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走廊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感觉就像发生在我们这间包房的门口儿。我们屋里这几个人也不唱歌了,三个女生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相互看着。张百顺把音响关掉了,只有荧光屏把一片幽蓝洒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张百顺走到门口把旋转的五彩灯关掉、打开了照明用的日光灯的;通过他的一举一动我就感觉她就像在家里一样熟悉。
“出去看看吧,”她看着脸锦标脸说,“还能唱了吗?”
“那、那还唱啥了,看看怎么回事,”锦标说着话把房门推开。
“你什么意思?”一个膀大腰圆,剃着炮头,年龄在30左右的大块头儿,一张就像装满了屎的猪肚子般的大圆脸泛着红光,两只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被肥肉挤的就剩下了一条缝儿。即便是晚上,这里的气温仍然不低;杏花已经开好多天了,人们已经穿上了西服和夹克。可这个主儿有油桶一样的上身仍然裹着一件貂皮大衣,敞着怀儿,露出挂在脖子上手指粗的大金链子,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他的身后跟着三个年龄和他相仿的男人,一高两矮,高大肥胖矮的瘦小。也都剃炮子头,他们三个嘴也没闲着,只是嘟嘟囔囔的罗嗦着;也听不清说什么玩意,看来酒是没少喝。就见他用手指着老板娘红姐的鼻子大喊大叫,“差钱啊是咋的?我们四个人就给安排两个服务员?我问你!你给我回答!”从他喷出的吐沫星子中散发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红姐的口气也不是太软弱,“你嫌服务员少你咋不早说呢?结账了你来这一套!”
“这用早说吗?我们来四个人,你给安排两个丑八怪!你心里没数吗?”
“呢怎么说话呢?谁是丑八怪?”
“就说你了,怎么地!”一个跟班冲着一个矮小的服务员瞪着眼睛。
这伙人就在我们隔壁的包房。公里的见锦标从包房里走了出来,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不是丁二兄弟吗?”锦标笑着微红的团脸走向这个叫丁二的胖子,“怎么回事儿让我兄弟不高兴了?”锦标看着红姐。
“他是存心整事儿!你就拿两个丑八怪来应付我,你拿我是啥了!”
“还是误会了,兄弟你不是差事儿的人,老板也不是差事儿的人,来这都是为了高兴。小红,”他冲老板娘说,“兄弟的单我买了。”
“你啥意思,我花不起钱吗?”胖子那架势像是要吃了锦标,“标哥,我不是不给你面子,这事跟你没关!”
“兄弟怎么能说和我没关呢,兄弟你玩儿的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再说咱们来这儿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你也是个讲究人……”
“好了,标哥,我啥也不说了,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