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情爱俗讲

郑重声明:作者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爱情和金钱之间如同天平,当一个向下沉,另一个就会向上飞。

——西方民间谚语

报应循环,丝毫不爽。

——张春帆《九尾龟》


按摩女与农民工

李少强吃完花甲米线填饱肚子,抓起安全帽回工地宿舍。

路过一条干涸的河沟,转头看见对面的铺房里,那个叫路小红的小姐照旧坐在玻璃门后的沙发椅上往街面打量。

在粉亮灯光的映衬下,但见她模样俏丽,黑丝短裙的穿戴,使身材显得更加苗条。

铺房外的灯箱上,显眼地印着她的营业项目:按摩、刮痧、拔罐。玻璃门上还特别用绿色的艺术字体强调:“正规按摩。”

李少强很清楚这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尽管他没有进去体验过,但上下铺体验过的工友提到她,无不说是卖的。在她床上时,他们甜言蜜语,胡吹神侃,但在宿舍里,他们却把她比作马桶,污言秽语贬低她,嫌她脏。

路小红的目光与李少强碰个正着。他脸上突然发起烫,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他摸出手机瞄了眼账户里的余额,打算这个月的午饭吃馒头渡过,四下张望无人,扭身快步穿过沟上面的简易桥,靠近铺面。

路小红起身给他开了半扇玻璃门,让他进来。他淡淡地扔了一句话:“按摩。”就往铺面里蹿,生怕被行人发现。

“按摩六十。”路小红介绍业务说。幽暗潮湿的铺面,用窗帘隔出三个单间,每个单间摆有一张单人床。李少强进了门,下意识地往最里面靠墙的那一间挪步,折入窗帘后面坐在床上。

路小红抢过他夹的安全帽,扒下他身上臭烘烘的工装,很是温柔体贴。李少强转过脸来,但见她满脸堆笑,极具亲和力,真不像是卖的。

“帅哥第一次来吧?”路小红转身把他的安全帽和工装挂在墙面的挂钩上。

“嗯。”李少强说,径直躺到单人床上,歪头偷瞄她。她为自己倒了杯水,又把水放到床边的椅面上。娇嫩的身段香气袭人,吸入鼻息后,就像在喉咙里灌了瓶烈酒,让他在迷醉中产生一种错觉:她喜欢他胜过其他客人。

路小红坐回床边,把手搁在他的大腿上有气无力地按起来。

“帅哥结婚没有?”她随便问道。

“没有。”李少强说,“你呢,单着?”

“离了。”

“长那么漂亮,老公舍得离?”

“前夫好赌,除了我,家里能输的都输了。输了也就罢了,还爱发火,回来就打我。”她低身把胳膊送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这儿还被他打断过,养了一年才养好。”李少强握住她柔嫩的胳膊,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男人不能沾赌,更不能打女人。”李少强说,像抚弄娇花轻捏她的肌肤。

“一看就知道帅哥是好男人。”路小红夸奖道,“可惜我们没有缘分。要是当初遇到的是你不是他,我也不会过这样的苦日子。”

“现在也不晚啊。”李少强玩笑地说,“你要是愿意,我养你。”

“少贫嘴。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些单身贵族会看上离过婚的女人。”路小红笑吟吟俯下身子,把手挪到他的胯部按起来。那两条关在橘黄色U领短袖T恤里的小白兔喷薄欲出,他很想变成猎人去捉。

“我的话苍天可鉴。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不然也不会进来。”李少强油嘴滑舌地说,“这就是眼缘。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把你娶回家。”

“闪婚吗?”路小红咯咯地笑倒在他身上。受到两只兔子地挤压,李少强听到心跳在加速,呼吸渐成凝滞之势。她身上的香味还有鼻孔里喷出的热气,不啻一剂春药,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让他为爱痴狂。李少强情不自禁地搂住她的细腰,“只要两个人相爱,怎么婚都行。”

“那好,”路小红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咬住他的耳朵说,“结婚之前我们先试婚。快餐两百,戴套。”

李少强已没有讨价还价的闲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公。”路小红娇柔地轻唤他一声,起身坐在床头,麻利地褪下腿上的黑丝,爬到他的身上。

…………

“现金还是微信?”路小红推开他,把套子扔进垃圾桶,麻利地穿起黑丝。

“微信。”李少强抹了把脸上的汗,意犹未尽地说。

“还躺着干什么?起来把钱给了。”路小红变脸似的板起面孔,好像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毫不顾及之前的你侬我侬。

“还要嫁给我吗?”李少强试探道。

“谁有钱我就嫁给谁。”路小红不耐烦地说。

李少强扫码付了款。“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

“要联系带上钱直接过来找我就可以了。”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能不能打个折?”

