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和好友爬山聚会的时候,我去山下超市想买些零食。果冻巧克力装了一兜,路过糖果区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就被黏住了。
五颜六色的糖果,在橱窗灯光的温柔照耀下闪闪发光,就像童话里的场景,梦幻得好像抓住它们,就抓住了所有美好一样。
我记起小时候,我还是个极度内向的小丫头,曾经收集过各式各样的糖纸。透明的,闪光的,有繁复花边的,印着红色大双喜字的。
包着酒心巧克力的糖纸展开四四方方,很大;纸质的大虾酥包纸有些油腻的质感,凑近鼻子闻闻还有一股奇怪又好闻的味道;太妃糖特别好吃,它的包装上印着欧洲中世纪古典女人的模样。
我把糖纸一一展开,仔细擦掉黏黏的糖渍,夹在厚辞典里。几天后它就被压得平平整整了,再收进一个纸盒子里。
那时候我的爱好就这么安静,想起来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一张一张地摆开,能摆满半张床。每一张都有自己的花样,每一张都有自己的味道。花花绿绿地在手上,如同拥有了整个世界的明信片一样。
那时候最喜欢过年。把自家新样式的糖果收录完毕之后,还可以借着走亲戚串门的机会,收集更多新奇的糖纸。
亲戚们乐于把装满糖块的果盘推到我们小孩子面前,我发现了一抹全新的色彩,如同拓展了一片全新的板块。
时间仿佛是糖果色的。这段日子持续了多长时间呢?三年五年?我忘记了。
只知道后来,糖纸盒里的新成员来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慢。盒子被尘封在不知何年何月,终于被埋在我的重重记忆之下,再也不会被我拿出来一张张地数,一张张地看了。
可是突然地,在这个聚会买糖的有风的下午,过往随风汹涌而来,我记起来了。我回家四处寻找那个小小破旧的盒子,很奇怪,我不会随便扔掉它的,可它不见了。
如同丢了那段童年的记忆一样,我怅然地闭上眼睛使劲回想,脑海里一堆碎片,那是在那些年,糖纸们折射出来的星星点点五彩斑斓的光芒。
我早已不爱吃糖了。
我兜里塞满各色的糖纸,我脚下没有回去的路。
——18.2.18小记
许我一个甜蜜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