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你不认识我
高中开学的前一天,阿七就拎着一大堆行李,从乡下搭着大巴来到了小县城读高中,虽说是县城,学校就巴掌那么大,阿七很快就找到了宿舍。
宿舍的人都是来自不同的乡村,很快便聊开了。
没想到,前一晚聊得太亢奋,七直接睡过了头,不知道谁第一个醒的,嚷嚷了句,睡过头了,睡过头了,宿舍四个人一股脑冲到了教室,四个连在一起的位置就只有第一排,罢了罢了,兄弟情谊重,只好委屈阿七一米六的身高了。阿七坐在离教室门口最近的角落,边聊天边留意着走进教室的人。
一会儿班主任就进来了,是个语文老师,说了些客套的话,就开始笑咪咪地宣布纪律。突然一个女生扎着辫子一脸吃惊的样子走了进来,一米五不到的个子,眼看她走上讲台环顾四周,跟老师小声嘀咕了什么,老师便指着第一排最角落的位置给她,她一蹦一蹦地走了过去。
笨,矮,这是阿七对她的第一印象。
像所有班级一样,坐在一堆的人就成了一队,阿七认识了越来越多在自己后面的人。和那个女生刚刚好坐在教室离得最远的座位,互成两角,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第一节美术课上,美术老师问了一圈,没人要做美术课代表,她就开了一个随机数抽号数,阿七就糊里糊涂地做了美术课代表,负责收每个人的美术作业。
虽说和宿友玩得挺好,但阿七是个慢热的人,在别的人看来就是个憨厚的老实人。阿七好几次看到女孩的画画,明明只是美术课,女孩画得很可爱呢,偶尔还被表扬。
笨,矮,会画画,这是阿七对她的第二印象。
没等第三印象来临,高二就来临了。
2012年,我们说过几句话
结束了暑假在家干农活的时间,阿七又来到了学校。阿七在宣传栏的分班表看到女生的名字,有种好笑的感觉。
更巧的是,阿七刚刚好坐在女生的后面一桌,可惜不是正后面,在女孩后面的左边的左边的左边。阿七和同桌都混熟了,女孩和后桌都混熟了。阿七还没和女孩说过话。
女孩经常回头和后面的男生说话,第一次发现女孩很爱笑,后面的男生是个话唠,说了几句女孩又笑了。阿七认真地看着书,偶尔斜眼瞥到坐在窗边的女孩,在阳光下的侧脸,“她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阿七心想。
这样长时间的空白很快就被打断了,女孩的英语好像挺不错,很快当上了组长,有一次轮到检查英语背诵了。
那是一篇很短的英语课文,阿七前一晚躺在床上,没有手机,阿七把课本也带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在那里打着台灯背着。
第二天检查的时候,女孩敲着桌子,叫着男生出去检查。阿七假装走出教室,对女孩打了个响指,阿七说,检查背诵。女孩脸红红地点点头。
站在教室的栏杆上,阿七才发现自己高了她那么多,快一个头了,他趴在栏杆上,飞快地背诵完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很懊悔,背这么快,女孩笑了一下,就回到了教室。阿七也走向了后门。
笨,矮,会画画,爱笑,这是阿七对她的第三印象。
令阿七觉得很神奇的是,女孩和后面的男孩们一起约去玩了,阿七作为男生中的一员,也被邀约去。
虽说是出游,但是在这座小县城,就是去那些乡村里没人爬的山,一起烧烤。
出行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女孩,穿着不同于校服的格子衬衫和校服裤,心中有点雀跃。他的腿很长,根本不管女生们,一路跑到最前面。后面的男生嚷嚷,阿七,慢点呀,看看后面,女生都跟不上了。阿七回头看了一下,女孩的身高好像够不到中间的石头,看着她爬不上来狗爬式的样子,阿七在心里偷偷地笑了,好友嚷他牵一下女孩们上来,他伸出手,却有点紧张,一个,又一个,到她了,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像拽石头一样把她拽上来了,女孩很轻,但阿七就是觉得像石头。女孩还是对他笑了笑,阿七马上就转过头了,继续向上爬。
游玩的次数还有很多,偶尔也留下了合照,周末到家以后阿七就打开电脑,看着别人qq空间的合照,女孩照相起来还挺好笑的。
2013年,我们远了,却又近了
高三的时候,阿七期望在分班表上看到女孩的名字,但是却没有看到,阿七的失落,默默地藏在心里。
