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里,总有一些相遇,如此的近,让人一见倾心,就如你闯进我的生活,成为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记忆。让我可以相信遇见会是一种最美好的幸福。
1、初见
校道上,一脸疲惫的我抱着一大堆课本,有气无力的朝宿舍走去。
在经历了一早上的满课后,我直累得没了食欲,一点儿也兴不起吃东西的念头,就只想马上扑到床上昏天暗地的补一觉。
打算直接回宿舍的我,在经过食堂门口时,习惯性的往里面望了望。呵,人烟稀少!看到食堂并没有如想象中的人山人海,使我那赶回宿舍的步伐不由的迟疑了一下。想起来学校时老妈的千叮咛万嘱咐,终还是拖着无奈的步伐走了进去。
百无聊赖的呆看窗外,我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托着下巴,嘴巴如机械般的张开再合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咽着。就在我偏着头看着外面时,心中微动,竟有如鬼使神差般的回过头来,向食堂的过道上望了一眼,然后视线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一眼,如骄夏清风、寒冬炽火,如林间莺语、空海绝音。直暖了身,醉了心。
在我的认知中,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这般女子,纯粹得不施粉黛,清澈得不着墨迹。她只像山中一阵风,不沾金钱之味,清新脱俗。她只如林间一眼泉,不带名利之颜,洗濯人心。
但现在看来,我错了。
2、再遇
一阵台风过境,可苦了沿海的人民。大浪滔天、无尽暴雨之下,沿海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然而,台风对我们这山中小城并无多大的概念,除了今早下了一场雨外,便再也没了什么。人们还是该干嘛干嘛,生活的节奏并没有因为台风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如今天已放晴,空气中略显湿润。这雨不仅驱走了夏日无尽的燥热,也仿佛抹去了人们心中的烦闷。
天气尚好,心情上好的我,端起一本书就往图书馆走去。
或许是这南方的夏日难得如此清爽,书馆中看书的人少了许多。人们或到校外游玩,或是都留在宿舍补觉去了。
眼睛因为看书的时间久了而感到微微酸涩,我抬起头,正想别处看看,缓解眼睛的疲劳时。却发现我前面的座位,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人,正背对着我,低头看着书。
虽是背影,但我却早已知道了是谁。
一个人如若入了你的心,不断在你梦中出现,那么不用说是背影,只单单是在人群中擦肩那一刻的悸动,你都会如此熟悉。
她看书,看得那般认真,那般安静,仿佛连灵魂都沉浸到了书中。正看书的她,除了翻书所必须要动的手指之外,全身竟没有多余的动作,哪怕是转一转头。
或许是只有在书中她才能找到她的世界吧。那个世界,不曾被世俗沾染,不曾被名利驱使,所以才使她这般沉醉,这般痴迷。
3、疯狂
有一些人,哪怕在你的世界中出现了千万次,你的心依旧平淡。但却有那么一些人,只是在你的眼前路过一遭,却让你铭记一生,不忘一世。只因前者,不是你在无数岁月中所待之人,而后者,却是你于人海中苦苦追寻的人。
“缘”之一字,本就是茫茫人海中的恰逢其会,始于相逢,起于心间。佛有言:缘生缘灭一念间。你握得住,便是“缘”,握不住,便是“憾”。
两次的相遇,两次心中的悸动。让我知道,她,是我等的人。
在看清了自己的心后,我开始留心于她的一切。她的名字,她的专业,她的放学时间,她爱看的书,她爱去的食堂,她住的宿舍......我的脑海中布满了她的身影,我的世界中留满了她的轨迹。
我,已无法自拔。
在内心无数次的思量与斗争后,我终于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在之后的一次看书时,我带着一张精美的纪念信笺坐到了她经常坐的位置上。我知道这位置上有她的书。
在信笺上写字时,我一笔一划的对着写,写完一笔之后还要停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我想那大概是自我学写字以来,写得最细致、最慢的一次了。然而,那天老天好像并没有站在我这边,并没有因为我第一次写字写得如此之慢就眷顾我的意思。因为太紧张,导致我的手不停的颤抖,我的字最后并没有理想中的好看。
写完后,我如做贼一般的四周打探,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这边,发现没有之后,才敢把信笺放入书中。小心翼翼的合上书本,把书整齐的放回原来的位置。做完这些才发现,我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汗水。
回程,哪怕我的心依旧砰砰直跳,但其中却掺杂了许多欢喜。
4、苦甜
“过错”是短暂的遗憾,“错过”却是长久的遗憾。“过”与“错”,两个意思几近的字眼,但不同的排序的意思,却相差了一生。
雷军在四十岁之时,放弃了曾经的一切辉煌,全心创办小米。无数好友劝说他这样风险太大,但他只回了一句“在多年之后,愿我回想当初时,可以无悔的说:我有过梦想,我去努力过,哪怕输了!”
是的,我努力过,哪怕最后我们依旧擦肩而过,我也无悔。
在留下那张纸后的几天,手机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我把信息提醒音开到最大,睡觉时把手机放在耳旁。我怕因为我的一个疏忽而没有及时看到她的信息,没有及时的回复。
我等着她的信息,等着......
