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正月初四,预报有雨夹雪。
晨时,零星雪花伴了点点冬雨,稀疏地下,不成气候。孩子们仰了脑袋,睁大眼睛还是无法看清雪的样子,但他们仍然兴致勃勃地在外面跑来跑去。
有人放炮,有时是摔炮,有时是呲炮,也有小土豪大白天放烟火,炮的声音就有些与众不同了。因着禁烟令的缘故,今年的爆竹声明显比往年的少了,可年味由着孩子的笑声扩散,竟依稀有了些往时的样子。
初四要走亲戚,呼啸的北风张牙舞爪地往脸上扑,我缩了缩脑袋,央着哥哥去借车子。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我们就与大雪不期而遇。我笑着说大家的手机预报都不准,回去卸载了罢。心里却无限雀跃,巴着赶快到了地方停了车,好出去疯。
友谊之路堵堵复停停,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中午,小村庄的炊烟相继燃起,飘飘袅袅上升到蒙蒙的空气里,与雪儿好一番缠绵,直到被北风吹散在云层里。
这一站是刘堂,我一个娘娘家里。幼时的学前班和一二年级就是在这里度过。那时,大家都还住的瓦房;那时,这里的小溪还清澈流淌;那时,这里学校书声朗朗;那时,白发与皱纹还未找到娘娘…
如今,老屋已废洋楼迤逦起,小溪已浊被大家厌弃,学校已空花草独寂寞,娘娘白发满头,时时刻刻提醒我:常回来看看吧!常回来看看!
是啊,我回来了。大风大雪都不能阻止我回来的脚步,我在门口却止了步。
往时一幕幕回闪,我想起那些年吃过的野菜点过的灯,还有尿过的被子和推倒的烟囱。
屋里很冷,娘娘正在炸鸡子和鱼,伯伯烧火,我就在旁边偷吃。伯伯急着说,誒!还没熟哩!怎么跟小的时候一个样!
我吃的满嘴冒油,撒娇说还想吃娘娘做的炒黄豆和腌冬瓜皮等小菜,娘娘则一个劲儿留我住。我一边解释着借来的车和将要结束的假期,一边哄娘娘让她不要生气。
吃罢饭返回时天色还早,不妨堆个雪人,烧点花生、黄豆与苞谷,唯独忘了米,有点遗憾。
丁酉年正月初四,对于成年的我来说,至此,方才有了年味儿。
这才敢说一声:嘿!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