“没得钱就不要学人家出来耍。”路小红冷冷地说。

从按摩店出来,李少强觉得二百块花得冤枉,暗骂自己干了件蠢事。

“李少强啊李少强,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陈露。”他愧疚地轻扇了自己一耳光。“就只能耍这一回,下次再犯,就是畜生。”回头看向按摩店,路小红已经收拾妥当,坐回到玻璃门后玩起手机,等待下一只猎物的出现。

此时的她在他心目中,犹如污水烂泥,又脏又臭。

呸——!

他嫉恶如仇地吐了把唾沫,警醒自己一定要抵挡住诱惑,不要被女人用爱情掏空钱包。

农民工与保姆

一大片高粱地,仿佛金黄色的海洋。

成熟的高粱穗子重重地耸立在茂密的叶子间,随着微风轻摇。阳光透过稠密的株叶,投下斑驳的影子,给整片田地增添了一分生机和变幻。

李少强用双手搓着一根狗尾草,百无聊赖地踱来踱去,不停朝田埂上打望。终于,他看见一件粉红色的卫衣就像一片快乐的云彩飘过来。

“陈露,这儿。”李少强挥舞着手中的狗尾草示意。

陈露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他面前。

“这地儿好难找。”

“你在微信上说不能让你爸妈看见,这儿最偏僻。”

“真的只休三天?”

“我也想多休几天,然后天天同你耳鬓厮磨。但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得使劲搬砖攒彩礼。”

“五十五万彩礼攒够了?”

李少强摇了摇头。

“还没攒够!”陈露有些吃惊,“回来这几天,我爸妈每天都安排我相亲。照这样的势头,我可撑不住。”

“五十五万不是个小数目。我爸妈累死累活只能凑个十万。为了凑剩下的钱,我在工地上一天三顿都是白开水就馒头,你看,身上的肉都饿掉了十来斤。”他扯了扯身上宽大的T恤。

“别跟我叫苦呀。”陈露无奈地说,“你也知道,我弟弟还等着这笔彩礼讨老婆呢。”

“我们两个结婚关你弟弟什么事。他要讨老婆不会自己赚吗?”

“这是什么话。我们老陈家就这一根独苗。我这做姐姐的不帮他谁帮他?”

“你心里只有你弟弟。”李少强赌气说。

“我心里要是没你,就不会在两老那里吹风给你减下十万块钱。”陈露也很不服气,“咱们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本事的光棍男一茬接一茬,村里的女儿家都不多看他们一眼,差不多都跑出去攀高枝了。只有我最傻,还想着嫁给你。”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李少强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抚摸道。“我在工地上白天想你,夜里也想你。要不摸摸我的心,里面全是你。”他把她的手拉到胸口,轻轻地搂住她,把嘴凑上去。“亲爱的,让我亲亲你。”

“讨厌。”陈露挣开他。“光天化日的,不害臊。”然后撒腿钻进高梁地里。李少强在她身后追。

金黄色的高粱地中央,有一块荒芜的土地,长满了各色杂草,看起来十分凌乱。荒地上堆着几座草垛,散发着干草的清香味。陈露跑到荒地上,转身后退,冲追上来李少强说:“昨天我相了个四十五岁的男人,虽然离过一次婚,但开了辆宝马,听说在省城里有四套房,每个月工资就有十来万。我爸妈听到这些条件,喜欢得不得了,怂恿我答应呢。”

“四十五岁,你爸都可以同他称兄道弟了。”李少强冷嘲道。

“至少嫁给他,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出去打工看老板脸色,我觉得挺好。”陈露背靠在草垛上,抽出几根干草在手上把玩。李少强三步并做两步,扑到她面前搂住她。“就是人长得寒碜,烟酒不离手,该有的油腻一点不少。”

“问题来了,你要是嫁给他,能忍受啤酒肚还有烟臭味吗?能忍受衰老的体臭吗?搂着能睡着吗?”李少强咬住她的耳朵,连珠炮似的问,“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他在床上能行吗?”

“流氓,”陈露娇嗔道,“天天想这些龌龊的东西。”

“我们已经半年没见面了,如果还不流氓,那方面肯定有问题。露,不见的这些日子,想你想得发狂,就赏我一次吧。”李少强把嘴压到陈露地脖颈上,啄木鸟似的亲起来。

“光天化日的,不怕被人看见。”陈露半推半就。

“我才不怕。我爱你。就算最后你还是嫁给那个可以当你爹的人,我也永远爱你。”李少强一边亲一边张开五指在她身上游走。

“你发誓,说爱我。”陈露不再阻止她,微闭双目享受他释放的激情。

“我发誓,这辈子只爱陈露一个,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少强,你要记住发的誓。”陈露放纵他的头往卫衣里钻,身子一软,瘫坐在草垛前。

…………

“我比可以当你爹的人强吧?”李少强把衣衫不整的陈露搂在怀里,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要是我真嫁给他,你不会嫌弃我吧?”

