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老狼 叶蓓《青春无悔》

就在我准备启程去成都念大学时，R决定复读说是还想拼一回走个二专太不甘心，而黑娃说R复读我就陪他嘛，反正我无所谓，今年这个分走不了啥好学校好专业。我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他俩之间基情四射。他俩看到我的表情，一脸鄙视。

而后我们在学校附近常去的餐馆‘月圆’吃饭，我一边吃一边说你俩决定复读了，就好好把英语补起来，要不然还是白搭。吃完饭，我坐车去成都，他们俩留在这个小城继续奋斗。

车辆开动前，我发短信给R说有时候别太执着，要珍惜眼前人，别和自己幸福过不去。我伸出只手从车窗外对他们挥手告别，车窗外我看到他俩看着我车辆远去的方向，一如当年的我。而后R低头看手机，估计是收到我的短信了。

几经周折，我还是一个人上路了，只是现在我已经不再恐惧。窗外阳光灿烂，辉煌而浓烈。

（27）

我的学校在一环数码广场旁，前身是一所经济管理专业很不错的二专院校，早些年还和加拿大合作过，旁边的数码广场当年也是学校的土地，至于校方为什么要卖就不得而知了。2008年合并进西华大学成为人南校区，我们是该校第一届以本科生分数线录取的专科学生。

我所学的专业是会计系的税务专业，这个班大多数人是被专业调配过来的，进校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专业要学啥。偶尔被身边人问起所学专业，一报税务专业大名，对方一副两眼放光满脸羡慕的模样，激动的说我去，未来的税务局领导呀，幸会幸会。每当这个时候我们总是满心窃喜佯装谦虚的说哪里哪里，真心以为自己前途无量脸，工作后才发现我们只是经常到税务局而已，至于税务局领导嘛，我们就看看。

2008年国庆，我和室友不想回家就想找份兼职赚点零花钱，幸运的是学校旁边就有大妈在到处拉人，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就是发传单，工资每小时15元，但是上岗之前对方让我们先交60元押金说是办健康证。

当年的我们丝毫没有社会经验，根本不知道15元/小时的薪资水平在当时是什么概念，只是满心盘算一个小时15元，一天工作8小时就是120元呐，简直是巨款。

我们爽快的交了钱，然后对方说工作自国庆后开始，我们丝毫没有怀疑这句话的逻辑性，心满意足的离去。

我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了F，满心以为她会很欢喜，结果她只是‘嗯’了声，说自己很忙。我说国庆节后才上班我现在是回去还是待成都呢，我听你的。结果电话那边的话让我残留的幻想全部破碎。

她不耐烦说：哎呀，你回去嘛。你不要问我了，我很忙。你不要烦我了呢。

十月的成都依然烟雨弥漫，奇怪的是云层里却撒下丝丝阳光，看上去如临仙境。如果当时有人拍照，一定会看到我站在穿梭人流逆行，时而像中了魔一样一动不动，痴痴的拿着电话，不知所往。

F，从此我再也不会烦你了，再也不会了。我要变得更优秀，让你后悔。

我把脸贴在疾驶的大巴玻璃上，看到窗外细雨如丝，烟雨蒙蒙中偶尔有鸟飞过。脑海中不断闪现和F在一起的画面，她的笑，她的泪，她的身影。

往事如毒蛇一般缠绕着我，我像催眠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些幸福画面不断交织在眼前，如药膏般缓缓流经血脉。我默默闭上眼睛，像是野兽在山洞里自我疗伤般舔舐伤口，突然内心里一个声音尖锐的咆哮道：

——你不要问我了！！！

——你不要烦我了呢！！！

咆哮的声音背后缠绕着另外一个声音，柔和而伤感：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清醒，亲爱的

——你以为是你那本日记惹的祸，你以为没那本日记的事，她就会对你像从前一样，别傻了，你到底还要这样催眠自己多久

——你一直都知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希望她喜欢你，却也怕她喜欢你，你怕自己不能给她想要的，你怕自己承担不起她的期望和等待

——女为悦已者容，从你开始见到她画的淡妆就该明白她心里有人，可是你还是不愿承认，还是心怀侥幸

——其实，你怕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所以才一直甘心做她所谓的弟弟

——你这是在逃避，是在自欺欺人

就在这个时候，身体里另外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小傻瓜，阿姐不会不要你的。

这个声音刚刚响起，突然一团声音闯了近来，在内心翻江倒海：

——你别骗他了

——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小傻瓜，小傻瓜

——你被骗了

——阿姐不会离开你

——你怕她不喜欢你

——她就是个骗子

——你配不上她

——配不上她呀，哈哈

——小K，小K

…………

窗外大雨如注，内心泥泞滂沱。

（28）

国庆回家时外面还在下雨，宁静的乡村在烟雨朦胧中迎接归来的人。

婆婆头发好像又白了些，但是精神矍铄，我很安心。弟弟也慢慢长大，是远近闻名的孩子王，在孩子中间颇有威望，简直一呼百应。学校里他体育成绩不错，喜欢相声小品的他为人风趣幽默深得同学们喜爱，最关键的是他健康成长。

