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致敬盘古混沌大大,截取他一部小说中的一段情节,重新大改,会略有相似,不是抄袭,算是在情节上的一篇同人文,望各位看客周知。
一
丰县,位三省交汇之处。交汇之处,车来马走,可谓络绎不绝,驿站生意蒸蒸日上,丰县也靠此致富。此处人杰地灵,各族混居,若到此处,即可赏秀水青山,又可观各异风俗,实为一大乐事。
“你说……这里兴不兴算卦?我听说这还有什么巫师,跟我抢生意。”
一个身穿破道袍,道袍上面全是补丁,脚踏漏洞的旧靴子的年轻人,手握一根不知道从哪块木头上削下来的半粗木棍,上面还有未剔干净的木刺,木棍上还挂着写有“解字,算卦,测姻缘”的破烂布幡。脸上倒是收拾得整洁,如果不是嘴上的假胡子一直粘得不稳固的话。
他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唇红齿白,美得如瓷娃娃一般的娃娃,他倒是穿的很整洁,虽说就是粗布短褐,但也比那个年轻人强太多。看娃娃模样也已经七八岁了,没系着两个冲天鬏,就那么散着头发,娇小可爱……如果不是嘴里正嚼着一个凉透的烤红薯的话。
“呜噜……师父,你觉得,那帮巫师,会真本事吗?”
小娃娃还带着点奶声,听着更是惹人疼爱。
“不知道,但听说这里有些姑娘来自南疆,会下蛊。”年轻人又用手按牢假胡子,暗暗盯着路上苗疆女子百褶短裙下的光洁长腿,随口一应。
“那东西……呜噜,师父你不是也会吗?”小娃娃吞下一大口红薯,红薯凉透后虽然口感欠佳,但是愈加甘甜,他吃得也越来越高兴。
“那东西轻易还是不要弄,会出人命的,还是算命吧。”
年轻人用手擦掉两行鼻血,心想真他娘的没出息,不就是看腿吗……
“咳,月胧,找个聚财之位,开始咱们在丰县的第一笔生意。”
说完,年轻人豪气干云,踌躇满志,就牵着小娃娃的小手,迈着八字步,开始前行。
那个叫月胧的小男孩,咽下最后的红薯,嘀咕道:“师父,你学算命,才两天,行吗……”
“咳,小声点,这什么阴阳八卦,天干地支我自小就朗朗上口,由此推算人的命数,有什么难的?”年轻人感觉自己的假胡子怎么都粘不牢,又用唾液抹抹人中周围,试图最后的补救。
“哦,但是师父,你这个胡子,还是拿掉吧,太假了。”
“唉……没钱啊,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贴这破玩意啊!”结果还是怎么按都不牢实,他索性就直接把它丢了,又拿袖子胡乱擦擦,露出了干净的面容。
他明眸皓齿,唇若菱角,模样很清秀,看起来不过20左右,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显得病弱。
“师父……”月胧小心翼翼道,“咱干回老本行好吗?”
“臭小子,你是不怕死吗?”年轻人低头看着月胧,眼神里并没有责备,而是提醒。
“那……总比现在好啊,干老本行,有银子赚啊,这才几个铜板啊……”月胧有点小委屈,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估计谁看见了都得心疼。
“嘿!臭小子,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年轻人气乐了,笑着说道:“等你以后就明白了,师父是为了你好。”
“哦……”月胧还是委屈巴巴,但是师父的话不能不听。
就这样,师徒二人,开始了丰县的赚钱之旅。
……
“呸!神棍……”
“哪里来的臭叫花子,还领个孩子,博同情啊!”
“你特么竟然算出来我跟一个男人有姻缘!我是个男的啊!”
“师父……放弃吧,算命这条路不适合你。”
月胧正蹲在一个胡同口里,清理着年轻人那块“风水宝地”,现在这里都是破碎的砖砖瓦瓦,是那些被年轻人算过命的人砸出来的。而年轻人呢,黑着脸,脚边是被折断木棍和破烂布幡。手里攥着一上午的收入——三个铜板,还是顾客要退钱他硬留下的。
“月胧,我觉得你说得对,还是老本行靠谱。”年轻人望着手心里那热乎乎的铜板,眼睛似乎略有湿润,那是辛酸的泪水。
“师父,你改主意了?”