“到那时你就是有钱人了,我还怕你嫌弃我呢。”李少强说。

“你要是富二代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陈露悲怆地说。

“这就是我们的命。”李少强捧起她的脸蛋,“但我不想认命。即便你嫁作他人妇,也是我李少强的。”

李少强再次亲上前,把她压在身下。

“我永远属于你。”路小红呻吟道。

…………

保姆与富二代

陈露把煲好的汤端到少爷床前。

前些日子,少爷在夜店玩了个通宵,踩空楼梯扭伤了脚脖子。吴总夫妇心疼不已,早晨离开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煲汤为少爷补充营养。

此时的少爷,正坐在床头打游戏。那支手受了伤的脚,穿着气囊式助行靴,因此他还可以借助靴子自由的活动。

“少爷,这是我炖的当归排骨汤,喝了可以强筋活血。”

“我不爱喝这些汤汤水水。”吴少正眼也不瞧她,冷淡地说。

“吴总特别吩咐过的,您还是喝一口吧。”陈露用汤匙舀了一口汤,送到他嘴边。

他不耐烦地把手机一扔,勉强喝了一口她喂过来的汤。看见穿奶黄色纯棉面料的睡衣。在她低身喂他时,她睡衣里的两只小兔子有意无意地蹦入她的眼帘,使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保姆陈露长相普通,平日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此时此刻,她那种呵护的神态再加上两只小兔子不经意地闪现,让在伤中的他觉得特别不一样。

陈露见他盯着自己,竟有些害羞,双颊泛起红晕。

她把汤递给吴少,让他自己喝,然后转身去拉窗帘。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时,她的腰肢在光芒中显得曼妙华丽,仿佛散发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美感。

吴少想到陈露来自农村。他曾经读过一篇小说《边城》,里面的船家少女让他难以忘怀。虽然他身边有很多女人,包括网红、洋妞和白领等,她们都散发着城市的精致和雕琢的气息。但是这个小保姆却衣着朴素,不施脂粉,给他一种自然的感觉。可惜的是他竟没有品尝过这种类型的女人。

“陈姐,我喝完了。”

“今天好听话。”陈露转身接碗,发现他只喝了一半。“明明还有那么多。你又耍我。”

“我是说我的这半喝完了,剩下的那半,是你的。”吴少拍了拍床沿,“陈姐,你坐到床边来,我喂你。”

“喂我?”陈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爷,你伤的该不会是脑子吧。而且今天对我与平常不一样,好不适应。”

“我幡然醒悟了。这个家,除了我爸妈,就陈姐对我最好。今天我想报个恩,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陈露想夺过他手中的碗,但他偏身护住不给。

“别闹了,还有很多家务等我做,快把碗给我。”

“报了恩才给。”吴少嬉皮笑脸地说,“要是不允,等我爸妈回来,我就告黑状,说你趁他们不在虐待我。”

“你们有钱人太坏了。”陈露佯装惹不起,坐到床沿上。其实心里美滋滋的。毕竟来这个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保姆,吴少第一次欣赏她。被有钱人欣赏是件很骄傲的事。紧接着,吴少送来第一口汤,她不好意思,但笑纳了。送来的第二口,不小心洒到胸前,吴少让她别动,抽出几张纸巾为她擦拭,还不小心擦到小兔子身上。

她下意识地挡开吴少的手。吴少赶忙抱歉说:“不好意思陈姐,我不是故意的。不过这两个小东西,活活泼泼,挺抢眼的。”

“讨厌。等你爸妈回来,我要告你没正经。”

“我错了,我错了。”吴少忙不迭撒娇赔罪。“陈姐,你看到书桌上的包装盒没有,昨天才到的,送给你赔罪好不好?”

包装盒里装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11888的价签还没有撕掉。这是陈露想要却买不起的。手机到了她手上,她眼眶里目光贪婪地舔舐起它。

“真给我?”

“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喜欢!喜欢!”陈露生怕他反悔,赶紧说道。

“陈姐,这里还有最后一口汤,别浪费。”吴少催她过来。

陈露紧攥手机,乖乖地坐回到床边。

“这最后一口,我想喝个甜蜜的口感。”说着,陈少将勺中的汤放入口中,然后伸出右手将陈露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并轻吻她的唇。刚开始时,陈露还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光洁的苹果机身就像生根发芽,深深扎进了她肉体的土壤中,她渴望将它留在身边。

吴少口中的汤侵入她的喉咙,随后两只手熟练而慌张地翻进她的睡衣。

“先拉上窗帘吧。”

“你要相信富人区的门禁。”

“少爷,你的腿。”

“我不动,你可以坐上来。”

“少爷,我只给爱我的人。”

“我还不够爱你吗?”

