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003年秋

这一年我在柳州跑第一届东盟年博会的业务，一天奔波下来常常累得我疲惫不堪，业绩平平也就算了，老感觉自己就是个免费的宣传员。要不是在某本书刊上看到说10个富豪中有8个是业务员出身的鼓励，我早已经在柳州的大街上崩溃。

那天下午，我像以往一样按名单走访完几个客户，就在龙潭公园附近找了个小网吧进去休息，顺便吃点东西。小业务员的生活用现在的话语说就是苦逼的孩子，就连吃饭都没得个正常。

我坐在电脑前嘎吱嘎吱地啃饼干，打开QQ没一会儿，QQ就响了。

一个女子的头像，就是那个披着一头蓝色长发，开着三角小嘴假装性感的腾讯经典头像猛在那里跳动。

我点开对话框，来者竟然是”飘渺仙子“，我的心颤动了一下，是她！

这么多年还没换QQ的名字，还是4年前的名字，4年前的头像。

对话框里出现一行字“嗨！还记得我吗？”

怎么能不记得？！你化成灰我都记得你。

我甩开饼干和水，几根手指在键盘上尽可能快地回复过去。

“小雪！”我对她的昵称，“你现在在哪呢？”

她回了个吐舌头的鬼脸“我在贵阳。”

“怎么跑那去了？这么久没见到你。结婚了吗?”

……………一阵沉默。

我就奇了怪了，几年不见，我就这么迫切想要知道人家结婚了没。

“我们有4年没见面了吧？“她一定是掰了手指数了才问的，我能想象她的样子。

几分钟前，我的大脑已经快速把前几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重新上映了一遍，她的模样她的动作，她的声音她的笑，还有那对让我陶醉的小酒窝。

“你呢？做爸爸了吧？“

也奇怪，她没问我在哪儿。

“呵呵！还没。。。有过一个女朋友，分手了。“

“唉！。。。。“她回应。我却想象不出此刻她的神情。

“你过得不开心吗，怎么叹气！“我问。

“我和他分手了，02年就回到家里呆了一段时间，现在在贵阳工作呢。“

分手了!

我心窃喜，我岂不是可以不用“潜伏“，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

“啊！“我故作惊讶，然后毫不掩饰地发过去一串文字”那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开始追求你了？“

“你还贼心不死啊！“

“是啊！我等这一个机会等了这么多年了！看在我这么执着的份上，你也该从了吧！“

对女孩子，千万不能说已经忘记了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特别是曾经许诺下的东西，否则她会认为你对她不认真，反之她会认为你为她执着而感动不已。

幸好我记住了我一直想追求她而且还没放弃这一点，并很明确地告诉了她。

我又开始想象她看到我这句话后，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咬嘴唇看脚底的样子。

“我很久都没上QQ了，偶尔上也是隐身。今天看到你，就想跟你打个招呼问你过得好不好，你开口就说这些。。。“

“怪不得我从没见过你在线。而且。。。我对你就是特别关心这点了，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呵。再说，排队也该排到我了啊！“我发过去这句话之后，一下就后悔了，真想抽自己嘴巴。

“排队？！好像我很多男朋友似的。。。。“

“美女嘛，追求者众多一点也不奇怪，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也是你众多仰慕者当中的一个，想引起你的关注嘛。“

“我现在有男朋友。“

￥#@……%&！！！！！

真是冰火九重天，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一下又把我打进冰冷地狱。唉！要知道她会跟前男友分手，当年我死皮赖脸也要赖在她的身边候着。

“你又发呆了是吗？我要去洗衣服了，刚才洗衣服洗得手都红了，才来休息活动一下，下次再聊好吗？“

“这么快就下啊？！我可以看看你吗？“我赶紧不去乱想，我按下视频申请，生怕她又这样消失几年。

“嗯。“她发来一个摇手再见的表情，直接拒绝了我的视频申请，“我没有摄像头，老女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下次聊下次是什么时候啊？又等几年吗？！“我心有不甘。