“咱们不招惹那些厉害的,找些小的总可以吧,还安全。”
“好啊!”月胧笑起来,眼睛似弯弯月牙,明亮动人,有一个路过的妇人无意一瞥,手里的菜篮子没拿稳,直呼道:“怎么能有如此可爱的娃啊……”
……
七月夏日,烈阳当空,毒辣的阳光刺向所有人,没人愿意站在太阳底下体验灼痛的感觉。已是正午,年轻人和月胧躲在胡同里避暑,月胧用那三个铜板换了两个冰棍,一个馒头,现在两人正含着冰棍,馒头呢,在月胧的怀里。
年轻人仅有的三个铜板被月胧花了,刚想臭骂一顿,小男娃立刻奉上冰棍,年轻人的火气就消了几分,而冰棍入肚后,火气全无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月胧……吃了那么大一块红薯还能吃得下馒头。”年轻人咬着冰棍杆儿,品着木杆上最后的甘甜,又咬几下后把杆儿一扔,捂着早已造反的肚子,连声叹息。月胧埋头啃着馒头,由于上午吃了那个凉透的烤红薯,肚子里有气,刚刚那个冰棍正好把气都引出来。
“月胧……下回别吃凉红薯了。”
“哦……师父你捏着鼻子干什么?”
“废话……你还抬屁股放是不是?!”
月胧一看师父抬手,赶紧跑到另一边继续啃馒头了。从小到大,师父也没打过他一下,他知道那是师父吓唬他。
年轻人看着啃馒头的月胧,苦笑一番,这个小吃货,有时候吃的比师父还重要。
刚想再算一笔卦挣个馒头钱,年轻人无意往月胧身后一瞥,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看见月胧身后几步的位置,有一只小狗,是只受伤的小狗。它的双腿有血痕,已经奄奄一息,正虚弱地趴在地上。
饿鬼上身的年轻人此刻眼中精光大放,在他的眼里,那是个已经烤熟的狗肉了。
月胧吃完了,抬眼一看,师父正在自己身旁,做饿虎扑食状。
“师父……你这?”
“有肉吃了!”年轻人兴奋地说道,就这么被月胧一打岔,年轻人扭头再看时,小狗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位女子,一身雪白,雪白的襦裙在阳光下愈加耀眼,仿佛有一种魔力,年轻人的目光在女人身上,一时竟移不开了。
他只看到一个背影,乌黑的长发被一根长长的发簪统统笼起,形成一个云髻。腰带上系着颗颗夜明珠,她身姿婀娜,扭动腰肢缓缓蹲下,这个动作颇具风情,一时让年轻人心热不已。
年轻人一拍头,拍散自己心中的绮念,秀色虽然可餐,但果腹才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
“额……这位姑娘……”
女子一惊,蓦然回首,年轻人看见了她的正脸。约摸十七八岁,皮肤白皙,双眼流波,暗媚而生。容貌不说绝美,但是也算是绝色,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她手戴蚕丝手套,手套上还镶有金箔,更确定了她是大户小姐的身份。
少女容貌,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风情。
年轻人一看大家闺秀眼中充满了恐慌,急忙解释道:“姑娘不必害怕,在下不是坏人,在下只是……”说到这儿,他不好意思开口了,他能说什么,这只小狗,是我的午餐,还请姑娘让一让?这个大家闺秀一看就很热爱小动物,我能这么说吗?
年轻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很尴尬地停顿了。
大家闺秀是从另一个胡同口过来的,只注意到了小狗,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师徒二人,她回头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但是衣着邋遢的青年,还有一个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女娃娃。虽然看模样他们还算是和善,但是青年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自己,这让她不得不惊慌失措。
年轻人一看大家闺秀捂住自己的衣服,护住胸脯,得,肯定误会了。
我是在看我的午餐,不是看你……
年轻人硬着头皮解释道:“姑娘,我刚刚也想看这只小狗,姑娘来得突然,所以……就有了这样的误会,呵呵……”
大家闺秀将信将疑,起身与年轻人保持一定距离,也不跟他搭话,气氛一度很尴尬。
这时候,月胧探出小脑袋,靠近大家闺秀,弱弱地问一句:“姐姐,它的腿怎么了?”
年轻人心中大呼:好徒弟,帮师父解了燃眉之急啊!
大家闺秀一见月胧,心中的防线瞬间被击溃,她淡淡地说:“兴许是被哪家顽皮的孩子打断了,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伤……快是撑不了多久了。”
说完,她又蹲缓缓在小狗身旁,脱下蚕丝手套,露出一截白皙的手指。形状优美,宛若莹玉,如同从画中仙子一般。
“呜呜呜呜……”
小狗似乎非常不愿意被人抚摸,反抗无力地呜呜几声,更像是痛苦地呻吟。
她在小狗的头上轻轻一抚,那因伤痛瑟瑟发抖的小狗忽然不再颤抖,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反而露出很安详的表情,平静地趴在那里,好像得到抚慰,逐渐安定,一动不动了。
年轻人倒是一愣,脱口说道:“姑娘竟会治愈的法术?”