………

富二代与网红

吴少保时捷的副驾驶上,坐着网红“仲夏夜的莫妮卡”。

她最近在直播间因成熟的御姐风格大受欢迎。莫妮卡高贵冷艳,是个大女主。吴少疯狂地向她刷礼物,终于约到了见面。

在见面地点,莫妮卡穿着黑色裙装和丝袜等着他。当吴少佯装经过确认了颜值,才将保时捷开到她身边。

经过一个星期的交往,莫妮卡探查到吴少是真正的富二代,于是摘掉御姐的伪装,在他面前表现得温良恭俭,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嫁入豪门做吴家的儿媳妇。

但吴少只想要一场露水姻缘。他几次暗示交欢,莫妮卡拒绝了他婚前性行为的企图,想放长线钓大鱼。经过一段时间吃吃喝喝的交往,吴少腻了,遂提出分手。但作为补偿,莫妮卡可以到太古里的奢侈品店随便挑选一款喜欢的包包。

到嘴的肥羊要逃,莫妮卡也急了,决定满足吴少的渴求挽回他的心。那天她打扮得精致而性感,一路上说着深爱他的忧伤的话。但吴少不为所动,决意分手。

在奢侈品店的VIP接待室,两人一边品尝下午茶一边挑选包包。莫妮卡挑了几款中意的包走进试衣间,但是试了半天也没出来。

吴少担心发生事故,赶紧敲试衣间的门。

“莫妮卡,试好了没?”

“我有选择困难症,不知道选哪一款,你进来帮我看看。”

吴少扭开门步入试衣间,但见眼含热泪的莫妮卡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他故意吃了一惊,赶紧关上门。莫妮卡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他,伤心地说:“我真的很爱你。”

“别这样,莫妮卡,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今后怎么过。”

她放下交往时的冷艳高贵,开始扒吴少身上的衣服。火辣的身材,再加上置身公共环境的刺激感,吴少兴致大增,嘴里说不要,手却配合着莫妮卡为自己宽衣解带。

“我的朋友说,你同我在一起,不是看上我的人,而是看中我家的钱。”

“我跟你在一起,真的不是因为你有钱,”莫妮卡情意绵绵凝视着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孤独,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哪怕你一事无成,我也要永远同你在一起。”

“莫妮卡。”吴少感动地抬起她的双腿,一把端到梳妆台上。

……

莫妮卡满足地搂住吴少的脖子。就算吴少不娶她,只要留在她体内的种子开花结果,她仍可以母凭子贵,获得一大笔抚养费。

吴少也很满足,因为无风险玩弄了网红。

以他的情场经验,嘴对嘴喂陈露喝汤,并不是因为调情,而是把避孕药包在嘴巴里,巧妙地让她服下。而这次,他把避孕药放进了下午茶的咖啡里。

“我们这些富二代是很累的,”吴少想起某位朋友的金玉良言,“得时刻保持清醒,与那些想傍你的女人斗智斗勇。”两人自鸣得意缱绻一番,听到营业员敲响了试衣间的门。

“两位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需要,我们会处理的。”莫妮卡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好厉害,连营业员都等得不耐烦了。”

吴少听后哈哈大笑。

网红与导演

吴少的种子终究没有在莫妮卡体内开花结果。没过多久,吴少又迷上了一个女白领,坚决同她分了手。

梦想破碎,她只能重返直播间出卖色相。

好在苍天有眼,有家影视公司注意到她,请她在一部大制作电影里出演一个角色。

虽然是个小角色,但演员阵容强大,几乎都是娱乐圈的顶流。莫妮卡渴望借此机会闯出个名堂。

可是到了影视公司,她才发现还有其他七个网红角逐这个角色。也就是说,她要战胜她们才能拿到邀约。

轮到她了。

走进面试的办公室,她礼貌地招呼了一声“导演好”,导演微笑点头请她落座。

导演四十来岁,身着一件黑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他的头发整洁地梳理成自然的鬓角,脸庞上留着一些胡渣,看起来干练而不失亲和力。手腕上佩戴着一块简约的手表,脚穿一双光亮的皮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从容自信的气质。

“莫妮卡小姐,我先来说说这个角色。这是个清纯的高中生,也就是我们男主角的初恋。某日深夜,我们的男主角偶遇初恋一个人前往浴室淋浴,在好奇心地驱使下悄悄尾随。在浴室外盘桓良久,终于控制不住快速分泌的雄性激素,于是爬上屋顶偷窥初恋洗澡,结果听到老师喊“抓流氓”而失足坠落,摔个半死。这个角色的镜头不多,也没有台词,因此很考验演员的表现力。看过您直播间的表演,觉得您面容清纯,所以邀请您来面试。”

“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今天她穿了条贴身红色连衣裙,裙子的设计恰到好处,能够延伸她修长的双腿线条,而V型的领口则突出了她美丽的锁骨和优美的颈线。她的妆容精致妩媚,红唇微微上扬,流露出一股自信和神秘感。高跟鞋拉长了她的身材比例,走起路来轻盈婀娜。从她迈进门的那一刻,导演就无法移开视线。

“我这个人特别单纯,到现在还没交过男朋友,甚至还没牵过男人的手。您介绍角色背景的时候,我就觉得说的是我念书那会儿真实发生的事,特别有亲切感。我觉得这个角色我完全不需要表演,本色展现出来就好。”

