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背后的相亲

最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是有家族遗传和积淀的,张家是我们村里大家基本都知晓的家庭,不是因为有多牛,而是因为人真的是很多,由兄弟加姊妹11个家庭为中心,承上启下地维系起一个大的家庭

小时候对大的家庭最深的概念就是从大伯叫到八伯,从大姑到小姑,可以跟小学学的十以内的数字联系起来,我爸排行老九,自己一度称自己为老十,有人笑,有人不让我乱说,也就是这样一些深深浅浅的记忆……

后来随着对自己的认识,对父母的了解,对人情世故的洞悉,越来越深地在自己身上看到这个家族带给我的深进骨子里的影响,在他们身上我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我或许也是在另一个时代和时空的他们,但是大家身上的共性就是吃苦耐劳老实本分,没有大富大贵,但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像老黄牛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在我们这个大家庭中,这些特质的源头是爷爷奶奶那一辈的老人,自记事以来爷爷就一直是坐着的,站起来总是需要人扶的,后来知道是下地时因病晕倒了,醒来后就再也不能走路了,奶奶就这样服侍了她7年,对爷爷来说,当时所有的儿女都已经成家,老人没有什么负担,但一生劳作的人突然站不起来了,内心的绝望与渴望也可想而知。我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样的想法,但记事以来感受到的是奶奶一直是一个很勤快很坚强的人,基本上没有听过她抱怨过什么,年纪大了自己吃不上饭也要给许久未见的老友送去托我妈买来的辣椒面,每年开春和入冬之前都会翻洗自己的被褥床铺,拆下外面的被套,卸下床单,洗干净后再一针一线地缝上去,奶奶眼睛不好,所以基本都在我在的时候缝,这样有人给她穿针,对奶奶最深的记忆就是洗衣服、拿着针用嘴捋线缝被褥。除了爱干净做针线活,奶奶还喜欢干力气活。之前家里盖房子有很多砖没用完,堆在门口,大夏天奶奶穿着背心,哼哧哼哧一篓一篓地架在胳膊上抬上去,再加上发动我们这一群在家里闲待着的小兵,每天一点一点,也就这样搬完了,我也便从小就有了爱劳动的习惯。小学一年级莫名其妙地被老师封了个劳动委员,以为这是个天天要干活的官,从此我也便开始了每天都扫地的生活,好在老天不辜负我,期末学校给了个优秀劳动委员的称号,诚惶诚恐地满脸通红,领完奖下来的时候还跑错了方向。上高一的时候因为中考化学满分而当化学课代表,因为老师第一节课嫌弃课桌不干净,从此我便开始了不分春夏秋冬给老师把讲桌擦得干干净净的习惯,后来老师可能是心疼我,也可能是因为我英语成绩确实好,毕竟初中三年也是当了3年英语课代表的,作为班主任的化学老师第二年让我去当英语课代表了,让我又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虽然当官这么多年,还是不怎么会处理上下级的关系,只知道干活。可能会有人说,这娃除了脑子不好,其他都还不错吧。但是这种骨子里的家庭习惯也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呀。

老实本分确实是整个家族的优点,我们整个家族的身上确实也有着农民普遍的问题,不会太去注重和考虑为人处世方面的问题,但是对于过去几十年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这些问题本身也无伤大雅。

后来的我超脱出整个大家庭,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审视这个大家庭的是是非非,来来往往,发现彼此间竟也有着这般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加看清了自己,也更加了解他们,也更深爱着他们和那片厚重的黄土地。他们是上天给予我的财富,需要用心去体悟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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