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之道:“那杂碎行那等人神共愤之事,玄鬼门必定是个邪魔外道。”
黄绝冷哼一声:“这门教派行事隐秘,不为世人所知,却又阴狠毒辣,其教众为求己身长存,便修习活物血祭之法,其中一些妖人更是喜用活人血肉。”
薛朗冷冷道:“此教当诛。”
戴有昌问道:“难道世间高人也没有办法将其除去?”
黄绝看了戴有昌一眼,他答道:“世间虽有高人,但多隐于洞天福地清修,纵有游戏人间者,也只是少数,杀的了一两个妖人,却灭不了其根基。”
刘牧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修仙练道讲究的是清静无为,追求的是长生久视,没有哪个高人会一天到晚去追究这些事,他恨恨骂道:“那些断子绝孙的杂碎真他奶奶的会钻了空子,就跟那见不得光的耗子一样,只敢偷摸着出来造孽,。”
薛朗听得此言眉头一锁,沉默不语。
黄绝也是一叹,斟了杯酒自顾自的喝了,他对着那那抚琴的女子说道:“何以解忧?唯有瑶琴,你再谈一曲罢。”
那女子微微颔首,如玉般的素手缓缓拨动那细细的琴弦,从容典雅,一声声清新的音符从指尖泻出,凉凉的,像一条流动的溪水,把众人带进聒美的心境。刘牧之的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只听那琴声,初时婉婉,后时极快,若如细雨抚桐,若急雨敲阶;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飘逸时,会使人仿佛看见霓裳仙子翩然起舞,舞着飞旋的衣袂与玄妙的身姿。一曲停歇,余音切切,回味无穷,刘牧之心中赞叹不绝。
戴有昌更是一脸沉醉,倒了杯酒饮下,他夸赞道:“好,好,好,姑娘当真好弹的一手好琴,戴某今后必常来听赏妙曲。”
那女子欠身道谢,便听黄绝笑道:“曲子好听,酒也好喝,来来来,诸位再喝一杯。”
见众人举杯,刘牧之不敢犯怂,强忍着喝了,借着酒意,他便向黄绝问道:“黄先生,听薛大哥说,你也是身怀道术之人?”
黄绝说道:“粗鄙之术,谈不上道。”
戴有昌呵呵笑道:“先生说笑了,戴某也曾见过几位道门前辈,知修行极难,破那仙凡之隔更是难于上青天,先生既然能御物,一定是修炼又成了。”
黄绝连连摇头道:“别,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前辈高人,只不过是幼年运气好,能在山中待了几年,本事却是一点都没有学到的。”
刘牧之赶紧问道:“我从小就听说那些大山里头住着神仙,但是山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座啊?”
黄绝笑而不语,戴有昌见状便说道:“”我这位牧之小弟只是少年心性,言语之处若有冒犯,还先生请见谅。”他知道,修道之人自有仙山灵地,若无机缘不可乱问,所以替刘牧之赔一礼。
黄绝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乃是卧云山中一弟子,我嫌山里头太过清净,便偷偷溜出来见些世面。”
刘牧之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的,换了我就想在里头待一辈子不出来了。”
黄绝闻言哈哈大笑:“巧了,巧了,当年我也是这么和师尊说的,结果我一到了山上就哭着喊着要回去了。”
众人皆奇怪的看着他,那神仙居住的地方可是世人争破了头都想要去的,他居然要回去,难不成那是什么穷山恶水,极其险恶之地?
黄绝看众人这么看着他,收住笑声,解释道:“说来惭愧,当时我年纪太小,我那师尊直接带着我飞上了山顶,我一激动,就吐了。”
刘牧之心中一阵鄙夷,感情他是恐高。不过他心中又有些惊骇,飞上山顶?他习练的《逆冰纪要》里头将修为境界作了层层划分,分别为一阳、玄谷、灵桥、锁龙、见素、抱朴、胎动、物化、符言九层境界,九数为极致,若成此数,便可得享长生。而每每修成一境,又能获得一些相应的能力。
比如一阳之境,它是铸鼎功成,踏破仙凡之隔后第一道境界,彼时已经能够初步炼化己身的先天之精,祛除身体内的隐藏的病患,修得先天完满的身体,从此再无病痛之苦。别以为这个成就很鸡肋,多少凡人饱受疾病之苦,有些病甚至是毫无征兆的爆发,顷刻间就能取人性命;而有些病更是无法医治疗,短期内他又死不了,只能亲身体验着病魔一点一滴的蚕食着自己的身体,在患病者与患病者的家人受尽折磨之后,再慢慢地要了他的命。若是修得此境界,纵然不然得享长生,在世间已经是莫大的享受,试想一下,哪个凡人不会生病?特别是壮年之后,不是腰酸就是腿痛,而修成此境界的人却是无此担忧,吃嘛嘛香,睡嘛嘛棒,若有那生机旺盛的甚至能老蚌生珠。
一阳之境后是玄谷之境,这时已经能够初步运用炼化得来的先天之气,修习一些简单的术法,若按照世人的称呼,便是法力。法力在世人眼里是神奇无比的东西,仿佛拥有了它能够无所能不能,其实不是的,法力二字,神奇之处便在于那个“法”字。它是一种天地之间的规则,人们通过明悟它,模仿它,从而利用它,它存于天地之间,无形而无处不在,想要也要借用它,便要需要这种与天地同源的先天之气,当然了,也只能是简单的利用,天地之广袤无穷,其间变化之繁复,远非人所能想象的。
随后是灵桥之境,此桥谓之天地之桥。人体所能转化的先天之气是有限的,想要进一步壮大便要从天地之间采炼,从玄谷中筑就一道通天之桥,此桥又称作神识。神识一出,便可感应天地灵息从而进行采炼,而且神识还可以御物。简单点说就是用法力控制外物,这个非常有意思,世人都知道可以通过手脚或者工具去控制身体之外的事物,那那不通过这些呢?显然是做不到的,而薛朗提过的那个妖人与眼前这位黄绝就能做到御物。
再是锁龙之境,先天炁与心神融炼,元神初现,此时已经可以初步辟谷。人活着就要吃饭,不断的从外界补充能量,用以自身活动,但道家认为凡物再好,终究有浊气,想要求得真逍遥便要逐渐舍弃这些东西,改成直接摄取天地之间的元气,它无形却含有道的特性,是最理想的食物。当然,此时尚不能真正辟谷,仍需要通过进食来维持炉鼎的基本需求,但对于世人来说已经是一种大成就了。
至于修为臻至见素之境时已可御器,器与物不同,此器为法器。法器是这些修道之人寻得的天才地宝,通过大法力炼化其间的杂质,再通过赋予它特殊的妙用而形成的宝贝,一般这些修士炼化法宝多与其修炼的神通术法有关,用这些法器就相当于施展一门现成的术法,却又比自身施展术法效果好的太多。
再之后是便是抱朴之境,此时元神愈发壮大、圆满,已可与己身炉鼎相合,又称为真人不漏之境。“漏”是什么意思?先天之元炁泄露,所以真阳渐渐衰灭,寿数自然不全,若是修得“不漏”之境,便可享受先天圆满之寿(二百岁左右),更能凭虚御风,扶摇直上举霞飞升,在世人眼里便与神仙无异。刘牧之方才听得清楚,黄觉的师尊是带他飞上山顶,这说明他师尊最少是位修为大成的飞仙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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