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五年级时，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我班长的女朋友的好朋友，我是班长的好朋友。而我们——全是女的。

貌似每个小学班里的班长都会比其他同学显得早熟，尤其是在男孩发育比女孩慢的童年。班长一头短发，一身男孩装扮，学习没我好，所以学习委员的位置老师给我坐了。班长做起老师交代的事情来简直雷厉风行，秒杀很多幼稚小男生。碰到打架的男同学劝说不管用时，班长会直接上手去打，记得有一次，班长直接用她的长手臂掐着一个不听劝的男生的脖子按到墙上。班长从此威震全年级，除了获得了男生的敬畏，还赢得了一批小女生的崇拜和芳心。

班长威名在外，阿施也获得了与班长接触的机会。那时学校鼓号队选人，我和班长都被选上，排队伍时，我俩一排，而阿施恰巧排在了我们身后。阿施也是短头发，眼睛很亮，用后来的眼光回想估计朱茵的童年会长成这样，我觉得很美，而且她还有点朱茵在大话西游里面的小脾气。

那时候，我眼中的美女和别人不太一样。记得当时我们班有一个班花，长发又文静，我却并不觉得特别美，但有两个男生为了争夺她还约了架，决定在学校附近的面粉厂决斗。其中一个男主角是我们班的，他放话称，自己班的女生怎能被其他班的男人抢走，着实忽悠和激发了班级男生们的战斗欲和荷尔蒙。到了约架那天，我班男生在人数上明显更胜一筹，当然，对方男主角也带了不少人。女主角也没缺席，我们一众女生在十米远处拥着她为她保驾护航，据说有女生看到了有人拿小刀和双截棍。只见两个男主角互相唾沫横飞地说了啥，然后都狠狠地在地上唾了几口唾沫。最后的结果是，架没打起来，我班男主角把一针管墨水滋到了对方男主角后背衣服上，然后不欢而散。再然后，我班男主角和班花幸福地暧昧了一年，直到毕业。

扯远了，我想表达的是，那时候我就特别注意看女生美不美，不过作为小孩，可能也根本扯不上什么性取向的问题。班长除了有名气，长得也清秀，我一直觉得她像童年版的吴奇隆。于是，鼓号队训教间隙，阿施总是故意“找茬”和班长吵吵小架，两人还小打小闹的。这在小时候是小孩互相喜欢的惯常做法，打是亲骂是爱嘛。

90年代中期的小县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同性恋啊拉拉的概念，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多想或议论。再说了，班长学习也挺好，很多家长巴不得自己的女娃娃和班长做朋友呢。所以，班长和阿施轻松快乐地在一起着，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学校在路上拉拉手摸摸脸。至于其他就没什么想法了，毕竟女孩在生理冲动上，貌似没那么早熟。

总之，班长和阿施一不小心走在了时代的潮流前端，那么小就恋爱，也算是时髦了一把。或者，小朋友之间要的，就是纯纯的相亲相爱。

阿施课余间隙来找班长玩，总会带着阿展一块来，而我也总是跟着班长一起玩。就这样，阿施和班长在栏杆边卿卿我我，我和阿展站到旁边。我虽满眼羡慕班长，但也早早就懂朋友之“妻”不可欺，只能把一些想法咽在肚里。阿展想啥我就不知道了，每天就文文静静地站在一旁，忽闪着大眼睛，光听我们说话，时不时腼腆地笑笑，嗯啊一声。

一天，四个人一起玩时，阿施冷不丁拍我一下：“给你找个老婆如何？”正不知道如何接话：“啥？呃……”“哎，你看阿展怎么样？”阿施边笑边把我往阿展身旁推。“我看也不错，哈哈。”班长也附和。两人肯定早就商量好了。阿展不知道阿施会来这一出，一张脸胀得通红，不说话，低头看着地，又抿了抿嘴。看阿展的反应，我也害羞起来，笑了笑。但心底，已经开始留意这个眼睛更大的文静的女孩子了。

阿展不爱说话，之后路上偶尔会碰见，但打声招呼她就不再说话，两人便擦肩而过。但和阿展说话时我的心总会开始莫名地紧张。而见不到她时，又总会想象各种相遇的画面。我这年少的心蠢蠢欲动了。

可这种日子没过多久，那时小学还是五年，就要升初中了。紧张的学习考试后，我和班长考上了县里最好的初中。阿施和阿展没考上这所中学，至于后来她们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班长和阿施后来什么时候开始不联系的，我也不知道。

总之，我和班长现在还是好朋友，班长已经结婚生子了，我们之间从未再提起过过去的那段往事。而阿施和阿展，就只留存在了我的记忆中，不去专门想的话，还根本想不起来。

可阿展，就这么成为了我能想起来的我有恋爱感觉的第一个女孩子，虽然，我们连手都没拉过;虽然，我们都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