觉有些发寒。赶忙躺下来把向晚的头抱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说,“对不起,今天他们是太过分了,我代他们向你说声对不起。”

“我们离婚吧。”向晚仍然一动没动,冷冷地说。

沈民浩心里一惊,她又说出了这两个字。她不要他哄,也不自己发作,不像以前一样,如同一只小狮子一样向他发怒。而是冷冷地再次说出这两个字。

“向晚,怎么又说这个?真离了,你舍得我吗?”他故作轻松地问。

向晚还是一动没动,也没答言,就僵硬地任沈民浩搂着。

“我舍不得你,这你知道。我想问问你,如果真离了,你舍得我吗?”沈民浩又问。然后,他捧起向晚的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一串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向晚受不了沈民浩这样的柔情。五年来,每一次受到委屈,回到家,沈民浩都会想尽各种办法哄她开心,赖皮一样地缠着她,讨她欢心,给她欢爱。每一次,她都以为,下次就好了,以后不会那样了。可是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变化的只是程度,没有好转。今天,她决定,不要下次,没有以后。

“正是因为我舍不得你,所以才让自己没有尊严地活了这五年。现在我想通了,在你和尊严之间,我放弃你。于此,我无能为力。离了以后,你找个能生能养的,遂了你妈的心愿吧。”

“那不行,我不同意离,就离不成。”沈民浩又把向晚的头搂进怀里,咬牙说,“是我跟你过一辈子,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姐。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要分开?”

“你饶了我吧,好吗?”向晚哭道,“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不能让你的爱人没有尊严地继续下去了,那种活法还不如死了。好女人多的是,何必纠缠我一个?我哪里又有那么好?有什么地方让你舍不下的?”

这个问题向晚也问过沈民浩许多次了,他也说不确切到底向晚有多好,有什么地方让他舍不下。当年,他和李丹青正在交往着,双方家长都有意办喜事了。可是,在一次全卫生系统的活动中,他认识了向晚,一下子就被她给迷住,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感觉如触电般的情动,于他,那才叫真正的一见钟情。然后,他放弃李丹青,开始狂热地向向晚展开追求。功夫不负有心人,向晚终于为他感动,甚至不计较未来婆婆的冷待,嫁给了他。五年来,除却家庭带来的不快,两个人始终很幸福。他沈民浩从来就没想过不和这个女人一起过日子,他从来就没想过还有可能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床共枕。生气的时候,高兴的时候,缠绵的时候,向晚都有问过他,究竟他舍不得她什么。他只用一句话回答她,“哪儿也舍不得。”

“向晚,我对天发誓,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就是喜欢跟你一起过日子。眼前看的,怀里搂的,我只希望是你;将来老了,陪我一起遛弯的那个人,陪我一同躺在摇椅里的那个人,我也希望是你。我不在乎有没有后代,生不生孩子。所以,不要再提什么离字了,好吗?”沈民浩紧紧地搂着妻子的头,发自肺腑地说。

“可是,我再也受不了你们家里的人了,那个家,永远我也不会再踏进一步了,我再也不想受那样的侮辱。如果你舍不得我,就答应我这个要求,不然,必须离。”向晚一把推开他,把脸转向另一侧。

“行,我接受,说永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是眼下,最近,一年之内,我不会强迫你回我妈家,这可以了吧?”沈民浩又去扳向晚的肩,把她强硬地扳了回来。

向晚倒是十分意外,她没想到沈民浩会这样痛快,从前只要她说不想回去,沈民浩便会给她一顿说服和教育,每一次都是她屈服了他。今天,没费一点周折,他怎么就痛快地答应了呢?

