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腔溃疡了/(ㄒoㄒ)/~~
—喷点西瓜霜。
—喷不中啊,还老是吃下去,太苦了,我也很绝望啊/(ㄒoㄒ)/~~
—忍着。
——题记
上个星期在靠近大牙的地方长了口腔溃疡,正是咀嚼的要处。实在忍无可忍,第一次花了11块钱买了瓶西瓜霜,心想,终于有救了。然而,即使是对着镜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俨然如一名要动刀的大夫一般的我,试了无数次后未果——依旧是把药喷在了舌头上。哭笑不得,哭笑不得,忍痛经历了七天的折磨。如今,终得大口吃肉!快哉!
或许,你要说,所谓的“绝望”,口腔溃疡算什么!可是,我也要说,我还记得那场历时一年半,三个月前才结束的战争。
我是一个很尴尬的存在,就像是高考结束的惯性,二本大学里,我还是卡在了全年级所有人中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既不是窝在宿舍混死等吃的堕落者,也成为不了高举奖杯的领跑者。可这样的我,宁愿作死,也不愿真死。
作死地报考了气候宜人、经济发达地区的“211”院校,作死地选择了文学院录取分数线最高的专业,作死地把理由列为了“我就是喜欢”。朝着高不可攀的目标走去的过程,仿佛成为了高三的续集。日复一日,往返于“三点一线”。清晨,最喜欢在视野一片开阔的操场读读英语,独自一人举行迎接黎明的仪式。若是遇上下雨天:小雨,可撑着一把小伞岿然不动;中雨,可避于雨帘围成一方净土的屋檐之下。狂风暴雨?可躲在冷清的宿舍走廊,偶尔有勤劳的宿管阿姨悄然路过,也无妨我低头看看被初升的太阳染上温暖光晕的书页。自习室里,四门专业科目,两门公共课,她们就像“野蛮女友”,任性、倔强,却是我的“心头肉”,厌不得,弃不得。我也只好与总也“养不熟”的千行字迹继续克制而耐心地“交往”。
和考研“谈恋爱”,把我变成了一个专一的“男友”,心里眼里只满足于这个目标,芝麻绿豆点的小事都让“恋爱”中的傻子笑出声。或是午饭和晚餐超标的两肉一素感受到的心安理得;或是每次早上整整齐齐立起来到了晚上必须要歪歪斜斜倒下去的一摞书;或是视频里英语老师讲述的在飞机上偶遇张根硕被其滑嫩的肌肤震撼到的笑料......有时,又不免敏感而脆弱。羡慕晚饭过后踏着夕阳散步的食堂阿姨,因听到小孩的哭声或者看到老人而想家,晚上在操场跑圈,一抬头就想变成天上的星星。电脑黑屏、英语试卷上错的十几道阅读选择题,甚至是毫无理由也可以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从哽咽到哭出声。
如果说从考场出来以后,我和研友在回学校的公车上即使大哭也还存在着一丝侥幸,那么当成绩和排名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彻底绝望了。约摸一分之差,一步之遥,我可以进入复试——99%的可能坐实了“我智商存在问题”的想法。难道考研真的是我又一次垂死挣扎,结果仍是血肉模糊?成绩公布距离复试名单出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不甘心,作死地又抓住了“调剂”这根稻草。没脸没皮地电话、邮件联系从延边到海南,电话得到的全是不确定的答案,邮件多数石沉大海,无人回应;甚至跑到当地某“211”,冒着被赶出来的风险,九十度鞠躬把个人档案交到老师手上。好不容易找到某导师的手机号码,前后发了三条短信也被看似无声实则不屑地忽视了——人家只接受一本及以上的考生。调剂不断拉低人的下限,逼着那些非“211”“985”不可的豪情壮志顷刻坍塌为“只要有学可以上”。
彼时,我已离家到异地实习。下班走在十字街头,看似匆匆游魂,无人可倾,无处可诉。我想到了四年前的失败,那一直是深埋我心底的一根利刺,它提醒着我的无能,提醒着我的碌碌无为。像又看到了四年前,在班级走廊边哭边背历史的她,在寒冬嘴里灌满冻地牙疼的漱口水也坚持五点半起床的她,在高考成绩出来后满盘皆输的她。
就在我要确定高三横幅上那句“努力是奇迹的另一个名字”只是对弱者的安慰时,那1%的运气竟然悄然而至——我以最后一名进入复试名单。结果像是水到渠成,录取通知书在三个月后也来到了我手里。
绝望,就像笨拙的我们用西瓜霜喷也喷不中的口腔溃疡,也像再用力奔跑也跑不到的终点。可......“喷不中”的西瓜霜真的无用吗?三分之一落在患处、加速了愈合的药物表示很冤枉。同样,你也无法忽视耗时很久的那位选手,正在朝终点跑来。
毕业季,考研大军已退居幕后,剩下的还有就业大军以另一种方式战斗。看到了朋友们的孤独和彷徨,才想起三月份提早经历失败的我。在考研的战场上我不是将军,充其量是个跑到半路连兵器都拿不稳,只剩下盾牌的窝囊士兵。我微微颤颤,战战兢兢,无法自信有力地踏下每一步......何其相似!
不得不捶胸顿足,不得不自我唾弃,不得不步履蹒跚。可最重要的是,无论多么狼狈,希望我们都不要丢盔弃甲,请继续咬牙前行!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