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无医？”
“灵丹、妙药、救不急。”
“可否具体？”
“华佗、仲景、摇头不语。”
“可否再具体？”
“思你成疾。”
——前引(自网络)
这些事，我以为会跟初冬早晨道路两旁嫩黄绝冷的银杏叶般，只待有朝一日被凛冽北风欺负得摇头晃脑够够了再极为委屈且不舍的从枝丫端端打着漩儿坠落，跟尘土混迹，从此了无踪影，不曾想有朝一日，它竟如此清晰重现。青春，你好！青春……再见！
“嘿！如果非得给青春找一个代名词，你选什么？”
“我选 — —‘遗憾’ ！毕竟，我们曾经那么荒唐热烈着充满梦想又热爱周遭啊！只是，梦没做完，却早被逼入现实大流，隐忍公与不公，接受失去，直面喜悲！”
大家好，我是翊哥！作为个已在职场混迹多年、棱角尽失的“大叔”，身心俱疲算得家常便饭。种种磨砺下早是坚毅，更是明白，也更能坦然接受。有所得，亦有所失！只是，关于青春的那场遗憾，我却再也没了机会去弥补。它如今被摊开，是我终于选择面对，重新开始！小凡，彼端的你，可还好？
故事得从那年秋天说起！那会儿，时节未深，正午的阳光依旧热烈到出门可以被烤焦的状态，束缚良久，大学将将到来，那些成日成日泡在书里的生涯终于跟我说了再见，我不用再被期许考一个好大学，不用再被嘱咐不能早恋，不用偷着抽烟，不用凌晨两三点还在解二元一次不等式与线性规划之间复杂的种种，不用研究复数与复平面、共轭复数这些数系的扩充，不用去探究串并联中电流规律，所谓能量如何转化、如何守恒……通通都跟我没了半分干系！质量守恒？化学式与化合价？泡实验室制取二氧化碳？氧气……？不！这些都随着我跨入大学校门那一瞬戛然而止！长久压抑后新生，开始独立到以至去一个陌生城市求学报道都坚决不允父母同行，一人拖着个行李箱就吭哧吭哧站在了我未来四年新生活的大门口！看到漂亮学姐吹口哨，跟同室兄弟一起在军训场上挥汗如雨，去竞选班长，入驻学生会，社团……生活风生水起。这与我而言，都是新奇。而注意到她便是军训快结束时。有次，军训中间休息，连长说趁着这个当儿，同学们可以自告奋勇上去表演节目。她上去了，在那个拙劣穷困到连个破音响都没有的条件下，她用手机放的音乐，声音很小却让人温暖的旋律，伴着音乐响起，她翩然起舞。一向闹腾的我那刻却突然安静的努力的合着小分贝音乐的……看完了整个表演。长发摇曳生姿，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原来舞蹈，真的可以有生命，有情绪，有语言，会哭，会笑……那一刻，我知道，我尘封过久的初心在乱作一团。所以，待她表演完，我便毫不犹豫的拿着吉他蹭蹭地跑上去唱了首《南方姑娘》！我明白，我的嗓音配上我那与生俱来的慵懒气质，跟这首歌，刚刚好！是的，后来，我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说我心机也好，说我放荡也罢，我只知我拥有了最是这世间尤物！可是，小凡啊，如果知道你会因着认识我而跟我从此阴阳两隔……我希望，我从未出现在你生命里过！你知道吗？你来，又离开，我整个世界五彩斑斓又瞬息崩塌，黑白两色，对生活毫无期待，疾思入骨，以至你离开多年以后，偶然听着某个故事，依旧唏嘘不已，对你，却也更是无尽思念。
故事说，古时有一对恋人，十分相爱，百年之后，男女前后相继离世，古有传言，人离世以后，先过鬼门关，再上黄泉路，黄泉路尽头呢，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奈何桥边生长着彼岸花，有一个叫孟婆的老婆婆守候在那里，她给每个经过奈何桥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轮回，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随着这碗孟婆汤的缓缓入喉，将永远凝固于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尽。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诀别……？都已然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孟婆汤后，一切都忘了。可这对夫妻偏生都不愿忘记对方，所以在过奈何桥的两人都默默地悄问孟婆，可否不要让自己忘记前世，大概太爱她(他)了。