“我会给你QQ留言啊。“

“以前你说会给我写信，可我一封信都没看到。“我突然想起以前我们互换了家庭地址，她说会给我写信，这些年我还真忘记了。

“。。。。。。“

“我怎样联系你？至少电话总该有一个吧，能直接联系到你的。“我问。

“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我晚上打给你。“也许她不方便，只问了我的电话号码。

好吧，只能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手机号码。

不给我主动的机会，有种被迫守株待兔的感觉。

她给我发来两个字“拜拜！“

我赶紧回复，不料本来想按“88“的，手忙脚乱中却按成了”77“，她很快回复”99“加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然后头像迅速暗下去，消失了。

回到宿舍，心情像刚拿到一笔大奖金一样亢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尽是与她的回忆：第一次惊鸿一瞥，第一次龙江桥头会面，第一次到我家里展示厨艺，第一次送花给她。。。。。

我甚至还记得她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为什么我来到金城江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子不是你呢？

我当年没能理解她的这句话是一种委婉的拒绝还是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竟然导致我这些年来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如画面重现，一切彷如昨日刚刚发生触手可及，却又隔得那么遥远虚无缥缈。

当天晚上10点，她的电话果然如约而至。

“嗨！猜猜我是谁?”女人打电话的第一句果然大多雷同，总是要你先猜猜她是谁。

除了她那带有点沙的声音，她声线的特征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再说我又不傻，5块钱的来电显示可不是白交的。

可还是得在心里摇着小白旗假装问是哪位美女呀，然后很惊讶的样子说是你啊！心里却美滋滋的。

漫长的电话粥无所不谈，从漓泉啤酒的瓶盖聊到江滨公园她傻傻站在一只金毛幼崽前发呆的样子，再聊到我们一起走在铁道旁争论的内容。。。。。。我们争相在电话里报告一起相处的每一段时光，好像是怕被谁给遗忘了似的。

当你真心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总能不经意察觉到一点什么。我感觉，她现在过得并不开心。

最后，她说：“你的声音在电话里好有磁性，真好听。“

我说：“你现在一定比从前更漂亮！“

其实，我心中她最漂亮的时刻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而此时她听到这句话，她一定笑了，旋着那对小酒窝甜甜地笑。

……………………………………………………..

接连几天都没再接到她的电话，QQ里也没有任何留言。我就像做了个梦，梦里好几天都是跟她在一起。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能被钟情的异性迷得晕呼呼的，越是在青春旺盛期的越晕乎。人家说了，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智商等于0，那男人呢？

真想呸自己一口，想那么多有用吗？人家还是有男朋友。

日子却在这样的幻想中一天天过去，每每想到人家有男朋友，我心里就捶头顿足一番。

她给我来电话都是在晚上10点之后，这一天下午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喂！你现在能来上网吗？”言语里略带着疲倦，我感觉有点什么事要发生。

我说：“可以的”。

视频慢慢变清晰起来，多年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再看到她，自己的心情难免有点激动。

她肤色显得比以前苍白，青春靓丽的少女形象变成了成熟的少妇模样，短发没有了，而是在脑后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更添女人韵味。也许是她那边真的很冷的因故，两个脸蛋有点红，像刻意去打了妆一样，可我知道，她向来喜欢素颜。一见到我就旋着那两个迷人的小酒窝笑，打字还是爱盯着键盘，小巧挺直的鼻梁显得娇俏可爱，还是那么美。

一阵问候之后，我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在对面低着头，任垂落的发梢遮盖住眼睛，我看不出她眼神中的失落，只是沉默。

良久，她说：“我要跟他分手。。。。”

“怎么了？”我问“他对你不好了吗？”

她狠命地点头，却一直不肯抬起来让我看她眼中滴落的泪水。

“他打我。”我看到她抽动的双肩。

“为什么？！我去揍他！”我有点气愤，情绪近乎失控的样子，一心只想护着她。

她没说话，她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去揍他，即使真想这样做我也找不到他，她知道我站在她立场这边，这样说是为了安慰她。

她突然打过来一行字，说“先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回去帮妈妈做事。”

我这才知道她从贵阳回到了家里。

“我过去看你吧，陪陪你。”我没打字回去，只是用耳麦直接说话。

“不用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过来，我很感谢你这位朋友，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你对我好，谢谢你！”说完她眼泪又再次滚落。

看到她泪如梨花雨落，我的心又疼又爱。

末了，她收起眼泪展颜一笑，说:“我真的回去了。”

