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余笙醒的时候,苏堇年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只有宫女在一旁服侍余笙梳洗。用完早膳,便跟着宫女去往椒房殿请安,余笙到的时候,苏堇年已经在椒房殿内了,除了苏堇年,皇后和各宫嫔妃也端坐在上首,余笙缓步走到大殿中央,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之礼。
“真真生了个好模样,快起来吧,你要这么一直跪着,太子该和本宫急了。”皇后笑道,抬手示意余笙起来,一旁的嫔妃听着皇后的话,也纷纷附和着笑了。
余笙听了皇后的话,心稍稍放下不少,以前听闻皇后是个果敢严厉之人,今日一见,并不如传言一般,而是像个寻常母亲。
余笙将将站起身来,旁边的一位嬷嬷便捧着一个镶玉木匣递了过来,“这赤金流珠镶血玉步摇是楼兰新进的贡品,宫内只此一件,权当给太子妃的见面礼了,你看看,可喜欢?”
皇后说着,示意那嬷嬷打开,那步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其间的血玉尤为特别,极为鲜艳的红色,中间还似有血液在流动,让人觉得这好似一件活物。余笙命青罗收好木匣,连忙称谢:“余笙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这步摇很美,余笙很喜欢。”皇后看着余笙喜形于色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皇后娘娘的自然都是好东西,我们的可比不得,还望太子妃不要嫌弃。”说话的是郑贵妃,她挥挥手,旁边的一位小宫女就捧着件红色披风走到余笙面前,郑贵妃瞟了一眼皇后的方向,微微一笑,又接着道:“这披风是上好的金蚕丝制成的,皇上赏了我,我也舍不得穿,就等着太子殿下大婚,送给太子妃,才不算失礼呢。”
余笙听了又连连称谢,命青罗仔细收好。这郑贵妃她也是听过的,据说极得皇上宠爱,年纪轻轻便已身居贵妃高位,平日里也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皇后虽然视其为眼中钉,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郑贵妃这边刚送完东西,旁边的一些个嫔妃们也纷纷拿出见面礼,都是些金玉首饰之类的,虽比不得皇后和郑贵妃的,但也都是价值不菲的,余笙一一道了谢,才走到太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陪着苏堇年与皇后以及嫔妃们寒暄了许久才起身告辞。
出了椒房殿,余笙轻舒了一口气,苏堇年看着余笙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禁笑道:“怎么,不喜欢收礼么?”
余笙没想到苏堇年会这么问,歪着头想了想,开口道:“哪有白拿的东西,总归要还的。”
不知怎的,余笙在苏堇年面前似乎随意许多,也许新婚之夜的安然无恙,也许是他们早早的那次初遇。苏堇年看着余笙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这宫里,哪个好东西不是你争我夺的,你倒好,却想着还。”
余笙低下头,没有吭声,苏堇年心里明白余笙的意思,宫内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再贵重,也不过是个物件儿,但那些嫔妃送的岂止是物件,她们送的是线,是桥,是恩情,余笙是太子妃,或许将来会当皇后,在这紫金之巅,最好的东西是荣宠,是权势,这便是她们想要的回报。可是余笙只想活着,好好活着,她不爱苏堇年,不在乎他的恩宠,也不想参与权势争斗,如果有可能,余笙只想一生平安喜乐。
半路,苏堇年被皇上召去朝圣殿议事,余笙自己先回了东宫,原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会儿,可是刚踏入东宫,便有人候在门口通报,太子良娣和良媛已经在流华殿等了一个时辰了,余笙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向流华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