离家前我弟弟眨巴着眼睛突然问我：哥，去年那个姐姐今年怎么没来。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笑着说姐姐有事呀。

这话被屋外的婆婆听到，满脸期望的说：要是把这个女娃娃娶回家就好了。她现在好不嘛。

望着她布满皱纹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些虐你，不知怎么回答她，只笑着点点头。

——嘿嘿，好就对嘛。旁边邻居都说这个女娃娃好。你要加把劲哈。

我背着包往外走，看着婆婆欢快的跟在身后。

——走这边，车子在下面五队等。你路上慢点，要多吃点饭，要……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多情的吹拂过来，朦胧中听到婆婆呼唤猫狗回家吃饭的声音。

（29）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陈奕迅《红玫瑰》

临走前，我去见了R和黑娃。几月不见，那货些依旧精神抖擞，半长的头发在风中凌乱，时不时伸手捋一下头发，华丽️丽的如同《大内密探零零发》片头的西门吹雪。

三人依旧在月圆吃午饭，问起两货现状，答曰英语依然是会呼吸的永远的痛。

我摇摇头，吼道：你们他妈告诉我，英语还能比你们的物理化学难？嗯？

“当然咯”，这两货异口同声的答道。而后黑娃扬了扬手里拿筷子，颇有心得的说：至少这些都有定数，不会做就不会做。英语呢，再不会都得蒙一个也得写几个字，太难为我们了。

这时R在旁边猛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根本学不懂。

——你俩根本就不想学。当然了，你们理综能考个290，不学也行

——理综290我们直接上清华北大，是不，黑哥

——嗯，你可以上北街大拇指幼儿园，R。本地北大喔，常年招生，一期不会，二期再学，随到随学，节假日不休息。

——滚

再次启程回成都时，收到一条R的短信：K，我那初恋完全不理我了，还不准我电话，说再打就永不见面。

“R，有些事强求不来。别太放低自己，你有喜欢的权利，她也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也就用不着再纠缠下去了。我早对你说要珍惜眼前人。之前那个M，不就是个很好的姑娘嘛。”

“我已经直接拒绝她了，她等了我一年，有一天在电话里哭了很久，后来我没和她联系，那天看她QQ空间，好像有男朋友了。”

“我说你什么好呢，R。算啦，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好好保重，要对得起任何一段感情。遇到合适的人，别再执迷不悟别再自我感动别再错过了。”

我没告诉R我和F之前发生的插曲。我知道有些路注定要自己去走，譬如成长，譬如改变。

（30）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许巍《蓝莲花》

返程途中，我打️电话给兼职工作联络人员，结果没人接听。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回想之前的场景，觉得自己可能完全被骗了：国庆七天是商场最忙最好的时候，此时发传单不是最佳时机么，那人为什么让我们国庆长假后再来呢，这不合逻辑。

下车后走到上次面试的地方，询问物业那个单位的楼层信息，结果被告知这家单位就临时租了一周，一个星期前就搬走了。

一个星期前？不就是我们面试那天嘛。

成长总是需要代价的，这是我在社会上成长交的第一笔学费，还好不多。

一个星期后，我剪去了陪伴我多年郑伊健谢霆锋式的发型，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清爽的平碎。以前以为只要别人看不到我的眼睛，我就能隐藏掩饰一切，现在没必要了，我要把这些潜伏的阴暗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改变从头开始。

大学的生活被我安排满满的：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洗漱，跑步十五分钟后吃早饭，而后早自习一个小时，自习完后准备上午的课。中午午饭后，休息半小时，而后准备下午的课。没课的时候，完成作业后，我都是在图书馆度过，晚饭后自习到十点回寝室，而后练字写日记，十点四十左右洗漱完毕，上床听会儿音乐，睡觉。

大学的日子，我过得很充实。课堂学习专业知识，课外前期阅读大量心理学书籍，疏导压抑心情，重塑强大心理，打开心灵的枷锁。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从心理强大开始。

说来奇怪，我的初衷是出于对F的恨意，想通过让自己变得优秀的方式让她自己觉得惭愧，借以报复她的不守承诺。然而在这趟书籍的心灵之旅中，最后我却完全放弃了。因为我发现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没有义务要永远守约，也没有义务要永远在意我。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期望而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她能来我身边，给予我一段时间爱和温暖，我应该心满意足。谢谢你，F。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爱的时候出现，谢谢你让我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

