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夏
夏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想应该是从嫣第一次穿上牛仔短裙去见su的时候吧。午后的阳光炽烈,而嫣却紧紧抓住su的手,他的手很大,所以得抓紧了。Su感受到手掌传来的紧迫感侧身看着嫣,“怎么这么傻?”却不自觉的笑了。嫣恼羞成怒,甩掉su的手,大步流星向前走去,su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样子。嫣以为su会跑过来抓住自己的手的。是呀,su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从来都是。嫣突然站定,等他走上来。忽然就被拥进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里。嫣的小情绪就像那天头顶的云,随着风烟消云散了。他们去了教堂,做了祷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嫣抓着su的手,嘴里模糊不清的哼着调子,那调子如果仔细听就会知道是《结婚进行曲》的调子。可惜,su却一点儿也没有听出来,他一言不发地发着呆。
“那是海鸥吗,大su大su,快看快看!”嫣兴奋的摇晃着su的手臂,su抬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江边上,夕阳的余晖像一张巨大的渔网,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时不时有鸟掠过江面。“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没见过吗,我家附近到处都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原来,su从小生长在海边,捡过很多贝壳,他还告诉嫣,喜欢在家乡的海里游泳,很舒服,很自由,很爽,感觉自己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条小鱼。他们倚在江边的栏杆上,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浸在su的家乡里,沉浸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海里。
嫣记得,su还告诉她一个永生难忘的经历。那是一个暑假的下午,热的不只是知了在聒噪,还有身上黏乎乎的感觉。Su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撑着自家的渔船向海里划去,划累了坐在甲板上休息,两只腿在清凉透彻的海水里晃荡。真的是不能再惬意了,这时候su想要的更多,二话不说就脱去衣服,一头扎进这无边的清凉里。游个痛快,他游啊游啊。不知不觉暮色开始从四周蔓延过来。他这才意识到,他游了很久很远了,四下张望已经不见自家的渔船踪影。只有无穷无尽的海水,和一望无边的海平面,天开始黑下来,他也开始慌了。他朝着来时的方向,奋力游去,游了很久,太浮出水面,却依旧没见着船只的身影。他已经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更怕的是他内心的恐惧在蔓延。他深呼一口气,又扎进了那片海里,他游的更久,似乎达到了他身体de的极限。他再次浮出水面,此时他的双手已经在颤抖,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环顾四周。当船只出现在su的视野里的那一刻,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的心里想着,如果再没看见船只,感觉到自己脊背发凉,他不敢再往下想,赶紧向自家渔船游去。
黄昏褪去,夏末的余温却还停留在每个人的身上,华灯初上。隔岸灯火通明,凉风习习。嫣靠在su的怀里。江上的游轮载满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他们载歌载舞,把酒言欢。而嫣和su只静静的倚在栏杆上。
“好舒服呀,这种感觉真好。”
“有机会来到我的家乡,我带你出海。”
嫣回眸,对视上那双黑夜里闪闪发光的眸子,凑上前去,蹭了蹭他的下巴。
“好,我们一起出海。”
嫣就沉溺在这个美丽的誓言漩涡里,已经不能自拔。
很久很久,嫣在一本书上读到“誓言的美丽,不在于它能对抗世事无常,而在于今生今世,有那么一瞬间,我们曾经愿意相信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