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那么容易相信人了。
01
小师妹突然说实习期一过就会退出志愿者协会了,专心搞学习以及呆在大学里最厉害的学生组织记者团。说实话,我看到之后挺有感触的。
志愿者活动跟学生记者采访没有任何冲突和矛盾。
因为切身有过体会和经历,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说了一段话,分享了一段我自以为很直白的感受。
志愿者的满足感和获得感与记者团的归属感相得益彰。记者团和志愿者协会都会是大学生活里最美好的经历。
我觉得我没有说错啥,这确实是两年大学生活带给我的一些经历和体会。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珍贵的收获和回忆。
小师妹后来说,志愿者协会的志愿服务活动和工作可能更吸引人,记者团的采访写稿更锻炼人。我觉得挺好,虽然我没觉得两者有啥好比较的,都吸引了我,都给了我很好的锻炼和成长。
只不过,小师妹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有点难堪。
她说她没有在志愿者协会待一年,只有实习期这几个月。
我可能会想她的志愿者活动经历可能少了点。可能经历和经验不足,说出的这句话带了点戏谑。没啥,只是当时觉得自己的那份认真被调侃了。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别人的事跟我关系不大。
我想对你们好,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
只是偶尔会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变得不那么容易相信人了。
02
那天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真的特别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别扭,也许是委屈吧。本来特别想发发火啊,耍个脾气啊,当时竟然全都忍住了。
我就说我长大了吧,就是老了咯,天天这样开玩笑。还好吧,虽然当天耍小性子,没有写东西,就早早地睡了。但我既然能管住自己的情绪了,我想这也是一种成长和收获吧。
想起前段时间的酒店兼职,被人当猴儿一样玩弄的时候,个中滋味真是令人难忘。随后仔细一想,发现从高中毕业开始,这两年确实做过不少兼职。挣的钱不多,但挣的经验倒是不少。
本来说好从早上九点半到晚上九点,没曾想下午两点就赶人走。事先也没通知一声,有气先忍着,没啥好抱怨吐槽的。多经历几次,就看惯看透了。
今年在跟社会真正接触之后,我总是在想,社会真不好混。
对啊,长这么大不是一直都靠混才过来的嘛。
早上六点半起,八点半到达集合地点,九点钟就开始干活,尽管他们说早上九点半之后才会算上班时间。别人家的地盘,别人说了算。一切都挺顺其自然的,兼职就是为了挣点钱而已。
当时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啥滋味,以前我话很多的,经常被人吐槽话唠一个。什么都敢讲,什么都敢说。最近总是喜欢默默的,不说话。就跟小时候一样,傻不拉几的二愣子一个。只知道再坐两个小时的车回来睡大觉,睡醒了又是一条好汉。
那天在后厨盛了一上午的米饭,一碗接着一碗,硬是把齐腰高的一大桶米饭给盛干净了。一米的口径,装下我绝对没问题。就站在那打饭的一段时间,就能看清了进了社会之后的那些场景,弱肉强食以及互相怜悯。
后厨的那些大厨们会扯着嗓门喊那些学徒做这做那,稍微有一丁点儿怠慢就会加大声音去咆哮,吼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有我会不经意间把饭碗碰倒,还好大厨没看见。
那个学徒做事麻利。看上去就特别老实实在,以便听着吼叫,一边加快手上的活,一点儿都不含糊。
什么叫大风越大我心越荡。学徒小哥比我大不了几岁,他的社会经历却异常丰富,这都是磨出来的。
我觉得他可能在那混久了,有经验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足够了,他可能不相信那里的任何一个人。
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工作上的事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他是用行动教我的,他没时间跟我说太多的话,五个小时的时间里,总共也就三次。
第一次是教我怎么去盛米饭才符合要求。第二次是他活干完之后过来帮我一起盛米饭,“来,小伙子,手酸了吧,我俩换换”。他人挺好,我只能说谢谢。第三次是两点钟下班,他还在忙。我过去想给他帮忙,他连说不用,但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只说让我去别处看看需不需要帮忙,要是没有就让我自己去休息。
