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这世间所有默默付出的父母们!)
夜静了,人眠了,那一种声音又飘逸了起来。
“叮叮叮”,一长串断断续续的玻璃碰撞声,清脆而灵动,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与楼宇之间回旋。不经意间的醒目,携着月光,透过门窗,那两道身影也跟着渐行渐远,却又始终没有离开过。
父母已年过半百,又因子女过多,至今守着送奶工这个工作不肯放手。凌晨两三点了,闹钟催着他们,门底的长缝窜进了光,从门外传来了水龙头拧开时的水流声,继而方便袋的“嘶拉”声,间隔不长,门锁扣上,自然而有序,又不失为柔和。
深夜里睡梦中的人们啊,你们可曾聆听过那段音调,可曾为此而感动过,自己是多么幸福。拉开窗帘的一道缝,在晕黄色路灯的映衬下,9号与10号楼之间站立两道不停忙活的人影,两辆笨重的电动车,后座两旁各安一个方形铁框,偶尔奶瓶多了,还会另外拿着皮条捆绑一个。
世间是公平的,每一个风雪夜,都会迎来晨归人。他们的嘴唇在闭与合之间,又忽地归于平静,踏上了车,影子被拉长了,模糊了,被黑夜吞噬了。忽然觉得,父母似那深夜中无形的音乐家,四通八达的道路,但凡能够到达的地方,皆是他们的舞台,以霓虹为光,用奶瓶奏以乐器。
也许有人听到过,也许并没有过,但并不影响他们一生的无私演奏。在这件事上,平常人的眼中,这是一种经济来源,但在他们的眼中,在我的眼中,那种声音,便是他们的生命,这不仅仅是对每一个订户的承诺,更是对我们子女的一种特殊的责任所尽之处。人与人之间是需要尊重的,父母虽是初中文化水平,却将这条准则挥洒的淋漓尽致,从而得到别人的微笑。
我们听了那么多键盘敲击声,那么多的手机触屏声,那么多的汽车轰鸣声,那么多的酒杯碰撞声,可否偶尔停下你们的脚步,抬起头,向后望望注视着我们前进的父母,多听听他们的声音,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在这个我们还能够陪着他们的时间里。
那种声音,我很希望它永远不要消失,让我安心,让我知道父母在身边,但是我又很希望它能够成为回忆。因为我真的不想父母那么累了,那么起早贪黑,紊乱了生物钟,休息那么几小时,为了什么,每一位做子女的都应有所感受。
每当清晨,那种声音由远及近,终于又飘回了家中,每每此时都会跑出去,帮他们整理奶瓶,因为只有这几分钟的相见时间,父亲吃了点东西,又得到饲料厂里做另一份工作了。和煦的晨光照的人心暖暖的,今天又会是个美好的一天。
现在的我,依旧在上大学,那种声音,似乎听不到了,又似乎扎根在我的心底。这几年,我发誓绝不荒废,我一直在行走,虽然有些慢,但从不敢停下。
那一种声音,请善待我的父母,请陪伴着我的父母,儿子虽然在异地,但请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