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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朋友圈都在忙着晒雪。赏雪。
在社交媒体上围观了太多的八卦与营销的奇巧淫技,不由得觉得这场冬季的初雪,大概是来给人们洗眼睛的。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妄自揣测。
在这场关于初雪的集体欢愉里,我心在其中,身在其外。没错,上海并没有下雪,但是我念想的地方被初雪光临了。一边感到兴奋,一边觉得自己又错过了什么。
印象中上一次遇见初雪还是在横店。一夜之间,明清宫苑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少了平日里的雍容和热闹,多了几分淡雅与平静。
本可以在室内喝茶聊天的我们见了这情景立刻不淡定了。从家里倒腾出手套,三个人约着要一起去玩雪。为了堆雪人,老大甚至慷慨地贡献出了自己一不小心掉进马桶的勺子,本以为被嫌弃的勺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事实上,它最终也并没能一雪前耻。
即便是戴了手套,不过几分钟双手便冻到快要失去知觉,小小的勺子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我们仨不得不认怂,在明清宫苑前的草坪上呆了大约一刻钟就溜回了办公室,这一刻钟里,大概有十分钟是用来自拍的,不是和一个成形的雪人,而是一个不到手掌高的小雪堆。
雪人就这样胎死雪地了。最近的一次堆雪人经历可以说是充满怨念了。
从朋友圈得知,今年冬季的这场初雪眷顾了荆州,似乎比印象中的四年都要来的有诚意。
在荆州四年,虽也见过下雪,但似乎都不算太盛情,稀稀落落下了一晚上的雪,在第二天只留下薄薄一层,不成敬意。
15年年初,因为打算过完年直接南下实习,原本已经离开学校的我又从武汉返回学校取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返校那日,正好遇上冬季的第一场雪。
在荆州的最后一个冬天,就是这场不成敬意的初雪,拉开了告别的序幕。
下动车坐公交回学校的途中,我意外提前一站下了车,然后不得不拉着箱子,在雪中步行了大约四十分钟才走到寝室。匆匆收拾完东西后,便又急忙去赶赴返程的动车。而后再一次回荆州,便是六月答辩办理最后的离校手续了。
拉着箱子和撑着雨伞的双手在寒风中被冻到僵硬,意识却格外地清醒,不仅听见了古城在雪中的呼吸,还看见了许多被搁浅的秘密,以及在雪中缓缓延伸出来的一条路。
所幸那天并没有被冻傻,但至今回忆起来仍觉得寒意十足,情意有余。后来很多次恍惚中,都会忆起那条熟悉的街道,和寒风中呼啸而过的汽车,只是唯独那一次,四十分钟的步行路程仿佛与四年的春秋等长。
湖北的冬天算不上典型的冰天雪地,至少在我们鄂冬不是,有时候冬季甚至也会跟雪擦肩而过,但也正因为如此,期待变成了一种习惯,总觉得有雪的冬天才算圆满。
屋子里是柴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火苗随意地舞蹈,大家欢谈言语,屋外雪花飘落,静默如诗。
当太阳照常升起,小孩子欢脱地跑进雪的怀抱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过剩的能量终于有了发泄之地,雪球在空中此起彼落,奇形怪状的“雪怪”出现在院子里,田野里,山坡上。雪地里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给大地织成的锦衣。
这些都是童年的记忆了,如同儿时在雪中尽情欢乐的体验已是许久不曾有过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对一场冬雪的期盼,尤其是对于一个异乡人,仿佛那是与家乡的一个隐秘约定——我终究还是要回去,和你共同迎接一场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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