“好吧！不要伤心了，想开些，保重身体！”

哭泣并不代表悲伤，微笑也不代表心中一定欢畅。

她还是那么多愁善感，还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莫非真是红颜多薄命？我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四、贵定之行

几天之后，我决定去看望她。上次的那一通视频让我看到她憔悴的伤心模样后，我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她一定需要人陪，需要有人在她的身边。但她如果知道我要去看她的话，她一定会劝我不要去，而我心软，特别是对于她的话，我都很言听计从，莫非我已经爱火重燃失去自我，又或是个甘愿受她妻管严的命？

所以我在去她那的路上，才给她留给我的手机号码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来了，已经在路上。

她嗔怪我不应该来的，可我从她不断发来询问我到哪了的信息中可以看出来她对于我的不请自来还是既惊喜又害怕地接纳了，虽然她也在信息中说来了我也不会去见你的意思，但我知道她不会不见我的，至少，我没带来恶意。

从柳州到她那里，我粗略算了一下，中途转个车，全程也就500来公里。

一路汽车飞驰，高速公路横贯东西南北的年代，现代的交通工具很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路上风景全忽略，别人归心似箭，我比归心的箭去势还要凶猛，恨不得立刻站在她的面前，真实地面对面感受她所有的气息。

“嚓~~~”汽车开始减速停车，紧接着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司机叫我下车，说你的站点到了！

我就日了，还在高速路上竟然停车叫我下车！莫非这是贵州新添加的又一怪---高速路上随意上下车。人家说贵州18怪，什么鸡蛋串着卖，三只蚊子一碟菜，还真是越来越怪。

顾不了那么多，我可不想错过站点，下午两点，时间刚好。

踏下快班车，这里阳光明媚，暖洋洋的，天气不错嘛，没想象中那么冷。怀着有点困惑的心情走出高速出口，一眼望见白云蓝天下的小城，群山环绕，绿水碧波。楼房不多，倒也别具小城特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地方养育了像小雪这么美丽的姑娘，我喜欢这里。

现在，终于跟你在一个蓝天之下，一块土地之上，你就在我不远的地方，你的气息就洋溢在我的身旁，小雪，我来了！

心情超级的舒爽！

我给她发信息说我到了，她的信息很快就回复过来，只责怪了两句，让我在城里最大的那个转盘那里等她，她马上就到。

我既兴奋又好奇，兴奋的是我终于又要见到她了，心里想着这次见面我一定乘机拥抱她一次。

好奇的是这里的人真的不说普通话的，一口地方方言叽里呱啦地固执着应付我的广西普通话，我只好指手画脚地用普通话夹着桂柳话形容我要去的地方，但是这里是小雪的家乡，什么我都能接受。呵呵，一切都感觉亲切的样子。

热情的老乡用漂亮的三轮车把我从高速路口载进城内，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前停下来，朝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小城的地标---大转盘。还没金城江铁路立交桥下的转盘大呢！后来才知道那是这里唯一的转盘。

我找了个转盘旁边的大电线杆，站在下边开始向四周张望寻找她可能出现的方向。以往，电视电影里的会面都是要站在这样显眼的地方碰面的，而且，这里除了电线杆可以让人驻足外，那几个垃圾桶实在是不敢靠近的。

车来车往，行人匆匆，她在哪呢。。。。？

人都有选择与被选择的权利。我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见这个人，会否她会选择被选择，从此让我能够与心仪已久的她共度美好人生呢？亦或这次的举动会让我万劫不复，从此人生陌路生死两茫，凄凄无关了呢？

我还是带着目的来了，决定孤注一掷。

就在我思绪如乱蝶漫天飞舞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

是她打来的，我赶紧接听。

“我看到你了！“她说：“你向前走。”

“哪儿呢?”我右手把手机听筒贴在耳朵上，心跳突然加速。照着她说的急步向前，才迈开两步，抬头一看前方就看到了她，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