一般放下，万般自在。从心灵枷锁中解脱出来的我，无比轻松——像是身处微风拂过的山岗，明月映射的大江；游走在春天的原野，穿行在无边无际的麦浪。

我从心理层面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是F，想到你我还是有一点心疼。

只有，那么一点儿了。

（31）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老狼 叶蓓《青春无悔》

再次见W是在大一上期末，她从深圳回来要去北京，她说：有些厌倦在外漂泊和父母冲突的日子，想找个有朋友的地方过温暖的生活。F叫她去过好几回了。这次我准备过去。

我没有告诉她我和F之间的事，送她上火车后，我发信息给W：愿你找到所要，愿你们在一起彼此取暖不再孤寒。愿约定如初，不曾改变。

如果日后你问起我为什么当时没告诉你之前和F之间发生的事，为什么没有阻止你前往还真诚祝福。

因为我不愿相信F已经改变，我宁愿相信她是因为那本日记里记录的言语引起她对我的厌恶，宁愿相信她只是远离了我，而不是曾经所有的朋友。

W，我是真的希望你和F的相遇，结局会和我们当初不一样。希望我的那些感官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我期望能从你们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期望之前和F的误解都是事出有因。

看着火车极速而去，我融入夜色找寻回校的末班车。

（32）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王家卫《一代宗师》

大学的日子悠闲而规律，我渐渐熟悉这个城市的节奏，生活缓缓地开往前方。

某个周六晚上，我正坐在宿舍的书桌上写日记，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近来，持续很久。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就等电话自然挂断。

冥冥之中，仿佛命运自有安排。

刚挂断，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我有些激动，心跳加速：难道是F，又或者是W换了号码。

头脑努力搜索可能会给自己来电之人的同时，响铃依旧持续，就在电话要自然挂断时，我按下绿色接听键。

“喂，你好，哪位”

“K，是你不”

这声音——

“阿飞”我大叫起来，“是你么”

“哈哈，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得，你现在在哪里读书”

“成都嘛”

我强抑心中欢喜，有些伤感又很欢喜的接着说：自从你高中回来看我后，我们就基本失去了联系，地震后你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哎，当时当学徒，没得啥钱，就把卡停了，那段时间真惨，天天家里躺尸。对了，你猜英现在在哪里”

“哪里？”

“县城头，已经嫁人了”

“嫁谁了？”

“初中的街娃，陈林”

“那个混混，怎么可能”

“人这一辈子谁说得准。不过是真的，现在开了个发廊，英负责洗头。据说那个男的对英很不好，打个电话都要被监视。

说这段话时，阿飞有些唏嘘，电话里传出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我有些难过，脑海里浮现初当年英清爽的面容，那时有着齐耳短发的她特别喜欢在生气时瞪人，但是每次瞪一半就自己噗哧先笑出来。

时间终究改变了一切。

——对了，阿飞，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当初你离开时英早已离开，她后来也没有再给我们写信，你……

——丽告诉我的。

我还没说完，阿飞截断我的话，慢慢说道。我猜他此时也陷入回忆，脑海里浮现当时他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时满脸的笑容和光芒。

那天午后，当我问他是谁时，他神秘的笑着斜着眼以目示意，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我看到了坐在英旁边的丽正在把干薰衣草塞进一个小小的许愿瓶，空气中满是薰衣草的味道。而此时，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不躁，除了一只在炎热中唱歌的知了。

我惊呼，嘴里无声的挤出一个‘英’的口型，他着急的摇摇头，然后压低声音说旁边那个。我又转过头去，用更惊讶的表情说：丽。听到我的回答，他赶紧捂住我的嘴，做贼心虚似的深怕被人听到，而后左右看看确定一切安全后，得意的点点头。

“为什么呀”我不解的问，因为从当时的审美来看，英比丽有吸引力多了。

“她今天穿的袜子看起来好漂亮”

听到他的回答，我惊得掉了下巴，我完全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可以这么简单。事隔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初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简单纯粹。而爱情，越简单越美好。

——你可能会问我怎么会和丽有联系。

我确实很疑惑。不等我问，他又接着说。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很困惑。我离开学校后，就没有和她联系过，你晓得当年我最不屑她和那群街娃街姐走的近，电话的联系方式也只给过你和C。然而2006年时她居然联系上我了。我一直以为是你给她的，后来我回老家，才听乡里乡亲说有个女孩一直打听我的消息和电话。我们后来一直保持联系，后来她说她结婚了，现我保留她的联系方式，不敢再打扰。