“刚才面试的网红也这么说。”导演笑道。“我来说我理解的清纯。我觉得清纯吧,就是一个人的外貌和气质显得纯真、纯洁,里里外外没有不良的意味,这是一种天真无邪、没有经历过世俗磨练的美好形象。不过纵观莫妮卡小姐的打扮,我更愿意用性感这个词。”

“您不要被我的表象给迷惑了。我的本质其实就是导演您说的那种。外表的穿着,是为了生存的需要,但是我的内心,对这一切是抗拒的。”

“哦?”导演摸了摸下巴,很有兴趣地打量起她。

“不瞒您说,第一眼看到导演您,我就想起了童年时的那位邻家大叔。当年这位大叔经常带我去小卖部去买好吃的,我的梦想就是嫁给她。哈哈。您就是那位大叔,只不过穿上了西装,严肃而严谨,让我一下子适应不来。但是同您相处下来,我觉得您就是我童年里的那位大叔,让我充满安全感和幸福感。”

“莫妮卡小姐年轻漂亮,不会真的喜欢大叔吧?”导演起身来到她面前。

“我就是个大叔控。”

“大叔有什么好的?”

“成熟,稳重,体贴人。”莫妮卡缓缓地说,朝冯导投去柔媚地一瞥。

冯导被这一瞥搞得心神荡漾,咳嗽两声掩饰道:“那么莫妮卡小姐,您觉得怎样才能表现出我所需要的清纯呢?”

“第一次。”莫妮卡说,“就像小鸡破壳,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好奇的,并带有一些涉世未深的惊恐。”

“莫妮卡小姐对清纯的理解很新颖。但理解归理解,戏是靠肢体和情绪来表现的。”

“这样吧导演,我即兴来一段。就设定为一个女高生对男教师的那种纯恋。”

“要我找个男演员来配合吗?”

“您来配合就好。”莫妮卡说,“我刚才已经说过,看到您像我童年时那位爱我的邻家大叔。”

“如果莫妮卡小姐觉得我能够胜任,我愿意配合。”

“谢谢导演给我这次机会。”莫妮卡眨了眨她的卡姿兰大眼睛。“为了渲染气氛,能来段久石让的音乐吗?”

“没想到莫妮卡小姐也是久石让的乐迷。”冯导离开办公桌打开音响,《天空之城》缓缓飘出。当他转过身时,莫妮卡已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老师,我爱你。”莫妮卡做作的声音,透过冯导的后劲背导向他的血管。还有她身上的香水味,简直就是一剂猛烈的催情药,使他的血液有逆流的迹象。冯导兴奋起来,忘了是演戏还是真实。

他转过身来,扒开莫妮卡额面上的刘海,还是严肃而严谨的模样,但心里已经是万马奔腾。

清纯就是幌子。他需要的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当男主偷窥初恋淋浴时,镜头会给到她的肉体,惟有如此才能制造话题,博取流量。

此时,莫妮卡放浪地盯着他的眼睛,极力展现她的第一次,但演技浮夸,确实不敢恭维。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紧接着,莫妮卡红媚的嘴唇冲他亲过来。他无条件接受,觉得她比其他网红懂事多了。

“老师。”莫妮卡解起他西装上的扣子。

“莫妮卡。”他的手沿大腿根摸上去。莫妮卡一阵激动,把他推到自己坐过的椅子上。

…………

莫妮卡穿好裙子,收拾妆容。冯导系紧皮带,重新穿上西装。

“导演,我的演技怎么样?”收拾妥当后,莫妮卡倒在他怀里。

“要不是投资人圈定了女主角,我肯定推荐你。”

导演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非你莫属。而且以后啊只要是我的戏,少不了你的角色。”

“谢谢导演。”

“不过,你的演技尚有提升空间。今后常来向我请教,我亲自为你打磨。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演技会震惊整个娱乐圈。”

“谢谢导演栽培。”

莫妮卡离开面试办公室后,将链条包搭在肩膀上,自信地朝其他等待的网红投去一瞥,并露出轻蔑的笑容。

导演与明星

在金冠夜总会的VIP包间里,关总搂着过气小花胡珊儿腰肢同冯导侃侃而谈。

“我们这部戏,一定要弘扬正能量。”关总拿下嘴角叼的古巴雪茄说,然后把头往胡珊儿的胸口一擂。胡珊儿轻拍他的头,娇嗔一句“讨厌。”

“现在社会上戾气太重,我们有责任营造一个友善、和谐的社会氛围。”关总深吸一口雪茄,吞云吐雾道。胡珊儿倒了杯酒递给关总。关总一饮而尽。酒水从他肥厚的嘴唇漫溢出来,打湿了前胸。胡珊儿一边赔笑脸一边用卫生纸为他擦干,心里却在骂“死肥猪”。关总的确肥过了头,两百多斤的躯体坐在沙发上,沙发竟塌了一半。昨天晚上,她就像吃黄连般痛苦地伺候了他一夜。这个煤老板除了有钱,其他没一样能行。