“我不回去,你家里人不会上门儿来闹吗?你妈能放任你不管?房子的事儿她都得过来掺和,哪里会有我的好日子过?所以,还不如早离早省心。沈民浩,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够了,真的够了,放了我吧,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也许离了,你会比跟我在一起时更快乐。你还可以享受当父亲的荣耀和满足。”

“这次,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她们的气,也不会让她们找上门来欺负你,我向你保证。还有,咱的房子还得装修呢,咱俩等钥匙下来,开始就忙活这事儿,我以这为由,不再带你回家,好不好?给我这次机会,看我怎么处理这件事,行吗?我们俩辛辛苦苦攒钱买房子,不能连住都没住就散伙了呀?我们把房子装得漂漂亮亮的,在里面好好地享受享受,照套最好的婚纱照,重新渡一回蜜月,好不好?”

“可是,我不能生孩子,这是个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你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你妈她会轻饶了你我吗?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又何必害己害人?你早点儿另娶,我早点解脱,不是很好吗?”

“向晚,”沈民浩突然发作了,厉声呵斥了一声,然后使劲儿抓住向晚的肩,大声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要多久,一年,一年可以吗?这一年里,我们俩住进新房,好好过上一段,过上一段从前我没能给你的快乐生活。这一年里,我保证不让我妈她们来欺负你。如果一年以后,我们还没怀上孩子,如果真的在爱情和孝心方面我不能两全,到时候,我们再决定,好吗?这次机会,你一定要给我,别再跟我谈离婚,我受不了,行吗?”

向晚看着圆睁双眼的沈民浩,她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他舍不得她,他还想做最后一搏,他还想侥幸地在这一年里收获他想得到的一切。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怎么忍心再拒绝?

向晚到底软了下来,不再坚持离婚,沈民浩才稍稍松了口气,晚上,亲自下厨煮了向晚爱吃的热汤鸡蛋面,自己抢着洗了碗,又端了热水给向晚洗脚。

还是新婚的时候,他给她洗过脚,五年了,他又想到给她洗脚了,这让向晚觉得,沈民浩是真舍不得她。心底里又升起温暖的感动,也许,嫁给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福气。要不是……

她不敢往下想,不想再触碰那让她痛苦的一切,乖乖地让沈民浩为她擦了脚,就躺进被窝里。沈民浩收拾了自己,也回到床上,老老实实地躺下,没有动手动脚。

向晚翻过身去,在黑暗中瞪着窗帘。沈民浩也有心事了?自己走后,那个家里发生了什么?他很显然也没有吃下午饭,很显然是提前回来了,他是因为惦记自己吗?或是跟他家人吵架了?虽然心里盛满疑惑,但她不想问,真的不想问。

沈民浩真的就没有了欢爱的心思。好容易把向晚安抚住了,可是这也解决不了大问题。老妈那头怎么办?她给自己的两条路,选哪个也得伤了向晚的心呀。哪个也不选,老妈又如何能放过自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点,老妈为难自己,为难向晚,也不算为过。正因为如此,自己才百般地依顺,尽量地哄着老人家,无论她怎么对待向晚,自己也没有真正地埋怨过自己的妈。

可是这回,事情似乎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两头这就算闹僵了。向晚不会再回那个婆家去,而母亲也明确地让自己做出选择。如果他拒绝,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听天由命,混一天是一天了,他得好好琢磨这件事,认真对待以后的方向。和向晚离婚?那不成,他连想过也没想过,要是想离,刚才就没必要低声下气地去哄她了。找个外室?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头上直冒冷汗。家里这几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呢?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来,够狠。可是,不离婚,难道他只能屈从于这条路吗?如果选择这条路,是否可以有迂回的机会?

沈民浩不敢翻来覆去,他知道向晚没睡着,他知道妻子太了解自己。他从来就是个心无旁物,思想简单的人,躺到床上要是不和向晚恩爱,五分钟不到就肯定会睡过去。若是不困,就肯定会坐在电脑前玩游戏,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辗转反侧过。他若是让向晚觉察到有心事,那个敏感的女子不知会想什么呢。

他僵硬地躺在床上,反复地想着,到底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他选第二条路,找个‘小的’。当然,他不会真和别的女子发生事实,他只是拿这事儿做个幌子,假装跟别的女人密切交往,同时给向晚争取时间。没准儿,一年之内,向晚真的就能怀上孩子呢?如果,一年过去,向晚还是怀不上,干脆,做个人工授精算了。