男子过桥，在男子的苦苦哀求下，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于是便在他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其脸上留了酒窝，不喝孟婆汤，男子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记忆、带着那个酒窝寻找前世恋人。就这样，男子走了，女子不知道孟婆和他说了什么，望着他的背影，女子泪眼婆娑，她忘不了这个今生照顾她保护她体贴她温暖她给她无私的爱的男子，她请求孟婆不要删除她的记忆，孟婆为这两个相爱的人所感动，于是也答应了女子，并在其脖子后边留了颗痣，然后便也让她跳入忘川河中，一样受水淹火炙折磨，等上千年再轮回，转世之后她亦会带着前世记忆，带着那颗痣寻找前世恋人。看到这儿，他们最后有没有重逢我不知，这故事，大抵黄口小儿之言，却还是让我泪目，只因……我有酒窝……而你……颈后亦有痣……可最后呢？我们却生生成了那奈何桥边孤绝的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从此，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只道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跟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又不一样吧！怎么说呢，别人有的甜吧，我们都有，别人有的吵闹，在我们这儿却几乎没有！太甜，所以思念才不眠不休吧！
前些日子跟几老友烫火锅，不小心瞥了店里朝天门的宣传海报，瞬间眼眶就湿了！嗯，一定是火锅太辣了！
小凡啊，朝天门那儿有很多很多的阶梯你还记得吗？调皮如你，那日，微风清漾，我们坐阶梯最下边，把脚泡水里，好不惬意！突然，你神神秘秘地使唤我上去，等我上去了，你也跟着上来且囔囔着说“我要吃冰淇淋”，
“好啊！你把钱包给我，我给你买去”
“钱包在阶梯最下边”说完，你用手指了指，笑得前仰后翻！我一看气结，说:
“你要吃你自己去拿上来！这么长的阶梯，我才不要再爬！累死！”结果你就哈哈大笑着朝相反的方向跑了。我无奈，只能下去拾了钱包又匆匆去追你，给你买冰淇淋！嗯！遇着你，估计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这般被虐却仍觉幸福吧！
爬西山，你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耍起小性子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不肯再走半步，我无奈，笑着摇头，便背你继续走，记忆中，那阶梯仿佛没个尽头！你还记得当时有个精神矍铄的老爷爷从旁赶超吗？他见我们这般情笃，便笑着对你说:“这小伙子不错，要把你背到顶了就嫁他吧！”结果没多久你见着我满头大汗便不忍心了，执意挣扎着下来自己走。丫頭，是不是我没背你到顶所以你才不嫁我了？
玉溪深山顶端，见山中云雾缭绕，你说，好想跟我在这深山隐居不问世事！我记得，你坐那空地看了好久好久漫山遍野的云雾晚霞，直至夜近露深叫你吃饭才回房！那晚，当地饮食不习惯，细心如你，见我没吃多少，所以晚上烧烤的时候你都没怎么吃，烤好了的都拿过来给我吃了。傻丫头，你自己也饿着啊！吃饭的时候我见你每次把菜夹嘴里觉着味儿不对又吐出来，最后只吃了些白米饭，可你却只顾烤了给我吃。我象征性的吃了几口骗你说我吃饱了你才开始自己吃得欢实，小馋鬼满嘴是油！你说你是不是傻？
第一次亲吻你是在江边还记着吗？趁你转头那会儿我在你脸上像小鸡啄米般啄一下就跑了，然后在不远处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样偷瞄你有没有生气，只见你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看我，脸色却尽是幸福的意味。那刻，我更深知你心意了！
磁器口古街，你走着走着，突然便慵懒地倚靠在那墙角旮旯不肯动了！就那么痴痴傻傻望着二楼古窗里的吉他声伴随低沉嗓音里的悠扬，就着那窗外风铃声一起……那刻，你那么安静，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你！我想，当日我抱着吉他弹唱，刚刚好，拨动了你心底的弦吧！
……