“关总说得对。”冯导鼓掌表示赞成。“有关总的投资,再加上胡珊儿女士的倾情演出,相信我们这部《年少轻狂》,不仅能改变社会风气,票房也一定不会差。”

“有你冯导在,我不担心票房。”关总志得意满地说,“总之除了投钱,安抚珊儿这两件事,其他的就拜托冯导了。”

“感谢关总的信任。来,祝咱们合作愉快。”冯导同关总碰了一杯。关总一饮而尽后,再次把胡珊儿搂进怀里,拍拍她的脸蛋,笑吟吟地说:“宝贝儿,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同冯导好好说说戏,晚上我再派人来接你。”说完往她脸颊上拱了一口,满意地起身,扬长而去。

从后面看,关总步履蹒跚,像头大狗熊。胡珊儿再次反胃,赶忙用手捂住嘴巴转头掩饰。

冯导在门口确认关总已经走远,回到胡珊儿身边,但见她委屈地啜泣起来。

“女一到手,该笑才是呀。”冯导坐到她身旁安慰道。

“这煤老板也太恶心了。你知道我昨晚是怎么捱的?”

“但人家肯花大价钱捧你。”冯导说,“今时不比往日,能不能再次翻红,全靠他了。”

胡珊儿看了他一眼,伤寒地说道:“算了,谁叫咱过气了呢。几年前当红那会儿,他出再多钱来捧我,我也不会鸟他。”

“其实我觉得吧,关总人还是挺实诚的。其他的金主,又要玩女明星,又要插手拍摄,再好的戏都会被搞得乌烟瘴气。人家关总就只睡女明星,其他的一概不管,这也算是国内影视界的一股清流了。”

“但同他躺在一张床上,实在很恶心。而且今天晚上,他还要。”

“再忍忍,等戏开拍,有当红一线小生给你搭戏,到时候好好洗洗眼睛。”

“搭戏而已,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胡珊儿的嘴嘟得跟喇叭似的,“现在的演员,懂得爱惜羽毛,比我那时候精明多了。哪像我,被下了蛊似的,执着地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差点身败名裂。”

“是你做得太猛了。同罗皓玩归玩,怎么能去找他老婆要挟她离婚呢?结果被她偷录视频放到网上。不仅把罗晧坑得退出演艺圈,连你自己也差点毁了。要不是公司紧急公关,把你塑造成受害者,现在就是关总肯花钱捧你,我也不敢用你。”

“我知道冯导是最疼我的。”胡珊儿拉住冯导的手。“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珊儿,”冯导猛地捧住她的手放在胸口。“难道你就不懂我的心?”

“你的心怎么了?”胡珊儿故作好奇地问。

“当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了你。不过那时候你正大红大紫,我只能隐忍对你的感情。”

“真的吗?”胡珊儿沉吟片刻,“我记得那时上过一档综艺节目,你是评委之一。其他评委都否认我的演技,你却为我据理力争,同他们吵得面红耳赤。我那时很感激你,把你当前辈,当老师。”

“我只想守护你。我从来没想过守护整个世界,只想守护你。如果非要我守护世界,那么,你就是我的世界。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冯导诚恳地说。

“但你是有妇之夫。我们最多只能做朋友。我……我不想重蹈覆辙,害人害己。”胡珊儿抽出自己的手,心有余悸地说。

“我同那黄脸婆已经分居几年了,只有夫妻之名。等孩子长大了,我肯定会同她离婚。”

“不会因为我你才同你老婆——”

“你把我的心全带走了,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冯导心急火燎地说,“你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你,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我今生寻找的唯一的真爱。特别是你同罗晧纠缠不清的时候,我在嘴上安慰你,心里却如同刀割,有好几次爬上天台上想跳下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会受到一个大导演如此的厚爱。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也不会被罗晧迷得晕头转向。”

“这么说你对我也有好感?”冯导两眼放光,激动不已。

胡珊儿轻轻点了点头,羞答答地说:“当时有些惘然,不晓得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总算知道了。”

“珊儿。”冯导按住她的双肩。“我要让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是最好的。你就等着这部戏上映后东山再次吧。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胡珊儿把头搁在冯导的肩膀上,热泪盈眶,“谢谢你,冯——哥。珊儿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猛地,胡珊儿头一歪,衔住冯导的嘴巴。

两人紧紧相拥,顺势倒在沙发上。

……

明星与官员

胡珊儿凭借《年少轻狂》再次翻红,受邀出演中美合作舞台剧《爱的解析》女一号。

《爱的解析》在H省大剧院举行首场公演。省文化和旅游厅郭秉坤厅长亲赴大剧院致辞并观看了演出。

演出结束后,郭厅长上台与演职人员亲切握手,祝贺演出取得圆满成功。整个场面庄重、温馨、热烈。

胡珊儿回到单独的化妆间卸妆,没过多久,郭厅长捧起一大把玫瑰花闯了进来。

看到镜子里站在身后的郭厅长,胡珊儿受宠若惊,赶忙直身相迎道:“领导好。”

郭厅长唇角微笑,仿佛带着一丝疏离与高傲,同时又透出亲切和蔼。“胡小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芳颜,幸会幸会。”

“领导过誉了。”

“这是我特地为胡小姐准备的,感谢胡小姐为我省文化事业的繁荣昌盛所付出的努力。”郭厅长把玫瑰花递给胡珊儿。胡珊儿激动地搂在怀里,点头哈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是胡小姐的铁粉哦。”郭厅长风趣地说。“先前同胡小姐握手,我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就等胡小姐下台后单独晤面。怎么,胡小姐好像不欢迎我这位粉丝?”