电话里保持了好长时间的沉默，听他讲这些往事想起了自己和F之间的点点滴滴。后来我说：同时天涯人。改日和你讲讲我的爱情故事。

——好。暂时不说那些事了。你猜我那天在县城还见到谁了

——谁？

——初一那漂亮的英语老师任春以及他那药罐子男友（老师那男友本名梁育，我们当地方言中，育和药同音，加上这个人本人瘦弱脸色苍白，阿飞送其外号药罐子）

——啊，他俩还在一起不容易，当年阿春也算是全校公认的美女，绝对师花。

——那是。我还遇到了母老虎的强奸犯老公，那脸通红，被打得更肿了。（母老虎是我们初二英语老师，教学严厉且面相凶悍，阿飞送其外号母老虎。而其老公显得温和得多，教授我们初三历史，一头三七分加上络腮胡子，使得极像电视里的强奸犯，故送其外号强奸犯。此人随时满脸通红，飞哥一直认为是被母老虎打的结果）

——哈哈，那厮翘舌的四川话让我十分觊觎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法国总统克里孟梭、美国总统威尔逊人称巴黎和会三巨头……

——拜托是凡尔赛会议三巨头，飞哥

听他惟妙惟肖的学习历史老师讲话的口音，我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整个楼道都是笑声的回音。时间仿佛拨回到了2003年，我和阿飞坐在前排听课，丽和英坐在后排翻开歌词本轻声歌唱。窗外盛夏的阳光炙烤万物，头上的风扇转个不停？我看着黑板手里拿着笔托腮，做着一场时光倒流夏日终年的梦。

那些过往岁月里的记忆全部鲜活起来，在盛夏的大雨里尽情复苏，整个人生也开始丰腴饱满起来。

回忆往昔，那个时候如果我们有一个人没有拨通或接听那最后一个即将自然挂断的电话，又或者那次通话全无默契不欢而散，我们的友情都不会继续下去，永远停留在了2004年。

（33）

生活生活，会快乐也会寂寞——张悬《儿歌》

W到F那边的时候，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说再次相见很好。我祝福她不虚此行。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而我也有我的生活。大学生活一如既往的规律，和R通话述说我的日常作息安排，那货大惊：怎么你的日程比我还满，你确定你在念大学？

日程满的好处就是没有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不会觉得空虚。

每周都会和阿飞通电话，每次都像久别重逢，两个人在电话里从地北说到天南，从过往说到现在，从12岁说到20岁，仿佛把整个人生在对方身上重新演绎了一遍，我们彼此也代替对方重走一回过往路。

每个无趣的下午，我都会去打篮球，不管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每次打得筋疲力尽时，我都会瘫坐在篮球场，大口大口灌着一厅刚从宿舍小卖部买来的芬达橘子味饮料，一边喘息一边看着汗滴如雨点般从额头滑落，整个人像被蒸发，充满酣畅淋漓感。

身体略作恢复后，我总是一振而起，脱掉衣服扔到旁边的花坛，赤裸上身对旁边的人挑衅的勾勾手指：再来！

165公分的我，篮球打得并不好，可是我爱上那种酣畅淋漓感，爱上那个时候肆意挥洒汗水的自己。

那是我人生中最欢快的时光。

除了与F在一起的日子。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女孩沐浴归来手里提着打好的水壶，她们穿着宽松可爱的体恤，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空气里充满潮湿的甜香和他们清脆悦耳的笑声。

大学的女生们，好像突然之间变得成熟起来，恋爱交往开始物质现实，校园里时不时流传着某某和某某在一起是因为对方家世。我无从去证实这些事实的真伪，反正也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人，更致命的是，我总会拿她们和F比。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一个完全和F相同的人。

（34）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好男儿胸怀像大海。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那笑容温暖纯真——许巍《曾经的你》

五一假期我乘车去阿飞哥工作城市——绵阳，他在公车上向我讲述这个城市的美好，满怀信心和热情的规划着未来。

灯光下的你，满脸红光，有些沧桑的脸上笑意满满，头上的白发不知何时冒出，即使是板寸的发型也遮挡不住，一根根都仿佛在述说那些无法言语的过往。你举起酒杯，和我碰杯，朝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后泯了一口酒，摇晃着手，笑意更浓。

——K，等几年我有钱了，就在绵阳买房子，等你毕业，有了工作，则在绵阳安家。咋俩同住一个小区，有了孩子就让小家伙们一起要刷，是男孩继续像我们一样做兄弟，是女孩像她们母亲一样做闺蜜，一男一女就做夫妻，哈哈

很多年后我仍记着你当日所说的话，并为之奋斗多年。本以为你历经世事，变得成熟世故，工于心计，可是当时的你却那么天真那么纯粹，我想那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友谊能持续那么多年的原因。

因为我如你一般天真，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并一直坚守。

看着对面的你，我不自觉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为彼此重新添上酒。你递过来一支烟，为我点上。我生平第一次抽烟，却觉得这杯酒和烟的搭配，味道刚刚好。烟雾中隐约有人耳语：

一杯敬过去，一杯敬将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