心里哪想的了那么多,只是觉得帮他可以,帮别人可能心里就有坎了。不知道当时心里怎么会那么狭隘。
03
学徒小哥他可能是心里抵触太多,亦或是以前都没人帮过他,我看到的也确实是没人主动帮他干活。只听得到那些大厨吼他的声音。他都忍着在,然后默默地把所有工作都做好,我也就只看到了那半天的工作,也就只能用自己的思维去设身处地地脑补他的心理。哈哈,我总是想太多。
他或许真的跟我一样,很难相信别人。
我们第二次对话的时候,那会可能都不太忙,另一个学徒也凑过来找他聊天。他叫肖朋,另一个叫张朋,我没仔细看他们的工作牌,只是听见他们这样叫着。至于怎么写才是对的也不重要,用不着相信别人说的名字是真是假,一个代号而已。
肖朋一边儿跟张朋说话,一边干着手里的活,这种本领应该要练很久吧。好像一直都是肖朋在问,张朋在答。确切地是肖朋在表示关心,张朋在假装很淡然的回应,这种寒暄确实挺尴尬。
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都是朋友,有这两个字在就够了。朋辈之间,心里明白哪些人是真心的就够了。
肖朋问张朋吃午饭了没,问张朋生活费还够不够,问张朋这个月还剩多少钱,除了问还有一些陈述。要是钱不够了你就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一点,不够吃的时候就直说,别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张朋说,好。
看着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小四儿好像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04
肖朋应该只是不想去相信那些他不信任的人,我觉得。
高中毕业之后在大排档打工,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这个社会。第一次知道社会上的工作是什么样子的。虽然那个圈子挺小,但我觉得对两年前的我来说,确实是一次很好的锻炼。认识了一群人,看懂了一些事,明白了一些道理,学会了怎么做人。
就算你一心一意地对待别人,别人也不一定就能相信你。有时候,实力和能力比单纯的相信更管用。
我当时在烧烤那边当学徒,名义上的徒弟。我师父是跟我同岁的小伙子,但他已经学烧烤了两年,烤得一手好肉串。他可以同时烤300串羊肉串,眼都不眨一下。
我师父的师父才是主烤,跟后厨的主厨一样。大师父他负责烤全羊,880一只。其他的交给我的那个小师父去做。一方面是该教的都教了,一方面是应该多锻炼,熟能生巧。
小师父也不吝啬地教了我两个月的烧烤。还记得第一次把自己亲手烤出来的羊肉串端上餐桌那份满足,真想不要脸地夸自己一句手艺真好。客人吃着挺开心,他们也许不知道那是一个小学徒的第一次烧烤成品。如果烤砸了就不好办了,一串六块钱,10串就抵我一天的工资了。
还好自己的瞎搞没有闯祸。
你说我的小师父咋就那么相信我啊,我都活后怕。这也难怪我们这两年还能偶尔联系聊聊天。前几天还跟我发消息说他要来武汉工作,叫我有空找他喝酒。喝,不醉不归,我的小师父。谢谢你。
05
小师父跟肖朋一样,不太相信他的师父,因为大师父一直不把烤全羊的秘方告诉他。全都是小师父平时帮忙时学到的,在社会上学技能,靠的是眼疾手快,还得会看人眼色,要学会察言观色。
后来,小师父把烧烤的全部手艺都学到手了,他也教会了我能学会的一些烧烤方法。这个手艺在我们班级春游的时候我还用过,勉强还不错,烤的东西还像回事。
小师父说,我是很少拿真心待他的人。十五六岁就开始混社会,很难想象他经历了多少困难。他会带我一起出去玩,一起喝酒。我好像欠他一包好烟,当时不知道混社会混久了才知道一包烟可以包含兄弟之间很多说不出口的话。
没办法啊,我不抽烟,不了解这个行话啊。
他现在成了一个主烤手,他还是我同辈的小师父。他的这包烟留着下次见了面给他吧,惟愿他更好。
我知道,虽然嘴上变得不再啰嗦,但改不掉心里那点小九九啊。想说的话说不出,但我想记录下来。
我实习时候的记者老师经常对我说,要带着耳朵和好奇心去听,要带着纸和笔去记录,尽可能地去记录每一个细节以及共鸣的瞬间。
别人待我的好我都记着在,我对别人的好只是我觉得值。
虽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不那么容易相信人了,但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去记录收获的每一份好。信任慢慢培养。
志成
2016.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