“怎么敢不欢迎。我就是个小演员,能蒙领导赏识,三生有幸。”胡珊儿赶忙把椅子转向郭厅长,“领导您请坐,珊儿敬听领导的指示,一定贯彻执行。”

郭厅长哈哈大笑道:“胡小姐不必紧张。我现在不是什么领导,而是崇拜你的一个普通粉丝。”

“好的,领导。”

“别再领导领导的叫,在这间房子里,没有外人。”郭厅长按住胡珊儿的肩头,眉飞色舞地抚慰道:“我比你年纪大,胡小姐如若不嫌弃,可以叫我坤哥。”

胡珊儿喜不自胜,微仰起头,试叫一声“坤哥。”

“诶,”郭厅长爽快地答应道。“珊妹的嘴真甜。”他拉过胡珊儿的手,压在掌心里摩挲。胡珊儿欣然纳受,柔弱地说:“坤哥,今后妹妹的事业发展,还要您多多提携。”

“不在话下。”郭厅长低身坐在椅子上,把胡珊儿搂到身边。“来,坐坤哥腿上。”

胡珊儿把玫瑰花放到梳妆台上,柔媚地坐了上去,双手环住郭厅长的脖子。这时,有人敲响化妆间的门。“领导,汪姐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家?”

“告诉她我有一场紧急会议。”郭厅长严肃地回复,随后又戴上温柔的面具,用自己的额头去贴胡珊儿的。“珊儿,不瞒你说,你长得挺像我初中时候的一位女同学,这女同学啊,是我的初恋。”

“难怪哥特别青睐我。”

“可惜的是,我那初恋年纪轻轻就出了车祸,这可以说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去年偶尔回了趟老家,从她家门口经过,看到从院墙开出来的一大片桃花,我不由得黯然神伤。就像崔护在一首诗中写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想到我哥不仅是性情中人,还很有文化。”胡珊儿深深地拥抱着他。“哥也用不着伤心,看到我,就当她回来了。其实吧,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仅是哥哥你,就是妹妹我,也是人前光鲜,人后遭罪。”

“哦?”胡珊儿松开臂膀。郭厅长很有兴趣地凝视着她。

“当年妹妹因为错爱一个男人,签约的影视公司不仅要同妹妹解约,还索要天价赔偿。那段时间妹妹想死的心都有。好在熬过来了,不然哥今天就见不着我了。”

“不会怜香惜玉的公司不是一家好公司。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哥给你出这口恶气。”

“互通映画。”

“巧了,我们正在审查他们新拍的一部电视剧。”郭厅长端起她的脸蛋,鉴赏似的说,“哥是影视剧审查委员会的主任,它敢欺负你,我就让它过不了审,拍了也别想播出来。”

“您可太疼妹妹了。”胡珊儿乐得在郭厅长脸亲了一口。郭厅长志得意满,更进一步,把手伸到胡珊儿胸口轻轻揉搓。

“哥你讨厌。”胡珊儿娇嗔道,“万一有人闯进来,你领导的脸往哪儿搁。”

“有李秘书替我把关,这里比保险箱还安全。”

“我真像哥的初恋。”

“千真万确。”

“那你说哪里像?”胡珊儿噘着嘴撒娇道。

“眼睛像,鼻子像,耳朵像。总之,该像的地方都像。”

“哥和初恋睡过觉吗?”

“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哥对我那么好,就让我弥补哥的遗憾的吧。”

“真的?”

“假的。”胡珊儿滑下郭厅长的腿,蹲下来,善解人意地解起他腰间的皮带。“今天我不辜负哥,今后哥也不能辜负我。”

“天地为证。”

……

胡珊儿为汗津津的郭厅长整理衣装。

“我现在的心情,正如孟郊的一首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整个人不知不觉,又年轻了几十岁。”

“哥就是一个年轻人。”胡珊儿咬住郭厅长的耳朵轻轻说:“哥不当这个领导,可以去鸭店坐台。”

郭厅长反身搂住胡珊儿。

“珊儿的嘴不仅销魂,还很甜呐。”郭厅长松开一支手,掏出手机,调出微信,“我同妹妹一见如故,今后一定要经常见面,经常交流。”

胡珊儿赶紧扫码添加了郭厅长的微信。郭厅长的微信名叫“清风明月”。她一边添加一边觉得,自己的星途,将在清风明月的陪伴下更加的璀璨夺目。

官员与按摩女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郭秉坤失声叫出来。

路小红捂住他的嘴。

“嘘——!”

