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你身边的人还好吗?

最近感觉姥姥一直在我身边,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想要和别人说说她,可是“姥姥”两个字刚到嘴边,眼泪就忍不住,没有办法继续,只好这种方式聊聊了……


1、姥姥的爱情

姥姥性格温婉,话不多,姥爷年轻时是当兵的,脾气比较暴,大男子主义。他们一柔一刚也算和谐,很少吵架,用一个词形容他们的关系叫“相敬如宾”。

姥姥的家庭非常传统,她对姥爷的态度也是顺从、尊重。我小的时候,逢年过节,妈妈和姨姨们会在同一天到姥姥家聚一聚。姥姥每年都是主厨,姨姨们在厨房帮忙,而姥爷和男的在客厅谈天说地。吃饭的时候妇女不上桌,姥姥辛苦准备十几个的饭菜,她、我的姨姨们和小女孩们在厨房的小角落吃饭……我不知道姥爷有没有对她说过“辛苦了”……

姥姥和姥爷很少吵架,因为吵不起来。姥姥和姥爷有时候意见不一致,她也会语气平和的和姥爷争辩,可是姥爷暴脾气上来,嗓门一大,姥姥立马就不说话,转过身,该干嘛干嘛去,然后争吵就平静的过去了……我不知道姥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有气却藏在心底……

姥姥是因为胃癌走的,检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姥爷是和姥姥朝夕相处的人,为什没有及早发现她身体不舒服,为什么没有及时去医院检查!如果及早检查治疗,姥姥是不是就不会走……

以前姥姥问我以后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频率相同的人,可是如果她现在问我,我会说:找一个能为我做饭,我愿意为他擦汗,常问我粥可温,我可以与他立黄昏的人……


2、姥姥的言传身教

初中之前,我每年都会在姥姥家呆很长一段时间,没事就跟在姥姥身后,像个小跟屁虫。姥姥话不多,对我的影响更多的是“身教”。

姥姥给我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叫“勤快”,印象最深的是我在姥姥家几乎没有睡过懒觉,早上天微微亮就要起床,其实起这么早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跟在姥姥身后看他打扫院子,看她为一家人做饭,然后看她开始一天的忙绿,我虽然因为年龄小干不了太多的活,但看她这么辛苦,也会主动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小时候性格内向,见人不怎么说话,特别是见陌生人,习惯性的躲在姥姥身后。姥姥院子里有颗枣树,每年8-9月份会结很多枣子,姥姥就让我爬到楼上摘枣子,我边摘边吃,一直等到摘满一篮子,吃够了才下来……然后姥姥将我摘好的枣子分成很多份,让我提着小篮子去给街坊邻居送枣子。第一次我害羞不敢去,姥姥就带了我一家一家的送,等我熟门熟路了,以后每年都是我一个人去送了。邻里特别好,我给他们送枣子,他们就会从家里给他拿其他好吃的,慢慢就和他们比较熟悉了,性格也活泼了不少。

姥姥的言传体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说饭自己盛,吃多少盛多少,不能浪费,“光盘行动”在姥姥早就已经开始啦,比如说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不要一直看电视,比如说不道人长短,不恶语伤人……


3、姥姥的生活

姥姥个子不高,但是走路特别快,感觉像是和时间比速度,每天像个充满力量的陀螺……

姥姥的生活并不丰富,可以说是很单一,单一且忙绿,偶尔和街坊邻居聊聊天,也是匆匆的。人前人后,姥姥很少说人长短,也不会恶语伤人,她说过:自己的事情都干不完,哪有那个时间呀……

姥姥信基督,她不多的清闲时间应该有周天去教堂做礼拜,去之前总会给我哼歌,虽然我也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姥姥当时的快乐和平静。

我问小姨:姥姥有没有享过福?小姨红着眼睛说:没有这个命……忙忙碌碌一辈子,为儿女们付出了所有,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还在怕给儿女们添麻烦……即使这样,姥姥也没有抱怨过,住院期间依然平静,走的时候嘴巴紧抿,面带微笑……

我重走了我和姥姥曾经经常走过的路,好多年没有走过,我以为我会忘,可是踩在这条小路上,原来一切还是这么熟悉,还是那条熟悉的小河,还是那座熟悉的桥,仿佛姥姥还在我的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我……小时候感觉这条路好长呀,现在却觉得这条路真短。走到了大河边,我把羊群栓子旁边的杨树上,找个阴凉的地,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吹着风,听着树叶沙沙的声音……恍惚间听到姥姥在喊我:

“HX,回家吃饭啦……”

“HX,回家吃饭啦……”

“HX,回家吃饭啦……”

……

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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