关于人工授精,两口子也不是没想到过。首先,两个人都不愿意做,沈民浩觉得那太丢人,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当爸爸,而不是借助其它手段。向晚则认为自己没有毛病,早晚能怀上,干嘛要花那份钱,遭那份罪?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对于一分一分用工资来攒钱买房子的小两口来讲,那绝对是一笔太大的花销。周秀英也听说过有这么档子事儿,她是断然不同意的。那事儿谁能保准儿呀?我怎么能确定到时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我儿子的?再说,传出去,她的孙子是这么得来的,她丢人还丢不起呢。在她的真正内心里,她就是想以不生孩子的名义把这个她根本就没看上的儿媳妇赶出沈家。

想到这儿,沈民浩觉得眼前还是有路的,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就先偷偷找个女生交朋友,假装和她谈恋爱,掩一掩家里人的的耳目,为向晚再争取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以后,向晚的肚子还没动静,自己也不怕丢人现眼了,就去做人工授精。

心里一下子敞亮了,他觉得自己解决了眼前这个棘手的难题,困意便一下子上来,很快就睡去了。

十几天过去了,让向晚意外的是,沈家母女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人找上门来责难。上次她不辞而别这么件重大的事情似乎根本没引起沈家人的反感和注意。沈民浩也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该上班上班,下班回家,也和从前一样,对她甚至比从前更好。如他所承诺的那样,他真的就没再逼她让她跟着他回农村。上一个休班,他自己一个人提点儿水果回家了,走前还特意嘱咐她吃饭不要糊弄。

这让向晚的心里多少有些‘发毛’,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她太了解沈家母女了,别说婆婆周秀英,就是那个大姑子沈民洁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私自离去,连个招呼都没打,沈民洁能一声不响地就让这件事过去?

而事实上,果然就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向晚实在不想再让自己难过,实在不想没事找事,因而也没主动找沈民浩问,她希望永远没事才好。

今天中午,到售楼处交了装修保证金和物业费,她终于领到了新房的钥匙。从今天开始,她便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很快,她就可以住进崭新别致的新居了。快乐冲淡了一切,她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把新家装扮好。

关于装修,也一直是她头疼的问题。两个人都忙上班,哪里有工夫天天守在这里,找家全包的装潢公司吧,又嫌太贵。这之前,孙明星提过,他有一哥们就是开装潢公司的,干得还不错。向晚没搭拢,她怕生不生熟不熟的,到时反而更不好说话。不认识的人可以使劲杀价儿,这半生不熟的才难弄。再说,孙明星天天油嘴滑舌的,谁知道他的哥们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钥匙到了手,她才发现,问题就是迫在眉睫的事儿了,必须得立刻解决承包给谁的问题。下午上班,孙明星和周虹听说她在中午拿到了新房的钥匙,便一齐热情地向她祝贺。

孙明星就又提起了他哥们,“向晚,你这装修还没谱呢吧?我跟你说,你这种情况,就得找装潢公司全包,不然你哪有时间去到现场看着去?我跟你提过我哥们是吧?你干脆就用他得了,我保证他不能拿你大头。他要是敢在你向晚身上赚大钱,我不整死他。另外,你也别担心到时不好说话,有我在呢,怕啥?到时你可以跟别人家打听打听价格,要是他向你要的数目比别人家高,我孙明星给你出这装修钱。你看咱同事一回,你能借我点儿啥光?就这事儿我能帮上你。”

看孙明星说得情真意切的,向晚一时还真不好意思拒绝。他说得也是,行情都在那摆着呢,他敢向自己多要钱?孙明星也是要脸的人,到时他把脸往哪儿放?这样想着,就开口笑说,“没拿到钥匙以前,我也没认真想过,现在钥匙拿到了,那就去你哥们那儿看看吧。”

孙明星终于得到了向向晚献殷勤的机会,乐得几乎手舞足蹈,连忙说,“那我给他打电话了,晚上,我请你和他,一起出去吃顿饭?”