你离开多年以后，故地重游，朝天门临海之梯不改，只是，再也没了你欢乐的身影……西山那条天梯，没有了老爷爷，也没有了你……那玉溪深山的云雾，大概是我去的时节不对，整座山都迷雾蒙蒙，看不清你当时如画之景……瓷器口的江边迎风临莅，一切如旧！歌，却不似当日幽歌，该是早没了当初的心境吧。物是人非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你我相逢是在我最偏爱的季节~~秋！乍听之下，似乎秋一直都带着些许感伤的意味！那是不是我们应该相识在繁春，那样，结局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呢！“我好像喜欢你”“我也一样”……“多吃点肉，我喜欢看你胖胖的样子，你太瘦了”……“现在我手放在我心脏的位置说，我是真的爱你”……“看到你皱眉的样子我会心疼”……“傻瓜蛋”……“好好好，亲亲，亲亲，抱抱，乖乖听话”……“你是我见过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被我捡到了，哈哈哈”……“直到遇见你，我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爱情的”……这些话，尤在耳畔。如今我枕头下边仍放着那个写满祝福的牛皮本以及九十张一毛硬币！这些，是一向在陌生人面前便拘谨不已的你鼓足了好大勇气瞒着我偷偷找的九十对情侣在牛皮本上送我们的祝福啊，附带的还有你从每对情侣那儿都央了一毛钱，正好凑九块……正好……领证！小铁门，该是我们集合最多的地儿！你总喜欢站那楼梯最下边儿等我，永远是左边的位置！有次跟你会合，正好我室友顺路跟我一起出门，到了小铁门，他见你站楼梯下边等我，就喊了句“嫂子好”，瞬间你脸就红了，用手背轻挡着嘴巧笑嫣然。我早已习惯你跟我出门总偷着将我啤酒换成茶叶茶 且备着酸奶给我醒酒；习惯你定期为我更换床单整理桌子成干净明朗；习惯电梯里总站角落留出一角圈你；习惯月初就买红糖姜茶……后来，一起嬉笑打闹着走过的街角我都绕过不敢触及很难过吧，被你误解却没机会解释很难过吧，目睹别人嬉笑喜乐自己孑然一身很难过吧，闹钟提示我要跟我家小宝贝吃午饭了……却弄丢了我家小宝贝很难过吧……这样的你？我怎么忘记？
是的，你总跟人相处随和，只要没过底线你都笑笑就过，不喜计较，可一旦触及底线，消失，亦是毫无声息。就像那场误会，你甚至于都不问缘由便直接宣判我死刑。“我没法接受你跟其他女孩毫无界限，今天见你，只因我前几天答应了你今儿去天心古城玩，我答应了的便会做到，玩完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吧”！那天周末，我见着你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得你这番言论，还不待解释就一头雾水被你拖着去了古城。一路上你也不说话！不管我如何询问你都不说！我只好作罢！到了古城，因着你总喜欢有年代感的东西，到地儿见着那些岁月的凝结，你终于面色有了缓和，你提出让我帮你拍照留恋！我见你终于不再绷着脸一言不语，赶紧兴高采烈的应着。拍了很多，最后，我们上了城墙，你细细抚摸那青砖断瓦说:
“仿若可以感受到古人遥立城墙，看这漫山富饶古都，满心愉悦。翊哥，我坐城墙上，帮我拍几个吧！”
“好！”
说完我低头赶紧调试相机。
“啊~~~”
听到声音抬头，只见半截衣袂飘飞在城墙之外，伴着划破长空带着无限恐惧且无助的尖叫！就那么短短几秒钟，而后，整个世界安静到让我以为刚刚都是错觉，我听到了心脏的跳动，无比清晰！咚！咚！咚……我奔到城墙望下去，目光所及只有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安静，是的，安静！！！救护车很快到了，可，医生检查完……直接宣告死亡！听完，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医生何时离开的我不知道，整片空白，就那么一直坐在地上，坐在你旁边，我不敢动你，我就只是抓着你的手，呆滞地望着你！等着你醒来！然后听你说只是你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啊！等你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场梦……是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有等来任何回音，唯一回应我的是我手里紧拽着的那只柔柔弱弱的小手，那个……曾经喂我小零食，闹着打我，给我剥橘子皮，一到冬天就揣我兜里……的手一点点没了温度。