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07

 一个人的故事    

十三岁的安柠在QQ个性签名里说:“我在眉毛里种了一棵树,从此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我是安柠,喜欢着《沙漏》,深爱着莫醒醒这个名字,心疼着莫醒醒这个姑娘,彷佛冥冥中受着她的影响,羡慕着莫醒醒和米砂一见如故,彼此唯一的友情;喜欢着《夏至未至》,幻想着长发飘飘的立夏和一身白裙的遇见在那个夏天相遇,感受着他们的时代,羡慕着他们纯洁无暇的友情;喜欢着《左耳》,小耳朵在小说开篇说;“我叫李栮,木子耳,上帝作证,我是一个好姑娘。”她的确是个好姑娘,她把情敌当作了她最好的朋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喜欢着《请回答1988》他们朋友界限明确,阿泽和正焕同时喜欢着德善,但却为了友谊而选择了默默等待,六年,这真是漫长的岁月;还喜欢着《撒哈拉的沙漠》;《小王子》;《这个星星不是发光体》;《仙剑奇侠传》;《刁蛮公主》;《狂帝》;《牧神记》;《一起同过窗》和金庸先生的一系列翻拍电视剧。

这就是我的时代,我就是这样接受着他们故事的熏陶长大。现在回忆着十八年的成长岁月,真是漫长又短暂。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里总会忽然冒出一句话:“在青春年少时期,比起爱情,我更渴望得到友情”。三毛在《谈心》中写道:“一个朋友很好,两个朋友就多了一点,三个朋友未免太多了。“我很赞同这句话,知音能有一个就足够好了,我一直渴望着遇到这样一个知音,然后对她千好万好。

对于我人生的第一段友情,我只记得一个画面,在一个金黄色的教室里,夕阳斜斜的洒进来,它在旋转,在跳舞,就像我的心情一样透着愉快的颜色,两个留下来做值日的小女孩在空旷无人的教室,拉着勾,发出铜铃般的笑声:“以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穿什么,你就穿什么,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时候的我们纯真的像街边老爷爷转出来的白色棉花糖。那天的阳光暖暖的照进了我心里,我多希望我和张梅的友情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但后来我们长大了,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我们互相竞争,变得不再亲切,再后来,她选择了嫁人,我选择了继续读书。

但即使这样,在单纯,空白,只有学习的十岁以前,我还是个吵闹,可爱,单纯,努力学习,成绩优异的好姑娘。十岁,黑暗的代名词,不幸的开始。十岁,我从村到了镇小学读五年级,第一次知道了情书为何物,第一次知道了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第一次被人指指点点,无情嘲笑,第一次来了姨妈,手足无措的得了尿频症。

那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的班级,比起在一个村每天都能见到的十二个小学同学,我很新奇,遇到了来自另一个村的三十几个陌生面孔。我们两个村合二为一,变成了五班。开学第一节课,班主任进来说:“我们选一下班委,请两个村的学习委员站起来。”我带着骄傲的神情站了起来,班主任仅扫了我一眼,但却迟迟不见另一位学习委员站起来,这时另一个村的同学们开始起哄,苏芓篱,苏芓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苏芓篱,她梳着长长的马尾,眼神骄傲的像一只孔雀,但却谦虚的说:“哎呀,我不太想当学习委员,让她当吧。”这时班主任说:“苏芓篱,来之前,我已经看过你的成绩了,很优秀,就你了。”这时,我隐隐感受到了一丝羞愧。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多么的愚蠢,拿自己卑微的尊严当了苏芓篱华丽丽登场的垫脚石。

后来,苏芓篱老是找我玩,我就这样被动的接受了这段友情,跟她成为了好朋友。但平淡的日子总是不被上天中意,在一天的英语课上,我因为战队的时候说了句话,而被英语老师看见,叫上台去,点名批评,他一直在说,但我眼前一黑,什么也听不见了,后来,隐约听到下面的同学喊:“晕了,安柠晕倒了”,老师说:“这不关我的事啊,你们也看见了,我什么也没干。”我知道,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从小就贫血,站久了,就会晕倒。但却迟迟不见有人过来扶我,带我去医院,我只好自己醒来,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出一瓶葡萄糖喝了下去。