“还是别了,你跟他约一下,我到他公司看一看就行。”向晚微笑说,“等事成了,我请你们吃饭。”

“那必须的。”孙明星高高兴兴地去打电话。

向晚给沈民浩打电话,告诉他下班后等她,一起去装潢公司见孙明星的朋友。不想沈民浩却说没空。晚上,已经和二姐沈民洁约好去她家,沈民洁说了,就算有天塌下来的事儿也得给她推了。

“要不你一个人去吧,不是有你同事跟着吗?你先去探探情况,改天我再陪你一起,好吗?”沈民浩十分客气地对向晚说。

“那好吧,晚上早点儿回家。”

向晚放下电话,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跟孙明星说今天不去了,可孙明星却不同意。

“我哥们可不是一个大闲人,刚才我电话说我有重要的朋友要他帮忙,他特意推了今晚的应酬,专门在公司等候你呢。今天你不去,人家可没空了啊。”

向晚最怕欠人家人情,一听他这样说,连忙答应。想着先过去了解一下也好,又如沈民浩所说,有孙明星跟着一起去,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下班之后,她便直接和孙明星打车来到青河街的奇艺装潢公司。下了车,她看到这间装潢公司的门面还挺大,从宽敞的大玻璃窗就可以看到,室内一排排的电脑和身着统一工作服的设计人员。

“规模挺大呀,这样的公司,价格肯定比小公司昂贵,是吧?”向晚回头向孙明星说。

“你放心吧,向晚。有我的面子,他一定会照顾你。再说,大公司的装修理念和设计风格,是那些小公司可以比的吗?到时候等装完了,你就看出效果来了,包准你满意,你会想就算多花钱也认可了。”

孙明星这一番话倒是说进向晚的心坎里去了。假设真能别具一格,处处让自己满意,多花点儿钱也真认可。说着两个人就走进一楼工作间,众人很显然是认识孙明星,都向他点头示意。孙明星咧着嘴笑着,扬起手向众人打招呼,把向晚领到了二楼的经理室。

开门进屋,向晚看到,明亮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见两人进来,用手势示意他们先坐下,眼睛里竟是一抹柔和的笑意。这个人看上去有三十七八岁上下,身材挺拔,脸上棱角分明,十分有男性的阳刚之气。听打电话的声音,很是浑厚有力,语气也十分强硬,只那么一个电话,就让向晚对他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这个人,很有魄力。

孙明星让向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热情地给她接了杯水,然后也坐下来,小声说,“看到了吧?我哥们可不是投机取巧的小人物,所以你不用担心上当受骗。”

向晚报之以浅浅的微笑。

那个人打完电话,把电话扔在桌子上,这才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边伸出了手。

“你好,是向晚吧?我叫齐艺,很高兴认识你。”

向晚连忙站起来,握住那只粗壮的大手,笑着说,“你好,齐经理,耽误您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我和老孙是发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他介绍来的朋友我一定得当回事,快请坐。”

与向晚握了手,齐艺便也坐下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向晚。见这个女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宇之间尽显成熟女性的妩媚之态。再看着装,那一身紫色的风衣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却将那苗条有致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端坐地那里,面含微笑,真真的是一个淑女的典范。怪不得孙明星如此褒奖他的这位女同事,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他在心里暗暗说道。

孙明星做为中间人,先开口提到了正事,“齐艺,我这个同事今年新买了个房子,就佳景小区那儿。今天刚拿到钥匙,也不知道咋个装修法,手上又不是那么宽裕。所以我想到了你这儿,你就给帮帮忙设计一下,给装上就完了呗。”

“没问题。”齐艺痛快地对向晚说,“明天,我让手下过去采采尺,拿到尺寸,我亲自给你设计方案,你看咋样?”

