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相比于吴耀曾经待过的城市，n城对圣者似乎不怎么排斥，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同理，圣殿的触手也没能伸向这座城市。之前吴耀一直都认为这是因为n城实在是太小了，圣殿不值得在这里建一个分部。但是现在多少明白一点了，是n城的圣者太少了吧。

通过这些天在夜晚孤魂野鬼般的游历和对那些小混混的调研，吴耀才发现即使是这些有问题的烂人团体中的圣者比例也少之又少。

不过这似乎并不奇怪，如果不是鸦羽的提及，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来到n城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

是夜，华灯初上，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让n城重又充满活力，虽然有着宵禁约束着这些人的生活作息，但是却别想用这些来约束那些年轻人娱乐至上的行事主义。

而在一家名为“老张牛肉面”的面馆招牌上，有两位身着黑色皮衣的莫西干头被倒吊在其门牌上，两位发出的声音渐渐微弱，从一开始义愤填膺的咒骂到最后声泣泪下的自我检讨也不过过了一个小时。

因此而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摄像头闪光灯配合霓虹灯一起捕捉他们的耻辱。短视频博主和自媒体人欣喜不已，这些倒霉蛋的痛苦哀嚎会变为一个又一个点击量，最后转化为他们的粉丝数和收益数。

明天，又一个明天，这个时代从来不缺这些滑稽的小丑，也不缺以看小丑为乐的路人。

“看来圣者到底还是稀缺生物啊。”在面馆内部喝完面的吴耀心满意足地放下见底的面碗，“在真货面前装B的家伙，即使被吊起来也没有啥好可怜的吧。”

老张牛肉面馆是吴耀常去的一家面馆，这家店不仅味正面足还在于经营面馆的张叔和老板娘为人和气善良。

上次看到吴耀打完架头流着血跟没事人一样还来吃面后就惊讶地要送他去医院（虽然那并不是他的血）。而在那次之后吴耀就跟老张他们熟络了，因此吴耀点的面里经常被塞好几块牛肉。

而事情要从一小时前说起，两位从热血漫画里走出来的炮灰莫西干头出现老李面馆里，看到吴耀点了一碗牛肉面后也跟着各点了一份，但当发现自己面里没有吴耀那碗面里的牛肉多后，就开始在店里找起事来了，甚至把其他食客都吓走了。

听着两个小混混的瞎扯淡，吴耀本来不想管的，因为他很明白这两个小子可能只是从今天开始第一次做不良少年，其威胁的语句实在是过于生草好笑让吴耀直呼外行，还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是圣者。所以就一心吃着碗里的面，直至对方五官扭曲地把他的碗打翻在地，高呼“你还有心情吃面。”

“呵呵呵，年轻还真是好啊。我们这些老年人可没怎么听说什么圣者呢。”收拾刚刚打架惨局的张老板看上去大概六十左右，笑眯眯地看着吴耀，颇为欣赏地说道，“不过还是亏了你在这里啊，有时候就是有这样的孩子来找事。我跟老婆子也没辙呀……”

一旁收拾吴耀碗筷的老板娘瞥了一眼老张，示意他闭嘴，然后和和气气地对点起烟的吴耀说道，“不管怎么说，小伙子你还是把门口那两个孩子放下来吧，省得……”

“放是会放的啦，阿婆。但是要我心情好的时候再放。”吴耀把面钱放到桌子上，挥挥手拿起球棒就离开了面馆。

“这小子真有趣啊，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老张摸摸胡须，明显进入了遥想当年的状态。

“闭嘴！你还嫌你以前找的事不够多吗！现在好不容易金盆洗手安安生生地开面馆了，可别给我惹乱子了！”看着回想当面的老张，老板娘不容易故作生气地嗔道。

老张没有说什么，笑嘻嘻地收拾东西，反正马上也快到宵禁了，还不如提前打烊回家陪老婆子听听戏曲。

06

除去鸦羽的事情，吴耀在n城过的日子还算顺心，当然还有一件让他苦恼的事。

“哈？老板你这是怎么回事？原来30块钱的一包烟你要给我涨到100？，黑心也要有点底线吧？”

“借用”了两位莫西干头的机车后，吴耀径直来到烂尾楼对面的烟酒铺，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来说烂尾楼算得上是个绝佳住处，在遇上老魏之前，吴耀也暂时在这里歇脚。

“少年郎，这可不是咱想卖这么贵的。你要知道本来像【蠢包】这样的烟在我们这就很少有人买啊。”坐在小卖铺里的年轻人刷着手机，抬都没抬头，“而现在因为特殊原因，进蠢包也越来越麻烦了，现在就剩这一包了，爱买不……”

还没等年轻人说完，吴耀就提住了他的衣领，“你丫什么意思啊？区区一个卖烟的，口气还不小啊？爷爷我求着你卖的是吗？”

“等等等……有话好好说嘛……”老板戴着的苍蝇眼式的眼镜滑落至鼻梁下，随机胡乱抓起桌子上一包还没开封的烟，“这包价格实惠，也很不错的要不要……”

“要个屁啦！大爷只抽蠢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Cherry bread，直译樱桃面包，是吴耀一直抽的烟，但是不知怎么的后来大家叫着叫着就成蠢包了。

要说这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圣者们会经常购买，而且价格也不算贵，但是也因为种种原因卖的店家不多，不然吴耀也不会大老远跑到这个废墟的烂地方买烟了。

“听听听我说啦，这个烟叫冰眠，是最新上的烟！而且听说还有降温的功能哦！夏日限定的！”

“降温个屁啦！这什么玩意啦！难道冬天还有个专门取暖的烟……”

说到这里，吴耀眼前不由得浮现了酒馆里那个哈气搓手的娼妓，便松开了握着老板衣领的手。

【看那样子，是大概被喂了药吧，到这种冷热不分的地步……】回想起尼洛的话，吴耀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不会吧？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既然如此我们各退一步吧，六十块我两包都拿走了。”

还没等那位非主流老板站起身来反驳，柜台上的两包烟就被拿走了。

丢下烟钱后，吴耀骑着黑色机车消失在黑夜之中。

“抢劫啊！这是！”老板踢了一下柜台，却因没有控制好力度而疼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