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夜无声,在早晨开门的一瞬间,震慑了我:屋顶全白,树冠全白,枇杷树的枝梢显然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向地面坠去,车猛然加高了二十公分;不断地有小鸟从空中落下来,钻到树根处觅食。大雪封锁了一切,周围是与之相称的寂静,很多人还在熟睡中。
我一只脚探入雪地,深度及踝,还没来得及惊叹一声,脚下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通行受阻,得赶快扫雪!
第一步就是自家的院子,雪很厚,还好很松,一会儿就清理完毕。站到院门口,隔壁邻居招呼我:“你好早啊。”他手上拿着一把铁锨,睡眼惺忪的,大概刚起来。
过了一会儿,“嚯、嚯、嚯”的声音从西边传来,10幢的邻居也在家门前扫雪。
果然是老话说得对——各人自扫门前雪。
“请问6幢在哪?”我一抬头,快递小哥捧着两个纸箱站在面前,送货车在小区的大路上——雪太厚,进不来——只好徒步送货。我给他指了方向,继续扫雪,院子门前已经被我基本清理干净。
隔壁家的女主人也出来扫雪,“我明早一早就要送孩子上学。”她对我说。
也许我是最早的,7:30的课,6:40必须出发。“我也早,所以要把车库门前的雪扫干净,不然车开不出来。”我说。
说话间,一辆面包车从小区主路拐了进来,车轮缓慢压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们停了下来,等待它过去。
司机转动方向盘向南,轮子却在原地打转——雪太厚打滑了。倒一点,进一点,来回几次,司机放弃了,把车子倒了出去。
我们这个组团有10幢双拼,共二十户人家。从主路拐进来的这条路是大家必经之路,这条路不清理,明天都出不去。我抬眼望去,已经有好几户出来扫雪了,但都是在扫门前雪。邻居女主人问我:“物业不来扫吗?”“大概不会来。”我答道。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小区主路的雪都扫掉了,但进入每个组团的通道都没有扫,大概是人手不够。我征求她的意见,是不是把通道上的积雪铲掉一些,她同意,但仅有我们似乎力有不逮。我看看那边扫雪的几户人家,说:“我去招呼他们一起来。”其实我心里没底,不知道他们肯不肯。
虽说我们相距很近,但平时各忙各的,大家并不熟。我有点忐忑地说:“刚才进出通道那边有一辆车进来,因为打滑又退出去了。为了我们大家明天都能顺利出行,一起去清理一下可以吗?”
3幢的夫妻立刻响应,7幢和10幢说把家门前清掉马上就来,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嚯、嚯、嚯”,“沙、沙、沙”,铲雪声、扫雪声连成一片了。
我们扫雪的声音惊动了8幢的老太太,80多岁了的她来跟我们一起扫,并不听从我们的劝告,我们只好让她跟在后面扫雪。
扫着、说着,身上热了起来,心里也热了起来。我打趣说:“平时还要去健身,今天扫雪的活动量比健身大多了。”“这可比健身有意义。”不知谁接了一句。
积雪堆在道路的两边,进出通道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这时主路上有两个人走过,说:“这里的路扫得真干净。”我们相互看看,什么都没说,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