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很难形容时间飞逝的感觉,它残酷性总在于经过之后,我们才会感觉到它存在过。
朱自清的笔下写下了这种刺痛:“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
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边垮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要不然作家为什么要忍不住发出疑问:“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是啊,也许再来的燕子早就不是最初那只燕子,而柳树和桃花也未必是我们最初见到的那一个。时间呀,总是这样不打招呼悄悄告别。等回过神,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
我也一直在想,究竟该怎么记录时间的流逝呢?
感觉这种流逝让人无可奈何,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
我曾试图用冥想的方式,去感受呼吸中走过的时间,也曾听着耳边不停转动的时钟嘀嗒声,自己却有种无能为力的困顿感。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到木心笔下那种:“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缓慢、静谧的美好呢?
02
我在作家毕飞宇的“我读《时间简史》”里感受到了一种奇幻的意境。
他坦言自己从来没有读懂过《时间简史》,这让我一直焦虑的心也有了某种安慰,原来读不懂这本书的人这么多,孤独感也顿时减少了几分?
毕飞宇说,西班牙的绘画大师毕加索也曾说过自己特别喜欢读爱因斯坦,最动人的一句话是:“当我读爱因斯坦写的一本物理书时,我啥也没弄明白,不过没关系,它让我明白了别的东西。”
毕飞宇说自己看到这句话时,有了顿悟的感觉。不得不说,这句话也像电击一般,让我一下子体会到了时间变宽的感觉。
我特别喜欢他对童年是一段记忆的描写,那个关于时间的场景简直被他写活了。
小的时候,他在乡下生活,母亲有一块洋气的瑞士手表叫做“英纳格”,那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手表。
小时候的毕飞宇,发现任何人想知道时间都会来问他的母亲,母亲平静而又客气地回复。没有人会质疑,只有满满的感谢。
这让当儿子的非常崇拜,感受到没有人知道时间在哪里时,母亲却知道,而且就在她的手腕上。
随着渐渐长大,当他终于明白时钟就是分成很多格的空间时。不免有点失望,感到时间就像是被一巴掌拍扁了的汤圆。
很巧,我小时候,母亲也有一块“英纳格”手表。
很多次,我不想睡午觉的时候,我都会盯着母亲手腕上的那个银色小圆盘出神。现在看到作家用这个被一巴掌打扁的汤圆来描述,忍不住都要笑出声了,心想汤圆千万不要有糖心,要不真的会粘手吧。
03
想起生活中,有那么多人感慨,时间是把杀猪刀,过往和现实的强烈对比总是让人唏嘘,衰老仿佛也就成了一夜之间的事。
变化大是真的,可这种变化就像是温水煮青蛙,等到发现时,早就改变了最初的容颜。难道只有整形一条路可走?只是整形医院总是不厌其烦地对我们说:“由于地心引力向下,我们的皮肤不可避免的被拉扯着松弛……”
似乎除了人工提拉,我们就已经无路可走了?我真心觉得,外在提拉向上的脸部线条,并不能拯救在生活中甘愿顺流向下的人。如果一切拯救都是那么简单,也许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那么多不快乐的人了。
在一部记录大马哈鱼的纪录片里,我找到了答案,只有用于和生活对抗以及和时间较劲的逆流而上,才是对抗生活中顺流而下的唯一方式。
大马哈鱼原本生活在沼泽地带,一旦出生,它们就会随着顺流而下的河流一直入海,靠吃漂浮的生物为生,享受着毫不费力地生活馈赠。
可是所有的享受都会有代价,就像那些被人们喂肥的猪,无忧无虑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总会在某个年关,被一把无情的杀猪刀终结。
大马哈鱼并不情愿这样被动生活直到结束生命,它会在吃饱喝足后的某一天,也就是历经两三年,在自己真正成熟期,选择返回自己的出生地。当年出走时有多容易,返回就会有多艰难。
它们天生就记得自己来时的路,不管那片沼泽地存在于多么高的海拔,返回时多么艰难,它们甚至在返城的路上,停止任何进食,拼尽全力的回归。
途中可能会遇到断流或者是老鹰的袭击,随时都有可能终结性命,可是它们,总有一小一部分,一定会回到命运的初始地,在那里生儿育女,让物种延续,生生不息的繁衍。
04
我在震撼之余,终于体会到了人这个物种某种相似的价值。
也许怀胎十月在母体中的无忧无虑,就是一个不断为自己储存能量,为日后面对人生挑战不断积累能量的过程。
直到出生的那一刻,生而为人的使命也逐渐展开。只有很少的人才能真正体会,从出生的那一刻,我们就开始走向死亡的终点的路上。
这个过程,往往会因那些顺流而下的人在毫无觉察中,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有逆流而上的人,才会在时间长河中,因为有了足够宽度而变得更慢,因为他们活出了别人二三世的厚度。
没有人能真正逃过时间的宿命,唯有不断加大这种逆流而上的时间宽度,才会在自己的生命之河中,与绝美的风景相遇。
就算时间是把杀猪刀,可总有这些见过最美风景的人懂得,把时间变成刻刀,在岁月的木板上留下些什么。
嗯,时间终究会把我们抛向另一种生命状态,那些把杀猪刀变成刻刀的人,才会用一种和时间同在的方式,始终保持着勃勃生机。
可对我们普通人来说,余生真的很贵,经不起一点浪费。
如果能从现在,重新阅读自己,寻找自己生命的轨迹。努力,找到一种自己和时间同在的方式,才算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共勉。
@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获行业内最高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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