郭秉坤住了声,路小红这才缓缓松手。

“帅哥什么都不记得了?”郭秉坤已经五十开外,但所有的客人在路小红眼里都是帅哥,而且越有钱越帅。

郭秉坤拍了拍行将就木的脑袋,环顾四周,回忆起晚上开了场同学会,他被所有同学捧在手心里,阿谀,奉承,敬酒,最后醉得一塌糊涂。

司机老刘差不多十一点才把他接走。专车经过这一片,他看到按摩、刮痧、拔罐字样的灯箱,就让老刘停车,想要醒醒酒再回去,免得听老婆唠叨。

他让老刘在外面等,自己歪歪扭扭走进按摩店。路小红捂着鼻子接待了他。他身上散发的酒气,简直臭不可闻,

路小红把他引到按摩床,服侍躺下。经过一番端详,发现他是个生客,不过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有钱。路小红想要向他进一步推销业务,但他倒头就闭上了眼睛,哼哼唧唧,不答她的话。她只得有气无力地按起来,等待时机。按到裤包处,但见包里塞了鼓鼓囊囊一大团东西。

“帅哥,我先把东西给你取出来,不然不好按。”

“嗯。”郭秉坤可行可不行地敷衍道。

路小红取出裤包里的东西,发现是一个信封,里面装满了红票子。她激动地掂了掂,估摸着有四五万。

“帅哥好有钱啊。”她把钱放到床头的椅面上,目光紧盯,心想这些钱要是属于自己就好了。但客人不接她的话。望着椅面上的钱,她盘算着,要是轻易放了这只肥羊,无异于金山在眼前,却只取了芝麻大的一小块,实在划不来。不如给他的服务升个级,多捞点。于是自作主张,把手伸向郭秉坤的皮带和拉链。

……

出了一身汗的郭秉坤,清醒几分。但见陌生女人一丝不挂偎贴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两人发生了关系。

因为醉酒,发生关系的过程模模糊糊,犹如囫囵吞枣。

“这儿不是正规按摩吗?”郭秉坤慌张质问道。路小红忙拿枕巾为他擦拭。

“是正规的啊。”路小红边擦边说。“就是在按摩过程中,觉得帅哥实在太英武了,一时没忍住。”

听她的嘴像涂了蜜一样甜,郭秉坤很是受用。

“这可是违背男性意志。”郭秉坤摸了摸她的脸,觉得这个女人同他交往的女人相比,有股别具一格的野劲。

“但是不犯法。”路小红说。

“你这个女同志,对法律倒是熟得很嘛。”郭秉坤说,“犯法是不犯法,可咱们这种行为是有违道德的。身为有妇之夫,我的良心正在受到道德的谴责。”

路小红起身穿衣,往椅面上的钱仰了仰下巴,笑着说:“给钱就不用受道德谴责咯。”

“给钱就违法了。”

“不给钱就是犯罪。”路小红要挟道。“帅哥,不要因为几个钱,打消了我对你的好感。”

“刚才你还说因为我英武,爱上了我。”

“有钱就是英武最重要的特征呀。给的钱越多,英武的含金量也就越高。”

“这是我的钱。”郭秉坤一边嘀咕一边抓起椅面上的钱凑到眼前,才想起是位同学塞给他的。他帮这位同学的儿子通过考公的面试,进入了体制。但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帮忙更多的是同学之情。

他把信封递到路小红面前。“要多少你就拿。”

见他出手阔绰,路小红心里乐开了花。她把手伸进信封,就像从死人嘴里薅金牙一样往外薅了三分之一。郭秉坤把剩下的钱装进裤口袋,对她说:“金冠夜总会的小姐也值不了这么多钱,所以你得再陪我一次。”

“当然可以。”路小红把薅到的钱往耳边一甩,票子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令人沉醉。

“但现在是蔫的。”郭秉坤不怀好意地笑道。

“亲爱的,你放心,干咱们这行,有的是技术。”

这时一阵接一阵传来感应器的报警声:“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郭秉坤心里一紧,即刻推开路小红,裹上衣服跳下床。

“郭先生,时间不早了。”司机老刘在外面轻唤道。他松了口气,再次坐上了床。“我刚加了个钟,你再等会儿。”

“好的。”老刘知趣地应道。

“原来有客人,”另一个声音问道。“那我等会儿再来。”

“溜达一会再来。”路小红劝退道。

司机老刘同客人一起离开按摩店。

“兄弟,听你的口音是河南人。”

“河南渑池的。”

“我也是渑池的。”

“老乡。”两个人停在路边。老刘掏出一包华子散给客人,两人一边抽烟一边天南地北聊起来。

“他乡遇老乡不容易,加个微信常联系。”聊到兴头上,两人相互加了微信。

“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个。”老刘把烟叼在嘴角,按开输入键盘。

“我叫李少强。木子李,少年的少,强弱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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