几天,每一次手机的响起都让我满怀希望,但随之又是无尽的失望。几天,我就在这样的焦急与忐忑中渡过。短短的几天,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漫长。
我不断懊恼、不断的责备自己,如果不是当时的我太紧张,就不会把字写得那么乱。就在我情绪渐渐低落,心渐渐下沉之时。一个陌生的号码,一条的疑问信息,来了。
看来,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唐突而不理不睬。看来,是我太过于急切。
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回我,这便够了。
5、约见
一阵微带凉意的风从图书馆的门窗缝里挤了进来,仍袭薄衣的我在风的吹拂下不禁缩了缩身子,抬起了低着的头。
天,已入了秋。
记得她曾说过,她,最喜秋。
她喜欢听叶落的声音,喜欢听秋日澈水流淌的声音,西风飒起的声音。她说,秋天是由一曲又一曲华丽的奏章组成,那声音是天地对岁月的哼唱,所以才会如此的悠远、如此的绵长。她的心在这声音的安抚下最易清静,最易宁静。仿佛她的世界,也随着这心,透彻了起来。
如今,又入秋,而前面的座位却已空了好久。她曾最喜呆坐的位置,最喜流连的道路,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
··· ···
四月,阳光正好,微风不噪。整个校园里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正躺在草坪上享受日光浴的我。拿起手机,一个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自从我厚着脸皮做了那件“有辱斯文”之事后,她并没有如预料的那般不理不睬,反而很好心的和我聊天。从那开始,她与我越聊越多,话题也越来越多。后面,她甚至有时都会讶异于她自己说的内容。我们虽没有见面,但却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我可以见见你吗?”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一如她看书时的眸光,明亮而清澈。
我虽还没做好见她的准备,但她的话却让我不能拒绝。
是的,她,要毕业了。她,也将要远去。哪怕我再怎么不想,再怎么麻醉自己,也改变不了她将要离开的事实。
6、月夜
校道上,那些曾尽情展现过自己最娇艳时刻的花儿,如今大都已零落,满满的铺红了一地。还没落下的也都没了精神气,塔塔拉拉的在枝头上垂着,静等生命最后时刻的到来。
或许是这氛围极易令人感伤,使得这平日满是人来人往的路,在此时却显得颇为冷清。我正走在这条道上,但心中却完全没有周围的感伤,有的只是满满的紧张。
此时的我,正赶往我们约定地点的路上。此时距我们约定的时间还足有一个小时,我提前那么久只是为了能等她的时间更长一些,等她的时间越长,我平复紧张心情的时间就越长,不至于初见的慌乱。
但好像,我错了!我的提前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得到平复,反而随着约定地点的不断靠近,我的紧张也在不断的增加。我几乎觉得,要不是我紧闭着嘴,恐怕我的心早已跳了出来。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来得早了,但等我到了那,却发现她早已在了。
站在栏杆旁的她,正望着下方的校园出神,以至于有人走到身后都没感觉。直到我离得很近了,听到声音的她才转过身来。
“你来了”,她微笑着说道。
月光下的她,在清辉的披拂下,仿佛处于云浮中的仙子,带着一种朦胧的美。
看到她,我的心倒平静了下来,反而没有来时那般紧张,就好似她身上自带有一种令人平心静气的能力一般。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
平静的说着话,聊天,没有想象中的紧张与拘束,没有预料中的尴尬与激动。我们竟完全不像才是第一次见面人,反而倒像是两个已经相熟了多年的朋友,如今闲话家常一般。
她说她迷茫,对未来道路的迷茫。她不安,对即将进入社会的不安。她悲凉,对从此离开校园,再也没有归期的悲凉。月已西斜,凉雾已起。我们不知聊了多久、说了多少。话永远说不完,但时间却已有了期限。我们哪怕再如何的不舍,如何的不忍离去,但终究还是要离开。就像,开了的花,总会有凋谢的那一刻;生了的叶,总会有飘落的那一时。
谁也不能留,谁都不能留!
离去,从此天涯陌路,几时才能相见,几时又能相见。
暗含心底的话语,想说,却不可说,不能说。我们处于不同的阶段,拥有了不同的高度,不同的角度。我不能自私的为了拥抱她而使她失去拥抱未来的机会。
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盒子里,是我去探险时,在地下河流中拾到的一枚叶状的白玉石。石头就如同从叶子上拓印下来的一般,连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我想,也只有这深藏地底,从不被人世侵扰的叶子才适合她那干干净净的心,干干净净的灵魂。也只有这样的叶子才不会枯萎,不会落败,才能永永远远的保存,永永远远的伴着她。
她走了,越走越远。她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隐匿在夜色下,消失不见。
她已走,独留我一人和怀中还存留着的几许温柔,耳边还回荡着的几许离愁。
“未来,好好照顾自己。”
那一刻,繁华落尽君辞去。那一刻,孤影成形泪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