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家那个在周末从不肯居家工作的碰芭,变得和我一样喜欢宅家了,尤其是在周末,再过几个月,他就要退休了。年前,他跟我谈起这个话题,流露出的伤感之情,让我心生出想帮他缓解低落情绪的念想。面对“退休”,他持着不情愿的态度。这不奇怪,很多男人都如此,特别在面临退休时之时。我在博客认识的,我师父城边君如此;安康哥如此;藏大哥如此。
和他们交往,我得到的一种殊荣是,他们用邮件和我讨论这个话题。因而,对这样这个话题,我就有了一些比较客观的认知。但是,现在需要和芭比面谈,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展开话题。
我只知道,在正式退休之前,他需要有一个逐渐适应宅在家里工作的过程。他需要具备这种能力并将此铸造成一种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方式和习惯,是一回事吗?我的理解是二回事)。我现在避免和他谈论“你就要退休了”的话题。除非他主动谈起,我才接话。
如果接话——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话题的焦点引转到以下四个方面:
1.退休意味着结束你的职业生涯,不意味着结束你的科研工作。
2.退休意味着你将开始一种崭新的“宅在家里工作”的工作模式。
3.“宅在家里工作”是发生在我们生活中的一桩自然而然的事情。
4.世上所有人的人生历程最后终点都是回归家里。
我不能告诉他:“我们需要刻意练习才能适应的”,这是不能发挥积极作用的信息。
与其触及我们的痛楚,不如让我们在“无压力”的压力中安抚我们的痛楚。
这是一个聪明妻子的明智选择。我实在不够聪明,但我从未放弃愿做一个聪明妻子的心愿。
这个周末,我让他把工作地点从他的书画室搬迁到我的多功能桌上。我无数次撒娇着拥着他的后背,来实施我的阴谋诡计了。
我说:“芭比,我做这张大桌子的时候,涉想过的最美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说:“不知道”
我说:“我坐在桌子这头,你坐在桌子那头——现在,这个愿意实现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说:“不知道”
我说:“从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吗?你得告诉我,现在你知道了”
他说:“现在知道了”
我说:“那就请kiss me一下(我真是这样说的,每当我希望他“kiss me”时我就说English)——从Face开始, 依次,mouth, nose, eyes, ears。”
他答应了我。
我是希望他能Kissme吗?
NO!不是 kiss me,那会是什么呢?
会是——我希望他能有好心情。
OK,我如愿以偿。
当然,我们不会一直享受“我在桌子这头,你在桌子那头”的甜蜜感,在我回到我电脑桌上学习时,我会回头探望他。他埋头推导公式的认真样让我感动。我喜欢那些他推导出的公式,我不懂得这些公式存在的具体用途,但我懂得它们存在的价值——这些公式,是他取得科研成绩的依据,是他养活我和碰儿的饭碗(我这是怎么?眼圈发红了,泪水也涌出了眼眶......)。
当时钟指向午时,就意味着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
我对他说:“芭比,你累不累?要不要去厨房休息一会,换下脑筋?”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是想掩饰也无法掩饰的爽朗笑声)。他说:“你的意思是我去做饭,你吃现成的?”
我立马回答:“要是你愿意,我怎么能拒绝?我拒绝不了啊。”
他走进厨房,我想做随同,他不许。他关起厨房的门,直到他把饭菜端上饭桌,才通知我和碰儿去就餐。
这让我很有成就感。我不是在享受“吃现成”,我是在....我是在.....是在尽一个好妻子的本分(我停了几分钟时间,才想起这句{尽一个好妻子的本分}的好话来。我是说,王婆卖王瓜,愚婆卖愚瓜......)。
我原创过一句愚氏格言:“我的一生是属于疾病的一生;我的一生是和疾病战斗的一生”。现在我得篡改成:“我的一生是属于追求幸福的一生。”我承认,这句愚氏格言有些自私的味道。但请相信,这种自私,做为一种能力,能保障自己和家人过好。咦!我怎么就闻不到自私的味道呢?
我擅自篡改自己的原创,是记起我曾经的一个原创观点:一个不能让自己心生幸福感的妻子,是很难给家人带来幸福感的”。当时,宅女狠狠夸奖了我(被夸奖,当难忘——谢谢宅女)。
接下来,我继续记录:
我和碰芭聚在同一间屋子的同一张桌子上相伴学习,碰儿在自己的卧室学习,除了我这只小麻雀不能安静,两个男生都很安静(碰儿要为考研复试做准备——他考研取得了416分的好成绩,满分500分)。
我问芭比:“芭比,你说,我们这一栋楼200户人家,有没有其他家像我们家这样,周末一家人都是书呆子在学习?”
芭比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不知道”,而后,他补充说:“或许也有吧。”
他不抬头回答我,不是在应付我,他在推导他的公式,他只能选择用最简单的词句来回答我的提问。
爱的陪伴,很多时候不需要用语言表白。点到即可。
心很暖。
我有心挑选了一部关于费曼的纪录片观看(设置为静音模式,我看字幕)。我看到了费曼,这个迷人的热爱物理学的科学家费曼,我从他身上看到了碰芭的影子。他们都热爱数学,热爱物理。而碰儿,大学期间是数理系的学霸。而我的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有些不太“女性化”,有些“工科化”——这和碰芭对我的影响是分不开(我学的不是工科)。
费曼投身物理学研究之前的强项是数学。而数学的奇妙之处是,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以用数学来解释。当我从电影中领悟到这点时,我非常庆幸愚家工科男都擅长数学。
我强制着让自己闭嘴——我不能无休止影响他们父子俩。我在饭桌上把我的重大发现分享给他们。我问他们,费曼的妻子是不是科学家?懂不懂科学?爱不爱科学?我不等他们回答,就直接了当给出了答案:“费曼的妻子和我一样,不是科学家,不懂科学,但和我一样,热爱科学。热爱科学研究的丈夫和学科学的儿子”。
他们对我这个答案是相当满意。
我曾经表达过另一个观点:我一生最想做好的角色是碰芭的好妻子和碰儿的好母亲。现在,我再重复一次,我一生最想做好的角色是碰芭的好妻子和碰儿的好母亲。
若问世间什么最值得我珍惜,我的唯一选择是我的家庭(小雅懂我)。
我愿时刻引领着碰芭和碰儿成为一个快乐幸福的人。即使现在要培养起碰芭能适应宅家工作的习惯,我还需要做很多努力。我有信心做好。
今天是周一,中午碰芭回家,我给他读了以上片段。他对这句话提出了质疑:那些数学公式是他用来养活我的和碰儿的饭碗。他说,国家会给每个劳动者支付工资的。我说,国家为每个人支付工资的意义是有区别,比如我,手里拿着国家支付的工资在虚度光阴;你手里拿着国家支付的工资是在踏踏实实为国家干活。前者没有存在的价值,后者有存在的价值,而价值的一部分就体现在能养活妻室儿女。
他同意了我的观点,我的解释总是这样有说服力。神助我。
接着,我给他分享了这段时间我坚持写作的体会:写作帮助我恢复记忆力和专注力;发挥继续思考的作用,也给我带来欢愉的心情。
我还恳求他,如果他支持我每周写一篇《愚家周末软时光》,就必须选择周末宅在家里工作。
他 没有理由不配合我。
现在,我愿意告诉你们——来读我文章的博友们,每个周末我会把《愚家周末软时光》推送给你们 。我的博客朋友甚少,我很珍惜和你们相伴一场的缘分。
为此,我要感谢小雅、宅女,鹿儿,以及你们对我的鼓励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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