她正在前面不足10米的地方笑吟吟地向我走来，我也赶紧地报以灿烂的笑容向她走去。这场景，让我想到电影里当年的红军前辈们万里长征终会师的场面，令人激动！

她在离我大概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两脚并拢站得直直的，双手握住自己的手机放在身前。身上则穿着一件粉红色细毛白领的外衣，配一件略有褪色的黑灰收身休闲裤，脚上一双洗得有点白的粉红色休闲布鞋，正咬着嘴唇望着我娇羞地笑，脸上如玉脂一样的肌肤透着红色，一如当年的样子，还是那么衣着得体，矜持可人。

我傻傻地看着她那对酒窝一直在笑，就像吃了痴药一样，之前想好的见面台词一瞬间空白。

没有敢拥抱。

还是她打破了我的痴想，说：“你一点都没变！”普通话还是那么标准而且更温婉动听，强力透射着一股美女才具有的青春气息。

“你也没变。”其实她变了，不再是当年懵懂的少女。不变的是留在我心中当初惊鸿一瞥的惊艳。

“变了！人都老了”她自嘲地说:“四年了哦，是不是见我穿这一身很破烂，都傻了。”她用一汪清水一样的眼神望着我。

“没有啊，很朴素的样子，呵呵！”

“你告诉我你到了的时候我还在山坡上帮妈妈挖草药，知道你到了就直接过来接你，衣服都没得换。“她说着又是习惯性地用手掠了一下垂下的发梢，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角。

“你走路过来的？远吗？“我的语言能力正逐渐恢复正常，想要冲上去拥抱的冲动已经消失殆尽。

“不远，我经常走路，还能省点钱。“

“。。。。。。。。。”

“来吧，不要傻站这儿。”说着伸手过来示意我跟她走。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一直站在大街上对望，在人来人往之中。

“去哪儿？”我跟上她脚步，并努力跟她站成一排，她虽然穿着布鞋，却几乎和我一样高。

“嗯。。。。我也不知道去哪，我都没想好，你来得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排。”

“不好意思，我说来就来了，也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她扭过头来看我，脸上总是那副似乎不会消失的甜美笑容。

“来都来了，我总不能赶你回去吧！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怎样安顿你。”

我笑了，我说：“我来了我就想好了自己的安排了，你不用那么操心的。“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那么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见我一面，我怎么可以置你于不顾。在金城江的时候，你对我的照顾可不薄。”

她那侠义心肠又上来了，嘿嘿，我倒是要看看你怎样安排。

“这是去哪啊？”我被她带着在大街上东转西转，她不时也会冒出一句嗔怪而不责怪的口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

“不知道。先带你去我们这里的纪念碑走走。”看得出来她为我的到来颇感头疼。

山脚下，我望着她们这座小县城颇具规模的革命烈士纪念碑。大西南的革命烈士纪念碑都很流行地建立在山坡顶上，然后一串长长又陡峭的白色阶梯一直伸展到山顶，让人气喘吁吁地爬到最顶，然后一点脾气也没有地瞻仰、怀念伟大的革命烈士的光荣事迹。

雕栏石砌，苍松翠柏到处彰显着革命先烈的崇高革命意志。然而舟车劳顿，我还得爬一次纪念碑瞻仰烈士，我见你一面我容易吗我。。。。。

还好见到的不是我心中的一般人，她给予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支撑我爬到了最顶，象征性地围绕纪念碑转了一圈，然后选了可以一览小城全貌的草地。我一丢携带而来的公文包，拧开矿泉水咕嘟咕嘟直灌，她已经坐到草地上，山风吹掠她的发丝，她凝视着遥远的天边。

“我们这里是不是很小？“

“挺好的。“我说。

小城在纯净碧蓝的天空下，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荡变幻，下午的阳光不温不热地遍撒大地，一副祥和宁静的样子。

“我家就在那边。“她指着一个方向”是你来的那条高速路的下边，都快到郊外了。“

我却分辨不出哪一间才是她的家，我已经转得够迷糊了，自己从哪个方向来的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此外的一切信息皆可以被忽略。

她转而趴在草地上，用一根折来的小树枝扒拉着面前的草皮，不时把那张白里透红的娇俏面孔对着我，问我还记不记得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做的那些事情。我当然记得，滴水不漏的样子跟她说了许多细节，从她满意的笑声里，我知道她的思绪跟我一起回到了那段从未被遗忘的时光。

