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走在疯狂逐梦的大街上,我们衣衫褴褛却又毫无倦意,徘徊着寻找着那片刻的欢愉,奔波着抗争着那无常的命运——汪峰《生来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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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一部《我不想说》传唱了大江南北,这是反映经济特区深圳的电视剧《外来妹》的主题曲。同时,深圳电台的一档夜间谈话节目也火了起来,作为《夜空不寂寞》主持人的胡晓梅更是人气大涨。这档以年轻男女为主体的谈话节目,深得青年男男女女的喜爱,每天午夜,打开收音机,十几个人蜗居在拥挤的宿舍里,倾听一个个关乎生活、关乎情感、关乎未来的热线,成为众多来深圳打拼的人的精神佐料。伴随改革开放的深入进行,成千上万的年轻男女涌入深圳,也诞生了一个新时代的名词——打工。
至1991年,改革开放进行了十几年,作为窗口城市,借助比邻香港的优势,一时间,电子厂,配件厂,原料厂,加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在这块土地上发展起来。每天,成千上万的年轻人涌入这个城市,他们怀揣着对财富的渴望,怀着对成功的梦想,扛着帆布袋,投入到滚滚洪流当中,土地拍卖,计件工资,股份改革,发行股票,这个城市用不断的思路改革和创新意识创造出“深圳速度”,向世人展示着青春的活力。据朋友讲述,1990年前后,内地的一个大学讲师工资在100多元,来到深圳可以达到700多,就是这样对财富、自由的渴望,很多人脱离了体制,下海经商,一时间,敢为天下先成了深圳的代名词。
老岑是93年来深圳的,来的那天,只有一个皮箱,带着几件衣服,他家在贵州山区,坐了一夜的长途大巴,到了深圳,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仿佛置身一个巨大工地和试验场,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兴奋,那天夜里,他夜宿天桥下面,内心却充斥着对未来的美好的想象,从此,他每日奔波,由于学历低,他开始做装卸工,又去拉保险,做服务员,尝尽了酸甜苦辣。终于在一家培训公司当了一名业务员,20年过去了,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不服输的精神,现在已是三家公司的老总,每当回忆起初来深圳的日子,他总是谆谆教诲后辈们,深圳的包容才让我们展现价值,在这里,不需要背景,不需要拉关系,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
那一年,我们来了。
怀揣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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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每次路过蛇口那巨大的广告牌——“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脑海中总呈现尘土飞杨,人声鼎沸的景象。深圳,这个充满朝气充满活力的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口袋,吸纳着资金,吸纳着人才。
然而,从2000年前后,深圳的节奏慢了下来,仿佛不再如从前般充满激情,脚步轻盈,在财富不断增长,城市不断发展的同时,诟病与之俱来。在这里,有的人一掷千金,挥金如土,也有新的打拼者流落街头,夜宿天桥。灯红酒绿之间,群体性的迷茫也如迷雾般,在这个城市满满散开。快节奏,高压力,重负荷,每一个财富故事的背后,充斥着的是每一个打拼者内心的挣扎。可能你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却依然买不起房;可能你觉得自己的收入不错,可依然负担不起高额的生活开支。房价高居不下,挤走了很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逃离“也成了大众口中的最多词汇之一。可能你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可在精神生活层面依然没有办法如北京般洒脱的流连于美术馆、音乐会、剧院之间,一时间,“文化沙漠”和“鸭梨山大”成了深圳人挥不去的阴影。
阿浩回老家了。
走的那天,我们几个人去送他。
推杯换盏间,我们体会了他的不舍和纠结。他在深圳奋斗了10年,依然无车无房,面对日渐拮据的生活,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不得已,他选择了回乡,去家乡的县城里发展,那里收入虽然不多,但省去了诸多的房租、交通、日常开支等生活成本。
留下的,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依然买不起车牌,购不起学区房,人口众多资源紧张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人才济济竞争激烈也成了让人迷茫的因素。
离开的,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生活的问题解决了,但为什么我们还是不开心呢?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如此留恋?
2015年前后,网上流传起一篇文章《留不住的城市,回不去的故乡》,道出了多少漂泊在北上广深年轻人的心声。每天,依然有大量的人选择来到深圳,也有大量的人员开始逃离,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港口,潮涨潮落,人走人来。
那一年,我们走了。
虽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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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后,深圳仿佛喘过一口气一样,重新焕发出熠熠神采,以腾讯、大疆为典型的新型公司,裹挟着互联网时代的浪潮,重新展示在世人面前。
“我是十年前来深圳的,得到第一份工作是给一个快餐店做店面设计,在我租的小屋里,铺了一地的纸,画了三个晚上,如今,让我感受到这个城市的,不是曾经的岁月,而更多的是温暖、亲切!“
像这段深圳卫视的公益广告文案一样,有很多这样的深圳人一直在坚持,坚守。
春节木棉花开的时候,你会发现留下的人越来越多,携家带口,一起出游。
90后小玲高中毕业就来深圳了,一无学历,二无经验的她,凭借着吃苦耐劳,不怕挫折和不断的努力,已从一个关外工厂的“打工妹”,成长为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业务主管,谈吐间带着自信。她说她有很多次想过离开,留下来,是想告诉挑战下自己,去学会一种不同的活法。
是的,我们,还在!
因为坚持!
后记:
如今,深南大道已经从曾经的上海宾馆延伸去了宝安,曾经的黄土地香蜜湖已成为豪宅的聚集区,曾经的国贸大厦屡屡被鳞次栉比的大厦刷新了新的高度,新来的毕业生,也从过去拥挤的人才市场,变成了选择人才加之类的互联网招聘平台……
这个城市仍在发展,每年还有很多人来,也还有很多人走,彷佛潮水一般…
附篇:
我喜欢——深圳篇
我喜欢滨海的晚霞;
我喜欢西冲的细沙;
我喜欢春风催促着盛开的木棉花;
我喜欢梧桐的绿道;
我喜欢观澜的版画;
我喜欢夜晚闪耀着深南大道的光华;
我喜欢年轻的呐喊;
我喜欢岁月的繁华;
我喜欢这个城市背后的努力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