向晚有些发慌,连忙说,“不用那么着急的,齐经理。其实我也没太想好怎么办呢,就是过来先看一看,了解一下。”

齐艺很显然明白向晚的顾虑,便爽朗地笑道,“呵呵,向晚,有所顾虑是吧?怕在我这儿成本太高?这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的公司,不在乎你那百八十平,顺带着就给你装上了。有老孙的关系在,我不会让你多花一分钱,包你用最少的钱享受最好的装修规格。”

“那怎么成?我……”

不等向晚把话说完,孙明星便拦住了她,笑道,“向晚,别看我们俩好哥们一回,我可从来没求过他齐艺。这是头一回,他不给我当事办我就不认他这个发小了。你就别顾忌这顾忌那的了,就这么定了。走吧,咱们一起吃个饭去,好久没出来潇洒了,今天我请客。”

向晚心里十分不安,其实她跟这个孙明星也不过就是同事关系,从来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他干嘛要这么热情?不认不识的,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两个人一起去吃饭。想到这儿,她连忙摇头拒绝。

“你们哥俩去吃吧,我还有事。另外,我对装潢的事还一点不了解,也不能这么草率地做决定。等明天我和我爱人一起过来一趟,再详细了解一下具体的环节,好吗?”

齐艺看了看她,起身到办公桌上拿了一本册子递给她,“向晚,说不了解是吧?我就让你了解了解。你可以看一看我们公司这么多年的案例,看一遍你就知道我们的水准了。我包你看过之后,再不想去什么小公司或在市场上找散工干。”

向晚接过册子翻了翻,果然都是本市的案例,有酒店,有民居,有办公室,有室外园林。看那民居,都是本市最豪华的楼盘,那设计,那颜色,那搭配,都是那么的妥贴,那么的令人赏心悦目。她觉得只那一瞬间,在心底里,她被征服了。如孙明星所说,就算多花点钱,她也愿意了。

“向晚,其实装修是非常简单的一档子事儿。”齐艺又坐在她对面说,“咱公司保证所有材料都是优等,先是进瓦工,打垫层,铺地热,贴砖,然后进木工,按照咱设计的格局打出框架,最后进油工。到时候在一些细节上,我可以再给你一些特别的建议。关于资金,你可以给我一个你可以接受的底限,我就按照你的要求用最少的钱打造最好的品质,OK?”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齐经理。这样,明天……”

“明天我派人去给你量尺,然后我会亲自给你设计装修方案,同时给你完整的预算。如果你觉得贵,无法接受,我们还可以协调,把一些可能花费高的地方换成简易的东西。如果协调之后你还是觉得我的价格比较离谱,那咱们就终止合作,我分文不取,然后该交朋友咱还交朋友,你看怎么样?”

向晚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受够了婆家的侮辱,突然在这里,被这两个男人如此厚待,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齐经理,你看,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向晚红着脸,搓着两只小手,激动地说。

“呵呵,这也没什么,一是我老朋友的面子,二是认识你向晚我也很高兴,很想交你这个朋友。”齐艺笑道,“如果向晚女士肯赏光,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孙明星在一旁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意思是劝向晚千万别拒绝。向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想着晚上沈民浩也不会回家来吃饭,不如就跟他们一起去吃好了,正好顺便好好了解一下装潢的知识。

“那行,不过,咱得说好了,今天我请客。”向晚站起来,坚定地说。

Chapter7新欢

沈民浩不知道二姐找他做什么,隐隐约约,他感觉有可能跟‘第二条路’有关。想推脱不去,却捱不过沈民洁强硬的态度,不敢招惹,也只好乖乖就范。

下了班,在超市给外甥买了点小吃,沈民浩便骑车来到二姐家。二姐夫张晓光是司机,最近自己买了一辆挂车,跑起了长途。二姐沈民洁没工作,专职带孩子。没结婚时,沈民浩经常来二姐家蹭饭吃。沈民洁也心疼这个老弟,每次来,都是大鱼大肉地招待。因而虽然这个二姐脾气性格特别像老妈,但沈民浩跟这个二姐感情却比跟大姐要深得多。

