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肤浅的人,不爱深刻,更加不喜沉重。但是,却偏偏,事与愿违的,我在不觉间成为了别人的深刻……
五月的北京,难得的晴空一片,天空蓝的彻底,白云美若仙子。经历了前一阵子让人置息的雾霾沙尘天气,终于可以在这样一个慵懒的午后悠然喝着咖啡,欣赏窗子外面的好景致,有一份说不出的好心情。
手机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向无视陌生电话的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接听了。
一个陌生女人,她说她叫刘洋,许际清的未婚妻。
我一怔,想说你打错电话了。
“下午五点,许际清会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我的犹豫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自顾说完这些,也不用听到我的回答,道声再见,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际清?是的,刘洋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许际清,我没有办法去说不认识,只是,这个名字在记忆的盒子里封存的太久,藏在了最底处。在那个不足60秒的通话时间里被那个女人接连提到两次,有一个叫做回忆的东西便浮现了出来。
这个唐突的电话,让我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原来,那些年,那个人,那些忘却的记忆,那个以为忘却了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已然忘却了,那些个以为,都只是不再轻易想起而已。怕记起他对自己种种的好,怕因为记得那些好而沉于深深的伤,隐隐的痛。
是的,也恰是这个不合适宜的电话,让我对许际清的记忆再次不受控制的醒来,在这个热浪翻滚的夏日里……
我与许际清的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个冬天,火车站的出站口。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大男孩儿,在涌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目。大冬天的,每个人都裹的跟熊一样,只有他,穿的那么反季节。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冷风也吹不走他的帅气。
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第一眼认出了彼此。是的,之前我们只见过彼此的照片,熟悉彼此的声音和字迹。
我笑,问他,穿成这样,不冷吗?
他也笑,说不冷。里面的衬衣是保暖的。还说早晨从家出门的时候,他爸妈也奇怪呢,大冷的天,穿这么少。
我说,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穿这么少。他说第一去我家,总要穿的正式一些,是对我父母的一种礼貌。
我感到庆幸,也很安慰,他想的真的很周全。
后来,我也去了他的家,见过他的父母。他告诉我,他父母对我印象特别好。当然,还主动给我解了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之前听他提过,说他的妈妈每次给他织毛衣都会织小,穿起来很不合身,但给妹妹织的却很合适。我不懂,他告诉我,那是他的继母,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跟妹妹是同父异母。那一刻,对他的爱,突然加了一分疼惜。之后一起吃饭或者购物,我都抢着买单。
了解的越多,越是深爱彼此。他每次去有海的城市出差,总会挤时间去海边跑一遭,只因为我喜欢海,只为了在海边拔通我的电话,然后跟我说:“佳佳,你听,大海的声音。”电话里潮涨潮落的声音,翻卷着无数甜蜜的小浪花……
我们的每一封信都透着想念,毫无隐藏的诉说着爱。没有猜疑,没有抱怨,有的,只是满满的思念与爱恋。
每次见面,差不多都是他来我的城市,他说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坐火车。每每带我出去吃饭,地点都是我来定。点多少,点什么,他都从来没有意见,而且每次看到我吃的欢的样子,他就会取笑我,吃这么多,当心变成小肥婆,到时候看谁还敢要你。我抬起头,没心没肺的冲他笑,有你呀,我才不怕没人要。
这个时候,他总会温柔的摸摸我的头,眼睛里满是幸福,说,是呀,我一定要把你养成一只很肥很肥的小肥猪儿,这样你就跑不掉啦。
我问为什么,难道小肥猪就跑不动了吗?
他哈哈大笑,说当然不是,变成小肥猪就没人要了。
开心的日子总会过的很快。后来我读大学,去了省会。他没有继续读书,在一家公司细心的做着财务。
再后来,我毕业顺利进入了电视台,成为了一名新闻记者。他还是稳稳当当的做着他的会计。
有一天,突然有一组心痛的文字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在信中说,他有女朋友了,彼此很相爱。落款也从以前的际清,前面多加了一个“友”字。
我很想问,这么多年,我们算什么。但是高傲的心,不允许我去这样做,只平静地说让他把之前我写给他的所有信件及照片全部还给我。态度坚决如铁。
他按我说的做了,同时告诉我,信件他都自己复印了一遍,全都存在他办公室的保险箱里。还说照片被我收回了,但是,我的容颜没办法从他脑子里收回。这种鬼话,此刻对我而言就是一种羞辱。
莫名的分手,我无语,只有眼泪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有多痛……
十五年后的异乡,这个莫名把我弄丢的人竟然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说十五年来,不管我在哪个城市,都从未离开他的视线,因为深爱,因为放不下,所以今天,鼓起最大的勇气问问我,问问我们的爱情还能不能继续……
面前的他,帅气的外表下多了一份成熟,他的眼睛骗不了人,眼睛里的雾气更骗不了心。就算刘洋没有偷偷告诉我当年他选择放弃我的真相,我也依然坚定地相信他此时对我说的这番话。可是,我真的不想伤害刘洋,那个为了让深爱的人幸福,宁愿在领红本本之前做出这样一个危险举动的女人。我知道,只要我点头,际清,这个藏在心里许久的男孩会是我的。
对不起,我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第一次对他口是心非,转身往办公楼走,泪雨磅礴。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起:际清,我好想你。十九岁生日,你亲手为我叠的那一罐幸运星,一直封存在那个上锁的抽屉里,还有你写给我的信,你寄给我的首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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