我和她从啤酒摊到真正相识不过半年多点的时间，这半年里的点点滴滴却只用了一下午就完全概括总结了。

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是有思想的。而一个有思想的人必然会产生诸多记忆，有了记忆又衍生出诸多情感，于是在一个人的身上演绎了五味杂陈的人生。

我的人生是苦是甜呢？

不知道，每一天都在缔造属于自己的人生，自己能找到方向，却左右不了是好还是坏。

日头正逐渐西下，她还没有决定出怎样的安排。我倒希望就这样下去，一直到黑夜，然后一直到天亮，什么也不做，只要她就在我身边。

她跑到一蓬蒿草旁边，用脚麻利地踩出一个草坑，造出一个可以遮挡阳光的地方，唤我一起坐下，她却躺了下去，脸红扑扑的，闭着眼睛仰面躺在草地上，长长的眼睫毛在一闪一闪，她一定在想很多事情。

我咬着草根坐在她的身边，距离如此地近，近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闻到一阵阵醉人的香气。看着她挺直而小巧的鼻梁，再到她白皙的玉颈，还有随着呼吸起伏的胸部，心中一阵阵的邪恶袭来，真想扑上去用嘴盖住那两片薄薄的粉红双唇一阵狂吻！

我一次又一次地望着她吞口水，证明了古人发明“秀色可餐”这个词语不是没有道理的，然而理智却告诉我不可造次，再怎么说也毕竟是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人，怎么能做出那种耍流氓的不齿行为。

其实不是我不敢，我只是怕我的天使生气。

“哈！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邪念？“她好像发觉了我的不对，一眼就被她发现了。

“想。。。。。“我夸张地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

我承认，必须坦白，这样的坦白相当于告白，告诉她我对她还是有明确的意图的。

“你敢?!老实交代，以前这样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龌龊过？“她倒是直白得可以，这个时候她的矜持一下就变成了让人心软的蛮横。

“以前你在我家叫我帮你受伤的膝盖擦药水的时候有想过一次，还有一次是在我公司宿舍里你午休的时候。“我如实交代。

我确实对她有过非分之想，我也是男人啊，何止是想啊！可想归想，吞口水归吞口水，至终没有伸出邪恶之手。

“算你老实，还交代了以前的邪念。“她转而一笑说：”不可以再这样想哦！“

我心里苦苦的。

小雪，你是在考验我的色心吗？心里直犯嘀咕，干嘛老是这样让我贴近。

她继续闭上眼睛，夕阳西下，山风吹来已阵阵凉意，可她没有归去的意思，突然唱了一曲孙燕姿的《天黑黑》。

她唱得那么大声，那么肆无忌惮，歌声在空旷的山坡上随风四处飞扬。我想这歌声一定飘得很远，飘给那个她认为最想听的人。

而我，才是真正在听的那个人。

她的歌声我实在不敢恭维，即使她在我心中是天使一般的地位，但也无法阻止我进行正面评价的心声，因为此时我想起以前某夜她在OK厅一展歌喉后被机器打了57分的情景。

一曲终了，我赶紧从走神中回到现实，夸她唱得真好听。

她刚才唱得太投入，以至于没有察觉我思绪的凌乱，只是用手捋了一下被山风吹乱的长发，旋着那对迷人的小酒窝听我对她歌声给予的最高评价。

“天都快黑了，你不会是想让我在山上呆一夜吧？”我早已饥肠辘辘，试探地问问。

“没有了。我想好了，你跟我回家去!”她好像刚下的决定。

“这方便吗？我可不敢去你家，万一你妈妈把我轰出来，我。。。。我去旅社住一晚上，明天回去就可以了。”我有点担心，毕竟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这冒然上门的，哪个做父母的不有点戒心，自己也得注意点形象吧！其实来的时候我早就想好自己的进退之路了。

“没关系的，你没到之前我跟我妈妈说过了，她知道你要来的。再说去外面住浪费钱，我家里还有房间，叫我妈妈收拾一下就可以睡了。”

她说着掏出手机，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我还在判断冒然登门造访，还留宿在一个女孩子家里的得与失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她妈妈说好了。

好吧,客随主变。趁天没黑，我俩赶紧下了山，在路边买了点水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她直奔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