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父母育有三女一儿,凤霞是三个女儿中年龄最小的一个,父母文化水平比较低,每月领着3、4千的工资,勉强支撑平时开销,过着贫穷困窘的生活。
凤霞6岁的时候,父母决定把送去四川一个遥远偏僻的农村寄养,说是寄养,可是,一晃20多年,父母再也没来过这个小村子将她接回去。
那是9月中旬,凤霞和村里的小伙伴在山里摘板栗,山上的树叶都有些黄了,夏天的燥热早已消失不见,时不时吹着凉爽的微风,风吹过树梢,沙沙地响,也吹干了凤霞身上毛毛细汗。
一下午摘了满满一袋嫩嫩的板栗,手上被板栗外壳刺出的红红的小点都掩盖不住满载而归的喜悦,自己一个没吃,想着最爱的弟弟见到这些一定会很开心,自己也忍不住嘴角带笑,连跑带走的回家去了。
还没到家,就看见妈妈站在外面,远远的看着自己,扯开嗓子喊道:“上哪疯去了,吃饭啦!”于是凤霞加快脚步,飞奔回家。
刚跨进家里老旧的门槛,就看见饭桌上摆着难得一见的红烧肉,这种排场是除夕才有的待遇。姐姐弟弟都很开心,爸爸也笑着,凤霞也很开心。“那天唯一不开心的只有妈妈,她吃的很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凤霞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妈妈脸色沉重,像暴雨将至的天空,阴沉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吃完后,爸爸放下筷子,对凤霞说:“我和你妈决定明天送你去四川远亲家里待上一段时间!不用多久,爸爸就会接你回家。”
凤霞:“哪个远亲啊?”
“你小时候见过的”
“呆多久?”
“就几天”
“好吧!”
爸爸点了点头,妈妈却哭了。
这里四周被群山包围,道路蜿蜒坎坷,凤霞和爸爸坐着车一路颠簸,送到后爸爸转身就走,凤霞那双无辜可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车慢慢开远,那里面满是泪水。
就这样凤霞被送到了四川一个遥远偏僻的山村里,那段时间她使劲回忆自己有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又黑又丑的女人,最后确定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爸爸为什么要骗我呢?凤霞心中升起一丝疑问。
那几天凤霞不哭不闹,一直想着爸爸会来接她,等了十多年都没等到爸爸,等到的只是一颗冰冷的心。一直以来凤霞找了很久回家的路,可是那穷乡僻壤就像迷宫一样,山路又窄又绕。凤霞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在四川乡下的日子比原来的家还要凄苦,这里环境恶劣,人烟罕至,除了养母家其余只有五户人家,家中也只有一些留守老人和没妈的孩子,老人瘦骨嶙峋,甚至奄奄一息,小孩衣着破旧,他们都靠着自己种的蔬菜和山里的野菜度日,破土屋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屋顶滴滴答答漏水漏个没停。跟他们比起来养母家条件算是最好的了。
养母家只有养母一个人,凤霞称:刚到的时候她对我特别好,问我想吃什么,还特的走了几十里山路到镇上的集市去买,要去集市,得花五小时走过一条长长的浓荫覆盖的羊肠小道。
养母体格高大,皮肤很黑,大概是农活干多了,风吹日晒,看起来很老实,不太爱说话,跟那五户人家也不亲近,几乎没有往来。凤霞虽然和养母同处一片屋檐下,两个人非必要的时候也不会说话。
这些年来,凤霞都跟养母一起干农活,种了挺大一片地,自己吃完还能有富余, 多余的农产品养母会拿到集市上去卖,能卖几个钱回来,日积月累,也攒了一小笔钱。养母偶尔会给凤霞一点零花钱,凤霞没处花,统统都存了起来。
等到长大,养母撮合凤霞和村里一个叫王小的人结婚,两人家离的不远,却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让两人渐渐熟悉。
王小长得不高,黑黝黝的皮肤,瘦的像个干巴鸡一样,把风吹的倒,刮刮没三两肉,结婚后,大部分的农活是凤霞干,王小帮着分担点。
不久后,家里就多了一个人,凤霞生了个大胖儿子,黑胖黑胖的。看到孙子,养母比谁都开心,冷漠话少的她竟然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面露慈祥,成天乐呵呵的笑,还拿出了所有的积蓄给孩子置办了许多生活用品。