不知二姐此番又做什么好吃的呀?不要拿好吃的贿赂自己就成。沈民浩边骑车边想。到了小区,远远就看见外甥张明明在窗前向他招手。他也向楼上使劲挥了挥手上的好吃的,然后大踏步跑上二姐所在的五楼。不等他按门铃,门倏地开了,站在门口迎接他的,不是张明明,也不是沈民洁,而是笑盈盈的李丹青。

沈民浩一下子杵在了门口,瞠目结舌。瞬间也明白了二姐的用意,明白了其间所有的缘由。必定是二姐向母亲建议了李丹青这个人选,这正是母亲心中儿媳的完美形象。全家人便把希望都寄托在这条路上,彻底地抛弃了向晚。

可是,李丹青会接受这个方案吗?她会同意这样的荒唐之举吗?这不有损她的自尊吗?看她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是不知情还是有所准备?

李丹青见沈民浩红紫着脸傻站在门口不动,就笑着开口说,“沈民浩,快进来呀?怎么,不认识我了?”

沈民浩又怔了一怔,才僵硬地点点头,“你好,丹青,想不到你会在这儿。”

李丹青一笑,递给他一双拖鞋。这时候,就听沈民洁在厨房里喊道,“小弟,你可算来了,替我好好照顾丹青,我忙着炒菜呢。”

沈民浩答应着,脱鞋进屋。无措地转个圈,又向李丹青讪笑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要找的‘小的’会被二姐谋划,而人选竟然会是李丹青。自从认识向晚,放弃李丹青,这五年来两个人从未谋过面。他知道李丹青一直未嫁,也听二姐说过就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放不下他沈民浩。但他从来没有过什么负罪感。婚姻自由,恋爱更应该自由。自己又没把她怎么着,两个人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自己又不是嫌贫爱富,喜新厌旧。是自己真正遇到了心爱的女人,也不算什么道德上的败坏,谁有权利阻止合理合法的爱情?

如今又见到了她,她还是老样子,几乎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样丰满,圆润,头发还是又黑又直,看样子还是没有染烫过。一身黑白格的裙装,清新淡雅。不同于向晚的妩媚温婉,李丹青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彰显的都是一种纯朴的自然之美。

沈民浩的心突然动了一动,随即,他便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自己:该死的混蛋,你怎么可以往歪处想?哪怕你动一点点心思,都对不起可怜的向晚呀。

李丹青看到了沈民浩的惊慌失措和惴惴不安。这个曾经让她深深爱过和苦苦恨过的男人,这个让她根本无法忘却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她面前。她预感到,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结束,也许很快就会发生一段新故事。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可能接受一切,但她知道,她想参与,她想成为故事的主人公之一。

沈民浩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那是个简单的家伙,正因为那份简单才特别地显得可爱。李丹青是个大方爽利的女子,见沈民浩尴尬不安,便主动坐过来,剥了一只香蕉给他,笑说,“沈姐说菜得好一会儿才能做完呢,你先吃个香蕉吧。”

沈民浩连忙接过来,“谢谢啊,想不到你也在这儿。”

“呵呵,这话刚才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李丹青抿嘴乐了,“姐夫不是出长途了吗,沈姐觉得孤单,就经常找我来做伴。反正我一个人,在哪都一样,在这儿还能吃到好吃的,我们姐俩聊天又聊得投机,所以我呀,是这儿的常客。倒是你,可不经常来姐姐家。”

“哦,是呀,工作忙。知道二姐日子过得好,没什么好挂念的,也就不常来。不过我们经常在我妈家见面。”沈民浩连忙说。

“嗯,常听沈姐说。”李丹青微笑着把几只沙糖桔剥好,一瓣一瓣摆在果盘里,中间夹了几只圣女果,推到沈民浩面前,“再吃点儿这个。”

然后,她坦然而热辣地望着他。沈民浩却不敢直视李丹青。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动的是脉脉的深情,他用后脑勺都能感觉到。这可怎么办?自己已经伤害过这个无辜的姑娘一次了,命运又要让自己再伤害她一次吗?她是怎么想的呢?她真的愿意来淌这趟浑水?