你，用着这样决绝的方式……回应我。“帮我拍几个吧”竟成你最后对我说的话！十几米的城墙，就这么硬生生剥夺了我最珍惜的你！小凡，你走了，你可知你爸妈恨死我了，以前你不是最不舍让我受半分委屈，可现在，怎能无动于衷一动也不动啊？你爸妈恨毕生心血培养出来巧笑嫣然能歌善舞讨巧甜心的女儿没了！恨白发送黑发！恨太多太多，恨到连你的葬礼都没能让我参加，我只能偷偷躲在几米开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满是胡茬蓬头垢面地蹲在那儿遥遥望着黑白照片上笑魇如花的你哭成泪人！看着你父母背影佝偻，一夕苍老！我也不知道我那究竟是泪还是雨？只道那天的雨，沉闷无比，整个世界像被诅咒禁锢一般，连走路都觉着要倾尽所有力气。空气压抑到不曾含着半丝涟漪。泪水漫了双眸，看不清这世间种种，只听得雨滴！答！滴！答！如同雨之于心境……肯当布景！一百四十多的体重，仅一月余便只剩了百来点！成夜成夜睡不着，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血压低，中度贫血，白细胞连3都不到了，血红蛋白也只有73。我突然好像不会吃饭，不会饿，一吃东西就想吐……
很久以后我才从你室友那里得知，原来你看到一个女生站我面前吼着“我喜欢你”，又看到我抱了她。可是你不知道那是我拒绝她，她哭得很伤心，所以才礼节性的抱了抱。如果我知道会让你误会，就算她哭得悲天怆地我也不会搭理分毫。男生总觉着自己有人追就是有魅力，偶尔应该拿出大度安慰安慰那些失恋的小女生。怪我明白太晚，怪我失去才知什么狗屁大度，就是渣！你室友说那天你哭了整晚！小凡，大概你真的很失望吧，否则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消失得这么彻彻底底！小凡，这么多年，我再也没谈过恋爱，你走后，我给你发过很多很多消息，只是那头，再也没了回音。我们的情侣头像仍在，一直没换过，如此便可自欺！也仅是自欺！小凡，你走后，我曾做过一个梦:偌大的房间，门窗全开，只有那大床的位置啊，赫然又醒目！风起，白纱微漾，世间尽显安宁，唯余窗外鸟儿吵闹个不停。我呢，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彼时，我已容颜迟暮，青丝尽褪，满脸经纬。布满褶子的双手啊，此刻颤抖着紧握你年轻时候的照片端详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回忆着。然后，我啊，梦里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最后你如此清晰的站在我面前，梦里，我们还是最好的年纪，你说：“翊哥，想我了就过来……我现在手放在我心脏的位置说‘我爱你’……”伴着这话成了永生，安然离世。
而我们就这样真真错过了此生……
有一天晚上
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
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
就随你去天堂
不管能怎样
我能陪你到天亮
……
好像这就是青春吧
写在文末:“青春”系列——终于跟大家见面了！记录这些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创作，试图去跟人物和解，或哭，或笑，或安静……却仍是没能还原其万分之一！我没法感受他压抑多年那些难以名状的悲怆！也感受不到多年挚爱里夹杂悔恨极度压抑拒不提及之无助！我本以为长大……便是有着足够勇气去坦然面对……却不知有些事扎根心底，已成毒瘤！翊哥，要知道，有些人，只遇见，已是值得！这并非你的过错，毕竟，明天跟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愿你仍旧爱，又被爱！
述诸于此，其实不过是希望那些深陷迷雾中的我，你，你们……看清本心，别让那些坏的瞬间，以爱之名长生！
今日下班潜心修改，准备定终稿，彼时，楼下应景的广场舞音乐骤然响起: 你是我的玫瑰 你是我的花 你是我的爱人 是我的牵挂……瞬间灵感全无！原谅我只能写成这样了！好吧！仅以此文献给27岁的自己！
.#走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