自那以后,每逢英语课大家站起来读单词,读课文,英语老师都会走过来跟我讲:“你坐下,以后英语课你都不用站起来,免得又晕倒,我可负不了责任。”然后我会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下讪讪的坐下。

但事情还未结束,那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早晨,我们照例跑完了早操,在开一周的总结大会,全校的师生都在那个水泥广场上,我站最后一排,除了主席台,下面静的有些可怕,气氛也压抑的要死,感觉那头顶的阴云快要压的我窒息,我快喘不上气了,我心想,完了,我又要晕了,下一秒,我在全校师生面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没有后脑勺的痛感,也没有了周围的聒噪,我做了一场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当我再次清醒时,我依然躺在冰冷冷的水泥地上,周围有个老师喊:“别动她,动了出了事谁负责。”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只过了几分钟而已。

自那以后,我成了全校的名人,总是会有人在我背后说我:“看,哎,快看,就是她,那天晕倒的就是她,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我们还是离她远一点。”班主任也不让我参加任何的活动了,晨跑,阳关活动,我都一个人在教室。但这些,我都不怕,毕竟我还有朋友,苏芓篱,她从没嘲笑过我。

但人生就是这样,事与愿违,五月,鲜花盛开的季节,大家都在商量一起去野炊,苏芓篱和他们村的几个人商量要一起去赤水河边,我走到教室门口,听到白陌说:“不如我们叫上安柠啊。”这时苏芓篱说:“不行,叫上她,万一她又晕了,怎么办。”这时苏凯说:“不会的,再说她每次晕了,休息一会,不都自己醒了吗?”我听见许斌也附和着叫我去,后来苏芓篱妥协了,来叫我,但我没去。可我的发小安忻和安然去了。不知为何,那是我的胸口有着蒙蒙的感觉,后来才知道那就是难受的感觉。

十岁,真漫长,为何还不结束,我总是一个人在教室望着窗外看着他们欢快的跳绳,踢毽子时想。这天,我感觉下身一阵暖流流过,站起身时,看到了凳子上一滴鲜红色的血迹,我的心脏都快要漏跳一拍了,我飞快的用纸巾擦掉了凳子上的血迹,跑下楼,到小卖铺买了卫生巾,到厕所笨拙的换上的它。这时,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场景。那是在三年级的一天,周五,考试,比我们大两岁的张梅不断的向她后位要纸,然后垫到自己屁股底下,考试结束,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景和她整个变成白色的裤子,我充满了好奇心,大家一起凑到她坐过的凳子上,看到了血糊糊的一团,快要顺着凳沿流到地上了。我们十一个人看的脸色发白,我连晚饭都没能吃下去,晚上,我打电话告诉了我妈,她告诉我那就是月经,每个女孩都会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天会那么多,自此以后,我就有了阴影,希望自己一直都不要来才好。但终究是来了,在十岁,这个黑暗的一年里,我怕弄到裤子上被别人看到,又怕弄到凳子上,所以,一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就会立马跑到厕所去换掉,那个时候,我能一天用掉一整包卫生巾,班里的女同学也常常来向我要,因为我每天都带着它。因为老去厕所,也因此患上了尿频症。

我们班在五楼,但厕所在楼下,因此我每节课一下课就要飞奔到厕所,所以最怕老师拖堂,这个症状一直持续到初一才结束,这一年多里,也看过医生,医生说,是因为心理作用。

所幸,我终于十一岁了,这恶梦般的日子结束了,我到了镇上的中学读六年级,我想我该开始新生活了,活泼,坚强的我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困难就被击倒的,我该是骄傲的,就算心底自卑的一塌糊涂,那也要表现得不可一世不是吗?

开学第一天,我怀着要一扫阴霾的的心情找到了我所在的班级,二班,二很好,我喜欢二这个数字。那天,我在二班门口见到的第一个人,她的黑色睫毛直直的盖着她的眼睛,我喜欢这样的睫毛,她的眼睛很小,但很亮,她扎着长长的马尾,但声音和表情还有动作有些夸张。后来知道她叫王晓。

我看到苏芓篱和安昕在一班,看到许斌,苏凯,安然和白陌在五班。

那天,阳光很好,洒进了教室,晒得教室暖洋洋得很是温暖,我走进了教室,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像阳光一样的男孩,他被笼罩在阳光下,温暖的笑,那个笑容仿佛能治愈全世界一切的阴霾。我很希望能和这样开朗的男孩做好朋友。后来知道他叫李奕辰。