大家闺秀此时也不禁扑哧一笑,说道:“公子说笑了,我哪会法师们才会的法术,只不过是它回光返照罢了……”说完不禁感叹一声。
这位大家闺秀并没有因年轻人的邋遢打扮而面露厌恶,匆匆离开,反而与年轻人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其家教可见一斑。
她十分温文尔雅地一笑,轻声问道:“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京城中人。”
“哦?姑娘说对了,在下陆陌,这是小徒月胧,我们从京城辗转而来,额……迫于无奈,才做了个……”陆陌回头想让大家闺秀看一眼自居的摊子,结果一看地上那破烂不堪的布幡,又尴尬了。
好尴尬啊……
大家闺秀也感觉到了陆陌的尴尬,开始转移话题,对月胧笑道:“小姑娘,你叫月胧吗?很好听的名字。”
“姐姐,我是男的。”
月胧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委屈巴巴的表情。
“这……”大家闺秀也非常尴尬,这么漂亮的小娃娃,竟然是个男孩子。不过毕竟是大家闺秀,她露出一个非常抱歉的表情,对月胧哄道:“小弟弟,是姐姐不好,姐姐错认你是女孩子。”
“姐姐……别叫我小弟弟。”月胧这时一头黑线,满脸的无奈。
“哈哈哈哈哈……”陆陌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先前月胧被当作女孩,他倒是无所谓,大家闺秀那句“小弟弟”才是让他发笑的原因。
“小弟弟怎么了?”大家闺秀看来并不知道这个词的另一个含义,还满是疑惑地问陆陌。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陌笑声愈盛,月胧小脸愈黑。
大家闺秀看看陆陌和月胧,或许也被笑声感染了吧,也掩面而笑。所有的尴尬,都被化解在笑声之中,荡然无存。
“这丰县民俗各异,有各种新奇事物,公子初到此地,尽可以游玩一番。”
“那是,那是”陆陌口上虽答,但心中却道:我要是有钱我何必在这儿啊……
“对了,五天后这县里最有名望的两个家族要举办婚礼,届时全县欢庆,公子也要去看热闹捧场啊,保证不会让你后悔的。”大家闺秀甜甜一笑,陆陌也以微笑回应。
“师父,欢庆之日是不是有宴席啊,咱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月胧的声音在陆陌脑中传来,陆陌回了一句:“非亲非故咱们怎么进去?你小子别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
当然,这声音只在师徒两人的脑海之中,大家闺秀是听不见的。简单的传音术而已。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就叫我冰兰吧。”
“贱人!”
一声粗暴的怒吼,在三人背后传来。
陆陌一回头,发现胡同口已经被四五个彪形大汉挡住了。而彪形大汉前方,一位是翩翩公子,一位是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
那声贱人,就是这位阴柔的公子所喊。
他也就十八九岁模样,相貌阴柔,酷似女子,眉间聚着一团煞气,身材纤细,大红长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袍上用金丝绣着精工细巧的腾云,腰带上挂一羊脂玉佩。正对着陆陌和冰兰怒目而视。
好像又被误会了。
陆陌刚想解释,那公子抢先刁难。
“好啊,好啊,雪冰兰,五天后便是我们的婚期,你却竟然偷偷与其他男人私会!”
“不,柳公子……你听我解释。”雪冰兰俏脸惨白,刚一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你个贱人!那你倒是说说,你正午出来做什么!”
“我……我……”雪冰兰一时语塞,泫然欲泣。
“你们雪家就是这样对待亲家的吗!未婚妻子在成亲前偷男人也没关系吗!”
柳公子的脸上充满了鄙夷和嘲讽,他身旁的中年男子面色铁青,大声呵斥道:“你个不肖女,不嫌丢人吗!快要成亲了还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家!”
“原来,你们就是五天后的新郎新娘啊。”陆陌很是头疼,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事儿必须得处理好了,但是……他们根本就没给陆陌解释的机会。
雪冰兰一时呆住了,不知所措,只是默默流泪。柳公子见她不为所动,较好的面容更为扭曲,伸手一抖,袍下一条鞭影鬼魅般闪出,马上就要劈在雪冰兰稚嫩的肩膀上,陆陌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后一拽,惊险躲过了这一鞭。
雪冰兰这时好像想明白了,哭着躲在陆陌背后,借他当挡箭牌,躲着那位一击失手煞是愠怒的柳公子。
“呜……呜呜,我不要回去……柳公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我了。”
“雪伯伯!你看她!”柳公子见自己的未婚妻躲在别的男人身后,怒容更盛,勃然大怒道:“难道你们雪家要悔婚吗!”
这位雪伯伯听柳公子这样说,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扬手直指陆陌,怒声嘶吼道:“来人!来人!给我打!把这个绑架我女儿的混蛋往死里打!打死为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