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走的越远,越想回到故乡。
窑在杨庙特指砖窑,离家后才知道有煤窑,土窑之类。村庄东边有窑一个,村庄南边有窑两个。小的时候窑给我们了带来了无穷的欢乐。
得益于建筑行业对红砖的大规模需求,我们村里建起了三个窑厂,砖的制作过程是先用机器吃吐,然后切胚。这个过程是极具观赏性的,对于没有见过大机器生产的我们来说,这种流水式的机器轰鸣是那么的美妙。切出来的胚需要晒一段时间。淘气的我们有时会去把各种图案画到胚上,这样烧出来的砖是别样的。
等到胚干了之后,就需要进窑里烧制,这是一个“大土丘”,上面有一个个的小孔,用来加煤,用来烧砖,这是个技术活。温度一定得把握好,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
砖烧好以后,需要人把砖拉出来,叫做“出窑”,冬天还好点,夏天在几十度的高温里工作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在不流行打工的时候,很多人为了生活做这个,打工兴起之后,就少了。这工作在我看来和卸水泥一样是劳累的并对健康极其损害。这时的窑对我们小伙伴来说,好处就是每次去河里洗澡后,头发湿了怕家里人发现,于是就跑里边等头发干了之后再回家。调皮点的会扒点红薯拿来烤着吃。
“大土丘”旁边有高达几十米的烟囱,我一直很佩服能攀爬上去的人,多年后,在上大学期间,我看到一个未做任何防护的工人站在几十米高,用大锤在那狭小的烟囱上劳作,要把它一点点拆除。我感到十分的震撼,当时非常想用照相机拍下这令人震撼的场面。劳动人民的勇气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值得敬佩。
砖窑也算是乡镇企业的一种,那些年,窑们给村里人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切胚的,出窑的,拉砖的。都有很多人,并且吸引了许多外地人,信阳人居多。那时真切的接触了“南蛮子”,多年后我才知道,南方人称北方人为“侉子”,中国人的地域歧视可见一斑。他们的到来也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关于“外路板”的各种传说也在不断的流传。
那时的杨庙可是财大气粗,拥有三个窑是周围许多连一个都没有的村庄所无法想象的,村里的饭店,代销店也是生意异常的兴隆。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随着国家对耕地的保护,红砖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杨庙的三个窑也风光不在,虽有些许反复,但最终却都是难逃噩运。最后的最后,当老窑要被推平的时候,去了很多人,有的看热闹,有的怀念旧时光。可世界大势,滚滚向前。只希望,杨庙的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