那天,又是一次熟悉的班委选举课,但这次不一样的是,班主任也就是数学老师说我数学成绩很好,选我当了数学课代表,我很开心。

过了十岁,我开始变得很幸运,虽然还是会尿频,但症状似乎和缓了不少。说来也奇怪,可能是我长大了一些,身体开始变得强壮,也没在晕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到了中学,不再站着开会了,有长时间的什么大会的时候,会让我们抬凳子去,而且我不会再硬撑,我学会了请假,总之我过的很开心,因为我的学习很好,在班里前五名,得到了老师的器重,而且我也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并收到了情书。

苏芓篱还是那么优秀,偶尔会成为全年级的第一名,得到所有老师的夸赞,也还是会偶尔来找我玩。

许斌五年级的时候喜欢安昕,但苏芓篱不喜欢安昕。一天,我收到了许斌的情书,正在疑惑,但苏芓篱跑过来跟我说,她告诉许斌:“安柠比安昕好太多了,你该喜欢安柠的。“就这样,许斌开始喜欢我。

我认识了我喜欢的人,沈梦晴,我不知道为何,她写了一封信给我,一封长长的信,她的字很好看,我只记得一句话,她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很好,我们做朋友吧!”就这样,我们开启了我们友谊的小船,我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们引彼此为知己,一起看《沙漏》一起看《夏至未至》一起看各种言情小说,一起上厕所,时刻黏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好,很开心。

  我和赵一迪成为了同桌,李奕辰坐我后面。还认识了魏明,一个好男孩。我们关系很不错。

  但这美好的一切,都随着我升到初一,住了校之后,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苏芓篱,许斌,白陌,苏凯,安昕,安然他们一直是住校生,我直到初一才和他们一起住校了。

  这天,苏芓篱来找我,说她喜欢白陌,问我该怎么写情书。我因为看了一年的言情小说,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便告诉她:“你要表现的矜持一些,你就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最近我突然发现,我有些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苏芓篱很直接的告诉我:“我不是有些喜欢,而是特别特别喜欢。”我楞了半天神。后来我知道了,其实她早就想好要怎么写了,只是过来告诉我一声,她要追白陌。最终,她们俩还是在一起了。

  她也老是怂恿我,叫我答应许斌。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上厕所,有个同学告诉我,苏芓篱在操场等我,叫我过去,我上完厕所就去了,但却看到了许斌。我想转身离开,却发现,四周都被苏芓篱,白陌,安然等人围的水泄不通。原来他们是早有预谋。

   许斌开口说:“我喜欢你,也追了你一年了,你呢?你喜欢我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他又说:“告诉我好吗?”我一直觉得他喜欢我这件事有些随意,或许都是因为苏芓篱的那句话。于是我说:“对不起,我还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我说的是真话,在十岁以前,我都不知道情书是什么,那之后,我也还从未喜欢过一个男生。

就这样,我和许斌处在了尴尬的境况下,一直都没再说过话。

也是在这件事过后一个星期里,苏芓篱莫名其妙的不再理我,我感到诧异,于是去找她,但她依然不理我,又给她写了字条,她看都没看,但那时我并没有很难过,或许,在我和她的这段友情里,我一直是被动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但她却莫名其妙又开始对沈梦晴很好。

就这样,我们放了暑假。

安然组织我们小学的同学们聚一次,但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五个人,安昕没有来。我们在其中一个同学家聚,因为那天他们家没大人在。

     二个男生,三个女生,他们买了一些啤酒,那是我第一次喝,其实我并不想多喝,但他们说,现在开始练练酒量,不然以后会吃亏的,不知不觉就被灌醉了,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行动不便,头很晕,脚很软,但意识居然是清醒的。但据说我还是发了酒疯,其实就是哭了。

大家都喝醉了,在睡觉,只有安然酒量比较好,没醉,一直在照顾我,用湿毛巾给我擦脸和眼睛,估计他是怕我眼睛肿起来。

大概大家都已经睡了的时候,安然关了灯,坐在了我旁边,轻轻的叫我:“安柠,安柠。”我太累了,眼睛都真不开,便轻轻的嗯了一声,但他似乎没有听到。

  他悄悄地把手伸到了我的下面,隔着裤子慢慢的摸我,我太害怕了,于是假装不舒服,翻了个身。但过了一会,他的手,又伸了过来,我把腿夹得紧紧得,终于他走了。

   我默默得流了一个晚上得眼泪,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现在的我,既不能质问他,又不能对他发火,但也无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后来的日子里,我再也没理过他,他问过我理由,但我无法开口,他一直觉得我喝的不省人事,什么也不知道。

