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喝酒,可有时候却偏想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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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家里就有不成年不喝酒的规矩,所以印象里最早的酒就是醉醺醺的老爸。
那时候,老爸是大家的“拐子”(大哥),似乎是理所应当要召集大家喝酒。妈又是出了名的好客加好手艺,所以叔叔们都爱来。叔叔们来的时候会捏捏我的脸,有时还会带些糖果和小玩意给我,所以,我也喜欢他们来。
可每次大酒过后,老爸定是要醉的,一身酒气,吐的稀里哗啦。
我总是嫌臭,躲的远远的,看着妈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一边收拾各种残局,有时候还会忍不住地抹上两把眼泪……这时候,我便不喜欢叔叔们来了,
我想:妈一定也是不喜欢叔叔们来的。
可,无论头一天闹成哪样,第二天妈仍然会把老爸收拾地整整齐齐,体体面面的上班去。转回头叔叔们一吆喝,老爸的酒局依然聚起,妈依旧是满脸笑意地前后张罗,让一场酒局好不热闹。
也不知那些酒局过后的埋怨,老爸听到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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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的那年,本是有机会喝酒的,可据说是上一届的师兄师姐们借着酒精把压抑了三年青春之火都抒发了,让校方再不敢在毕业聚餐上提一个“酒”字。
酒被换成了可乐……
可,倒让我们这些尚未开悟的嫩头青,觉得像是捡到了便宜,甜甜的汽水总不比猫尿味的啤酒好喝些么?
喝着汽水,聊着天,看着即将告别的空旷操场……这时的惆怅不过是高考中不该丢却丢掉的那些分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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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学里,喝不喝酒,父母已不再干涉。
可不知是从哪本书里读来的,觉得酒这东西要么喝得喜,要么喝出愁……偏偏大学的时光平淡无奇,无关悲喜。
所以,就算是陪情伤的闺蜜借酒浇愁,也不过是附和着“强说愁“罢了。
那些清醒中的懵懂,只隐约觉得闺蜜的痛,是特别痛的痛,但不明、不懂,恨不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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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杯酒喝起来的时候,是初入职场。
被一帮大了一轮多的前辈们起哄架秧子的劝解一番后,便觉得喝酒该是“成长”的标配。
这时只喝啤酒,但依旧没觉得又涩又苦的猫尿味有什么好喝的。
一杯下肚,懵懵的酒意就晕了上来……恍惚间,平淡的青春不知怎的,突然就变地空落落了……
那个只在暗恋中追随过的身影刹那间就成了失落青春里黯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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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新手开车一样,酒刚开始喝的时候,都有段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有人劝,就会喝,没人劝,也逞强。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个人说:我不喜欢你喝酒……这才意识到,原来还是是不喜欢那涩涩苦苦的味道。
于是,“他不喜欢我喝酒”就成了堂而皇之的戒酒理由。
这一戒,便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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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过特别痛的痛,才知道,酒是治愈不了这痛的。
它能让痛变得迟缓,麻木,可,也会让痛更久一些。但明知道醒来依然会痛,明知道痛完了还会更痛,却偏想再喝上一杯……
也不知道,究竟是是想忘了那痛,还是不想忘了那段有喜有悲的时光。
可,时光终究是要过去的,回忆也终究会淡忘,留下的只有对那口涩涩味道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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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喝红酒、黄酒、鸡尾酒……
开始走到哪里都尝尝当地的酒……
开始知道涩涩的味道也有差别……
开始了解苦涩里也可以参合甜腻……
成就时喝一杯,失落时也喝一杯;
高兴时喝一杯,伤怀时也喝一杯;
相聚时喝一杯,孤单时也喝一杯……
开心的时候,喝着喝着就睡了,
硬撑的时候,喝着喝着就哭了,
心凉的时候,喝着喝着就热了,
彷徨的时候,喝着喝着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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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老爸已不再喝酒。
他常回忆往事,可记不住故人的名字。于是,他总是在卡在半截的时候说:就是那个…那个……来我们家喝酒,后来被你妈一边拖地,一边嫌弃的那个……
妈一愣神,停下手中的活计,瞪着眼睛看着老爸说:呀,原来,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啊!
老爸嘿嘿一笑:反正你也丢不下我……啥?你说啥?……老婆子,锅里噗出来了,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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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得多了,是不会记得喝过的每一杯酒的,但忘不了的是陪你喝酒的那些人——
有些人与你咫尺对视,有些人与你隔桌相望;有些人自顾自斟斟酌酌,碎碎叨叨,就想让你做他的听众看客,有些人则爱看着你一口一口抿下,听你说喜怒哀愁;有些人想和你一起开瓶新酒,对酒欢歌,有些人则愿意喝点老酒,与你互诉愁肠;有些人会陪你蹲在夏日的大排档里,撸串干杯,而有些人则只能在大洋彼岸你喝下一那杯思念的玛格丽特时,陪在你心里……
依旧是不喜欢酒的苦涩味,可有时候却偏想喝上一杯……也不知道那支珍藏的NAPA会与谁一起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