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总是来得很快,相遇与再见,快得像路途中看的一张张记不清的脸。
4月,我遇到了一个像药一样的女孩。
文静,背影娴静得像清晨7,8点的无风的镜湖,干净,灵动的眼眸像林间时隐时现的小鹿,神秘,总是安静地在不知名的地方默默地做着她想做的事情。总是让我看不透,所以就像叶片掩映下的花朵,让我有想要去探寻的欲望。总是让我看不清,所以就像湖面云雾缭绕的无名沙洲,让我有想要靠岸的冲动。总是欲言又止,所以就像雨中的未熟的青梅,让我想要触及却又很快收回了手。
相处了不过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所有的接触都简缩为点到为止,四月刚好是一个城市最美好的时候,漫天的樟树花香海浪一般的扑面而来,校园里一簇簇压枝头的白色槐花,城市角落古老巷末里羞涩盛放的蔷薇,白色,红色,粉色被一层层不同程度的绿色包围着,像画家手里的对整个世界礼赞。喜欢的感觉像耳边都哼鸣着华尔兹,身体和生活在谈着恋爱,每时每刻都氤氲沉溺在甜蜜的海洋,哪怕一辈子上不了岸,也没所谓。这样的感觉如此幸福,像是2月末失恋之后所有痛苦的一次偿清,这种感觉如此幸福,第一次发现单恋如此美好,我甚至不敢以表白来打破,这种感觉如此幸福,就像是一个人在谈恋爱,所有的节奏,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因为,相处的时间很快就会结束,所以,这样的喜欢,让它肆意就好,即使被表述出来,被接受了,即刻,面临的也是异地的痛苦。
2月末,我失恋了。
心痛的感觉第一次那么明晰,身上所有的血液在某一刻瞬间涌上头顶,随即又跌下脚底,躯体里的所有脏器都在绞痛,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喝不醉的,全世界都和我没有了一点关系,所有人的话语模糊成呢喃耳语,别人的欢笑和哭泣都变成我看不懂的表情。我忽然被我的全世界抛弃,所有的一切包括生活得意志都被剥夺了。从此没有了安眠的夜,和安静的独处,我惧怕所有一个人的瞬间和所有寂寞的时刻。所有的安慰都是没有用,因为我已失去了辨识和理解的能力,甚至连中文歌都不再能听,所有的歌词都像是在含沙射影一个曾经熟悉的画面,我生命中的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永远,永远的消失。她已经变成了别人的熟悉,别人的安慰。失恋,最痛苦的部分,不在于失去,而在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个人的留恋换不来另一个人回头,一个人的中途退场换不来另一个人的从此释怀。
整个三月,我都过得很痛苦,异常痛苦,刚开始是真切的身上某个部位很疼,没来由的一点点的疼,后来变成难受,刚开始是每天疼,后来变成了隔几天难受一次,但每一次难受,都要耗去全部的精力。因为这样,我完全无法正常的生活,工作。
所以,3月底,我背着包坐着24个半小时的火车去了成都,又坐了9,10个小时的汽车去了九寨沟,我希望能够遇到点什么让我学着去忘记。可惜没有,旅途让我更加想念。这样的无休止的想念像生命里的一种耻辱,让我痛苦不迭。最后,被旅途的疲惫折腾的体无完肤的我带着被麻与辣折磨着的肠胃,一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有着最美的夜景的重庆。一个人在重庆,就像一只败家犬,我忽然变成了一个自己不熟识的人,所有的骄傲,爱都被抽离剥脱了。
还好,4月5号,遇到你。
一个像药一样的女孩。
你治好了我所有的伤痛,让我重新懂得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虽然,分离与遇见一样,来的太快,让我甚至都记不清你的眉目,但你的存在如此对我来讲,是如此重要。重要的像过客梦里每一场江南雨,虽不能解口唇的干渴,却能慰藉每一个无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