   十六岁的安柠在他的QQ空间里写道:“我不知那算是报复还是报应,只是觉得做了那事的人不该问心无愧的活着,你也总该受受苦难,尽管那真的微不足道,比不上你伤害的人的万分之一,老天无言,那就让我自己来,莫名其妙也好,铁石心肠也好,冷若冰霜也好,世界总该有人来保持平衡。”

   终于是开学了,但沈梦晴又突然不再理我,我去问她,她说:“我们两个太好了,好的过分了,比我和我姐姐还要好,我想我需要一些个人空间。”我不理解,我不明白,我的胸口再一次很蒙,我难过得无以复加。

  但事情还是这样措不及防得发生了。

  正当我难过时,王晓出现了,她对我很好,安慰着我,陪伴着我,就这样顺其自然得我又和王晓成为了好朋友。

  命运将我和王晓连接到了一起,恰巧,我和魏明,赵一迪关系很好,但他们三个又是小学同学,并且关系暧昧,起码在我看来不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王晓属于可爱,娇弱的类型,追他的人很多,每次她都会跑来很我说:“安柠,五班的某某说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每次我都会说:“喜欢他,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干脆的拒绝,不要给人家平白的希望或吊着人家不放手。”这时的我已近不在时第一次收到情书,吓得推给别人的傻冒了。

但她也会每次都说:“哎呀,我不想伤害别人。”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说:“就这样吧,先不管她了。”

后来,我知道了她是天平座。

凡是和我关系好的男生,都和她关系暧昧,不清不楚。

我还记得魏明评价她善良,评价我男人婆。

她平时吃东西细嚼慢咽,我狼吞虎咽;她平时和男生玩暧昧,我称兄道弟;她平时写作业极其认真,我吊儿郎当;她的作业让别人抄,我抄别人作业。

终于我实在受不了她的作,主动不再理她,这是我第一次抛弃别人。

魏明叠了一颗心给我,那天放学后,他叫我到实验室后面,说喜欢我,抱住了我,被我挣脱,又想过来亲我,但我拒绝了他。从此,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其实他人不错,但我那时并不想那么做。

李奕辰也和我们班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我们终是升到了初二,五月,运动会的时候,我面临了一个艰难的选择,王晓和沈梦晴同时要跟我和好,我得二选一。如果选择王晓就要忍受她的作,如果选择沈梦晴就要接受韩慕雪,变成我最讨厌的三角关系。 

我很纠结,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沈梦晴。

后来,在这段友情中,我最努力,但也最受伤,也最被无视。我终究处理不好这样的三角关系,我只适合一心一意。

之后,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毕业了,除了安昕,我们都考上了一中。

十八岁的安柠在QQ个性签名里说:“你总会回到最初,最初一个人的时候。”

这就是我的青春,单调的一无所有,没有什么青春偶像剧里的生离死别,情深义重,也没有像他们一样,有些人曾经在生命中出现过,就会一直在生命中出现,甚至会变成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极其重要的人。但我也的的确确哭过,痛过,开心过,有值得回忆的地方。

苏芓篱,沈梦晴,韩慕雪,白陌,许斌,苏凯,李奕辰,王晓,张梅,安昕,安然,赵一迪,魏明,他们都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但却只是在这段时间短暂的出现过,他们都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这也的确是我一个人的故事。


后记:苏芓篱的却优秀,她是个对学习心无杂念的人,前一秒会因为和白陌的吵架而哭的痛不欲生,但后一秒又能心无杂念的做卷子。这是安柠佩服她的地方。

      八年级,宿舍,夜谈会,每个人可以随便发问,安柠问苏芓篱,当初为何没再理她,苏芓篱面色平淡的说:“因为白陌,他五年级的时候就喜欢你,来读六年级就是因为你,不过,他和我在一起的那时候已经不喜欢你了。”

      安柠的心在阵阵发痛,她上六年级以后,就没再和白陌说过一句话,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曾经喜欢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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