张明明跑过来要跟舅舅下象棋,沈民洁离得远,耳朵却异常灵敏,立刻就把儿子叫了过去。

“明明,不许缠着舅舅,过来帮妈剥头蒜,然后咱就开饭了。”

沈民洁家规甚严,张明明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赶紧钻进厨房。李丹青看着明明的背影消失在厨房,回头向沈民浩笑道,“你外甥可真可爱呀,谁有这么个好儿子真是有福气。”

“嗯,是呀,我二姐有福气,呵呵。”沈民浩憨笑。

李丹青瞧着他,开口问道,“听说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是怎么回事呀?你爱人有毛病吗?”

话题突然来到孩子上面,沈民浩心里更不舒服了,“她什么毛病也没有,可能是……我也说不上,早晚都能怀上,急什么。”

“嗯,也是,才不到三十岁,还不急。”李丹青顺着他说。

幸好这时候沈民洁从厨房出来,张着两只手笑说,“丹青,小弟,快过来吃饭吧。”

两个人便不再说别的,都站起来,来到厨房。餐桌上,海海漫漫摆了有十来个菜,凉的热的,红的绿的,又美又香。沈民洁拉了李丹青和沈民浩坐下,又开了一瓶红葡萄酒,笑着说,“今天我高兴,难得我小弟和丹青过来陪我,咱得好好喝一杯。”

虽然沈民浩知道二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他也不敢冒昧地招惹她。另者与李丹青多年不见,毕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感情,也不能拂她的面子,心底里隐隐约约似乎又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升腾。如是这样,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二姐为他安排的位置上,乖乖地接了那杯美酒。

李丹青坐在沈民浩的旁边,也接过沈民洁递过来的酒,笑说,“沈姐,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这么多年不见了,万一失了态,不让民浩笑话?”

沈民洁听了便笑道,“我这小弟你还不了解?哪里会笑话人?能和你又坐在一张桌子上,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今天大家高兴,咱就喝个一醉方休。你要是真喝多了,让民浩送你回去不就成了?”

沈民浩听了,就顺势问道,“丹青,现在你住在哪儿?还和你父母一起住吗?”

李丹青向他抿嘴一乐,“我都多大岁数了,还和父母一起住?我哥家孩子都上初中了,他们一起住呢。我自己在南苑小区买了一套房,自己住。”

隐隐的,李民浩觉得这话很有暗示的意味,二姐让他去送她,她说她一个人住一套房……心里不觉很慌乱,连忙夹菜往嘴里填,“是吗?那快吃菜吧,二姐手艺好着呢。”

沈民洁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偷偷地在乐。自己这个小弟她太了解了,啥事儿一根筯,心里啥都藏不住。看他那表现,有门儿。便把筷子敲了一下他,嗔道,“人家丹青还没动筷呢,你倒急猴似的。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这臭小子还不敬丹青一杯酒,跟人家说点儿什么?”

李丹青手捧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他,真的就在等他说点什么。沈民浩脸上微微有些红,连忙举起酒杯,“丹青,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光顾着忙活自己,也没有关照过你。今天能在二姐家见到你,真的很开心,你还是那么漂亮大方,相信你一定会幸福。来,为了你的幸福,咱喝一口吧。”

李丹青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轻轻地喝了一口。沈民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才张罗着给两个人夹菜,“这就好了,这面儿见着了,以后啊,该交朋友就交朋友,婚姻没成,朋友还没的交吗?你们说是不是?”

