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寸心悟❤
冬季的寒风凛冽肆虐,我穿着厚重的棉衣也抵挡不住这刺骨的侵袭。可能是太想母亲,竟任性的跑回东北小城只为了能喝上一碗母亲做的疙瘩汤,撇下我每天要签到的早课和刚稳定的实习工作。这也是有些疯狂啦!
母亲吩咐着让我下楼买不足的调料,本是回来偷清闲的也还是躲不开母亲小喽啰的身份,谁让自己嘴馋呢!
一路小跑进超市,寒冷让我不愿停留,匆匆拿了调料就准备付款。收银的小妹将票据和零钱一起塞到我手里,看到她那白皙的手臂上用小刀划开的痕迹,应该是一个名字。
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呢?原来所谓的青春也都大抵相似。
初中那年,插班进校,面对已经都有自己小团体的同学,我确实有些落单,孤独的看着每一个人,成群结伴。渴望又有些羡慕,第一个对我说“以后我们一起玩吧!”的人,是班长,她高高瘦瘦,成绩突出,我知道她的责任是照顾每一位同学,但有人这样对我暖心帮助到底是好的。
她是家长口中别人的孩子,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失望,我因为总是跟着她也更是骄傲自豪。不是自己有多优秀,只是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就觉得已经很不错啦!
那时她英语不好,不管是什么样的练习册只要能提高英语她都认真对待,看着我的朋友这么拼命,我也想着化平庸为动力呢!当一个人和你差距越来越大,如果不想失去就必须努力缩小。
我们经常一起学习,报一样的补课班,有时候会邀请她到家里来玩,因为母亲总是想要为我维护好整个友情。印象里只去过她家里一次,我满眼的嫌恶让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个多么物质的人呢!
狭小的空间,凌乱的摆设,屋子里透着材米油盐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却有些刺鼻。她每天整洁靓丽的样子完全不搭这样的环境,可能她看出我有些嫌弃,拉着我在周围转到天黑也没再回这个家里。
她三岁父亲去世,母亲抚养长大,单亲母亲让人多了层敬畏,也能感觉到不易,她说“我要努力带着我妈妈过好日子”那时候的承诺带着冒傻气的真诚,我看着有梦想的她好像在发光。我由衷的希望“我们的班长呀!要一直这样优秀下去”
元旦晚会之后,我好久没见她,听老师说她请了病假,冬季确实是流行感冒的高发期,在家多多休息也能很快痊愈吧!再次见她已经是她收拾东西准备退学的时候啦!我想把我的疑问说给她听,显然她不准备给我机会,带着自己的书本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学校大楼。
老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打着送给我们每一个人的旗号,一头雾水的我很久才能理解“机会是自己给自己的,如果你不想要没人会帮你”
新年时候,拨打多次都未接通的电话终于接通啦!电话那头一个沧桑的老人说着吐字不清的话语,我草草收线。
一身黑色铆钉裙,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嘴边还叼着香烟,校门口的人,我怎么也认不出是那个希望和母亲过好日子的班长。她轻拍了我的背,我会过头怔怔的看着她,她问我“想我了没有?”我点点头,再次见到不免有些激动,红着眼圈,“好久没人带我玩啦!”
她一如往常的微笑让我有些安心那应该是她,不过拉着她的手时映入眼帘的是她刻在手臂上的名字,红色的划痕,看着都觉得很疼。她说是她男朋友的名字,我立刻顿悟,原来是因为爱情。
那个时候,我们以为的爱情往往很简单,同时也不需要付出太多,只要两情相悦便是最好。
母亲问我“你们班长,是不是不念啦?”
“啊?你怎么知道?”
“她妈去世啦!外公外婆还得养孙子没人给她钱念书,爷爷奶奶想养她可是没钱呀!这么好的孩子可惜啦!”
母亲和她外婆偶尔会一起逛菜市场,想必是那时候打探的消息。有些震惊,竟然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被夸赞别人家的孩子,如今也不再被提及。
学习只是想让母亲过的好一点,母亲不在了或许目标也随之散去了吧!我就这样退出了她的生活,她也离开了我的世界。时常见到她和男朋友一起回家,都是初中的学生,看着单薄的身影也是有些感叹,梦到这就断了吧!
高中住校,母亲来看我提起她,给我打过电话,恰巧是母亲接起的所有情绪汇聚在一起哭的泣不成声,可能是想妈妈吧!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像她一样累成狗给人家做苦力。母亲说她打开只是想确定这个号码还能不能打通。
我从不相信知识改变命运,也不信这样戏剧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是人生就是一场没有彩排的表演,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现场反应不会有重来。
假设是我,我也不知道我会怎样做,退学打工,还是在亲人的轻视中苟活,摧毁一个人真的很简单。
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可能她还在痛苦中困顿或许已经有了好的生活,无论怎样希望远方的你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