平时是养母带孩子,凤霞出去干农活,王小在一旁时不时帮点小忙,看着凤霞辛劳的身影,王小说道:“能娶到你,是我前世当狗吠叫了一辈子换来的福气。”听了这话,凤霞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凤霞成了家里最重要的劳动力,累是累了点,但也觉得生活美好,就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命运始终是神秘莫测的,就像蒙着面纱的女郎。
生活从此变成残酷恐怖的地狱是在孩子3岁的时候。那天,凤霞像往常一样,早上六点简单吃过早饭,让后去菜地清理杂草,几天没打理,菜地的野草疯长,比平常花了多一倍的时间才清理完,然后还翻了一遍土,给蔬菜根部足够的氧气才能长得更好。弄好这一切后,太阳当空,差不多11点了,本来上午还得去农田放水,但是凤霞已经精疲力竭,想着吃过午饭后再去,于是拿着工具早早回家了。
回家后,养母在做饭,儿子在床上睡着了,不见王小,凤霞问养母他去哪了,养母称不清楚。于是出去转一圈,但也不见王小他人,凤霞心中疑惑,快吃饭了怎么还不回。
已经一天一夜了,王小都没回来。养母说:“你先去田里放水吧,我去外面找找。”
在田垄上走来走去,凤霞还是放不下心,准备上后山去找找。于是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一边拨开挡路的荆棘,一边四处张望。山上浓荫蔽日,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束太阳光能穿透缠绕的树枝,各种鸟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不知怎的叫得人心惶惶。
走了有一段路,已经快到半山腰了,凤霞想着应该是找不到了,正准备下山。忽然,听见那边草从里有稀稀疏疏的声音,迈着轻轻的步履小心翼翼地往那边走去,凤霞心想:是兔子之类的野味就逮回去加餐。走近一看,有个人影,再睁眼细细一看,是养母。只见她手里拖着一块用白布包着的东西,尾处没包紧,一块黑色的东西露了出来,养母费劲地拖着往山上走,凤霞正想开口说话,可脖子仿佛被掐住,开始喘粗气,额头上汗水渗了出来,眼睛却跟钉子似的盯着白布尾端露出的那个东西,由于坡度的原因,养母一拖,尾端呼的一个人头蹭了出来,人头一歪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正看着凤霞的方向,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在找的丈夫吗?。凤霞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接着变白------更白,惨白可怕;她的血液也在她身体的表面紧紧收缩
凤霞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头晕、冒汗、想吐,赶紧折返。第一次觉得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还要漫长,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疯了一样往家跑。
回到家中,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只觉心像被一只大手捏着,突突地跳着,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儿子逃跑。
大门还没迈出,就看见10米处一双凶恶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冷漠骇人凶狠,不像一个人的眼睛。凤霞瞳孔放大,身体发软,跌坐在地,浑身战栗。
养母面无表情,大步迈进,一把抱走孩子,另一只手拉起凤霞,往墙上狠狠一推,凤霞只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别动我孩子!”养母还是面无表情,把孩子放在床上,随即扯住凤霞胳膊,拖到院子里来,一顿拳打脚踢。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凤霞猝不及防,毫无招架之力。她像一只受惊的羔羊,吓得东躲西藏,完全晕头转向。
从此以后,凤霞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因为惦记儿子,不敢轻易死掉。养母屡次殴打凤霞,有时被打晕,浑身没一块好地方,囚禁、恐吓、威胁,养母无所不用其极,奇怪的是养母对孩子还是一无既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