李丹青瞥了沈民浩一眼,笑道,“是人家民浩不屑于和我交朋友。”

沈民浩尴尬万分,连忙说,“哪里话来?是我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

沈民洁见状,连忙为弟弟解难,笑说,“得了得了,过去的事儿咱都不提了哈,今天有这个缘分在这儿相聚,就把过去一笔勾销,咱们从头开始。以后啊,你们就经常到我这儿来。正好,我还想趁着你姐夫不在家,多出去转转,你们来了,我还免得惦记家里。”

李丹青毕竟是女生,哪里会明目张胆地答应沈民洁如此明目张胆的牵线搭桥。而沈民浩更不敢表示接受和反对,于是大家便都笑了,开始吃菜。席间,沈民洁故意大声地说笑,又不停地夸李丹青。时而又用眼睛瞪沈民浩,让他给李丹青布菜。

气氛有些刻意,咋咋呼呼的,总算把这顿饭吃完了。在沈民洁的强大攻势下,几个人把一大瓶葡萄酒全部消灭了。沈民浩也不知道二姐到底都把酒倒给谁了,总之,他看见李丹青的脸蛋红扑扑的,而自己早都晕乎乎了。

看着二姐利落地收拾碗筷,沈民浩突然想起了向晚。罪过,自从踏进二姐的家门,自从看到李丹青,在心底里,他几乎把向晚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现在在干什么?去装潢公司了吗?晚饭是不是又是将就的?他在心底里狠狠地咒骂了一下自己。不敢当着二姐面给向晚打电话,又碍着李丹青的面子,于是他站起来说,“二姐,丹青,我得回家了。钥匙今天拿到手了,我得回家研究一下装修的事儿。”

沈民洁倒没拦他,“也行,买都买了,装就装吧。装好了,整体一卖,还能不少赚呢。我有个姐妹儿就是这样,把家具都买齐全了才卖。有的是不愿意浪费时间装修的人,买完立刻就住,里外全新,多花几个钱也值得。我那个姐妹儿,一下子赚了好几万呢。得了,我不跟你啰嗦了,回去吧,不过,你得把丹青给我送回去。她也没少喝,一个人回家我怎么能放心?”

沈民浩在心底里开始有些想笑了。二姐也是个直筒子,藏着掖着的事儿办不来。就这事儿,办得也未免太直白了吧?好不好含蓄些呢?

李丹青在那边已经把一件免皮灰色的风衣穿在身上,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沈民洁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然后向弟弟一挤眼,小声说,“好好表现啊,臭小子,要是给我弄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沈民浩瞪了二姐一眼,过来到李丹青这边,“一起走吧,看来今天我不送你,二姐会吃了我。”

李丹青莞尔一笑,“是不是你二姐不让你送我,你就不可能送我了?”

“怎么会呢?能送你……你能让我送你,我很荣幸。”沈民浩摸着后脑勺讪笑着。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外面暮色将至,春风习习,真熏得人要醉了。沈民浩觉得心里面痒痒的,怪怪的。好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与向晚热恋在街边散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吗?回头看李丹青,她正用手拂着路边柔软的柳枝,粉面含笑,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那样子,真是一脸的娇憨。看着看着,他的脸不觉红了。

感觉到沈民浩回头看她,李丹青便把目光收回来,与他四目相对。满含笑意,却没有说话。沈民浩和她对视了几秒钟,他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热辣,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心里一抖,连忙把目光收回,低头看着脚下,说,“你家离得不远吗?咱们打车吧。”

“哦,不远,步行也就十五分钟,我们还是走着吧。我有些醉了,散散步,刚好解解酒气。”李丹青柔声说道。

“那好吧。”沈民浩答应。

两个人便沿着青翠的林荫路一直向前走,都没有说话,任春风拂动着两人之间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奇妙情愫。不知不觉,就到了南苑小区。李丹青停下脚步,回头向沈民浩笑道,“就到这儿吧,我就不让你上去坐坐了。恐怕我让你上去你也会拒绝。”

“哪里话,呵呵。改天一定登门拜访。今天……家里有事。”沈民浩心里砰砰跳了几下,不敢再与她周旋,“我走了,再见。”

转身大踏步逃走,一边走一边想起了向晚。她现在在哪儿?吃饭了吗?自己刚才都胡思乱想了什么?如果让向晚知道,她会不会伤心死?沈民浩就在马路上,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掏出电话。他要给向晚打电话,问她吃饭了没有。如果还没吃,他就给她买她最喜欢的烤小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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