阿七带来了一部手机,那是老爸的旧手机,但是上面有qq,就足够了。阿七小心翼翼地加了女孩好友,很快就通过了,阿七回到宿舍就飞快打开手机,看qq空间,女孩经常会发一些说说,文绉绉的,阿七摸摸头,看不懂,但是却不敢评论。最开心的时候是女孩发了照片,偶尔是女孩童年的图片,看着女孩小小的样子,好黑,阿七却仿佛触及到了女孩的之前的生活,他自己突然有点感动。
其实阿七是个很开朗的男孩,自从和女孩聊过天几次以后,断断续续,甚至是几天,信息却没断过。
高三的时间很短,试卷却很多。阿七想着另一个教室的女孩,至少,要考同一座大学呀。
尽管说过的话依旧很少,但是在虚拟的网络上,阿七和女孩无话不谈。女孩的信息经常很出乎意料,像是她的辫子,一蹦一跳,经常跳出阿七的预想。阿七偶尔也会问女孩,这次考的怎样啦?然后女孩说出成绩以后,阿七假装打败了,其实成绩一出,他就现在楼下的成绩板,搜索着女孩的名字,女孩的名字总是在前面,他有点受挫,却又充满了能量。
甚至有一次,在走廊看到了她,一蹦一蹦的身影,阿七从此下课就经常盯着窗口,如果女孩的速度是每秒半米,课室的长度是五米,那么女孩会经过十秒。
2014年,我们在不同的城市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阿七沮丧了好久,就差一本线一点点了。阿七不敢问女孩的成绩,他躲在乡下的房子,每天干着农活,甩开之前美丽的幻想。
但是还是要问的,果然,女孩超出一本线三十多分了,报了一座很好的大学。
“如果我们考的上一座城市,我就向她表白”。
如果我们不在同一座城市,那我,就祝她幸福。阿七就这样窝在了家,打算忘掉那一蹦一跳的辫子。
大学总是有很少的课,阿七换了手机,有微信,有qq,有各种各样的软件,还有上课也可以玩手机的时间。阿七还是忍不住,和女孩继续聊天。
突然,阿七萌生了想法,如果一年后我还能保持这份心情,我就向女孩表白吧。
这份条件和结果,让阿七整天精神奕奕。阿七更高更帅了,褪去之前的青涩,阿七已经飙到一米八了,在人群中总是格外瞩目。
2015年,我放弃了她
受伤总是猝不及防,等到新年的那一天,阿七鼓起勇气,发了告白信给女孩的邮箱,阿七眼光闪闪的看着天花板,彻夜难眠。
但是,第二天,女孩的回答让他跌入谷底,女孩的身旁已经有了他人的陪伴!
阿七第一次觉得,女孩的一闪一闪的辫子突然掉下来,变成一大堆剪掉的碎发,散落在地上。女孩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阿七却突然没有了方向,他说,没关系,没关系……他跑到了学校的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最后倒在了操场上。
2016年,我接受了别人的追求
新学期开始,阿七依旧和女孩聊天,但是却没了高中时那份满怀期待的心情。以前阿七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会马上发给女孩,现在会在发给好朋友的时候,顺便发给女孩。好像,不喜欢从来都不是突然,而是渐渐的,渐渐的。
女孩好像失恋了,阿七很紧张,担心她会出现什么事情,一言一语细心的安慰她,即使不喜欢了,但是,阿七却始终担心女孩过得不好。
新学期带来的还有师妹,有一个师妹一直粘着阿七,阿七和女孩说,阿七还在笑,我都有人追了。但是阿七没想到的是,师妹居然认真地倒追他,阿七的心,好像快被融化了,或许是知道等待和喜欢的人的心情,阿七好像也有点喜欢师妹了,阿七终于接受了师妹的追求。
恋爱,比想象中的还要甜蜜。
2017年,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尽管和师妹谈恋爱了,阿七偶尔也会和女孩聊天,女孩好像不太喜欢他讲恋爱的事情。但只是淡淡的,普通的,没有涟漪的谈话。
好像,角色调换了呢,阿七想。
女孩经常会消失,阿七有了自己的生活,也会更疼爱师妹,有个爱你的人有多辛苦,没有谁比阿七更懂的了。
但是,最后一次女孩消失,却再也没有消息。
女孩好像实习了,工作了。
到了毕业的时候,阿七和师妹依偎着拍照,阿七想起读书的时候女孩狡黠的笑容,“毕业不来看我拍毕业照你就死定了”,突然一怔。
但是更多的思绪涌上了阿七的心头,他握紧了师妹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故事就从2011年持续到了2017年。
阿七记得女孩的qq签名,每个人是别人的一个段落,没有人能陪你走过一辈子,我也只是你的一个段落。
笨,矮,会画画,爱笑,大坏蛋,这是阿七对她的最后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