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打电话叫我出来,我听着她电话里的哭腔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估计是找我来诉苦的了。
陈夏这姑娘眼睛漂亮,双腿细长,关键是皮肤好的不得了。我每天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自己脸上的青春痘,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青春都离我远去了,青春痘还长留与此,青春啊,青春,你他妈可真逗。
约得地方是一个小咖啡厅, 进门隔好远我那我就看见独自一人发呆的她,痴痴地望着地板,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冷冽。
突然,她朝我看了过来,眼光瞬间聚焦,朝着我吼道:你大爷的,让本姑娘等这么久,还不快过来!
我笑嘻嘻的问她: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好心竟然你能请我喝咖啡,这可和你平时不一样啊。我可先说好啊,我卖艺不卖身的!
“滚你的,白送我也不要!”
“好,到底怎么了?大爷我忙着呢。”
“是,大川”
大川,好久远的名字了。点了一支烟,我的思绪也回到了上初中的的那会儿。
陈夏和我是爸同事地孩子,以前住在同一个小区,上同一个小学,陈夏小时候特爱哭。可气的是她学习特别好,我考80的时候她考100,我考90的时候她考100,我爸妈一有空就揪着我的耳朵,叫我想她学习,从小我对她的怨气不是一点点。
到了初中,我和陈夏还是一个学校,只不过不在一个班上了。我们班上的座位是这样的,如果你爸是局长前4排座位自己挑,各种关系户安排完,学习好的就可以安排座位了。那剩下的怎么办呢?反正没有好位子了,你爱坐哪儿坐哪儿。有次一关系户把我们班上的“小诸葛”给打了,“小诸葛”是我们班上的第一名,每次考试都毫无悬念的考第一,唯一有悬念的就是他甩第二名多少分。话说他们俩打完架后老师狠狠得批评了“小诸葛”,那关系户就象征性的教育下,其实这件事大家都清楚,班上有个长的漂亮的女同学和“小诸葛”走的挺近,关系户暗恋那女的,看不顺眼接下来你们就都知道了。我看到“小诸葛”面无表情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坐下,翻开书,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他仿佛和平时一样,我坐在他旁边,斜了一眼,确实和平常一样,除了他捏紧着拳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就算你学习再好关键时候也抵不过人家有个好爹。
那件事后我就思考,学习好的被关系户压,那关系户怕啥呢?
大川伟岸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抗坝子,大川是我们年级的话事人。混混,同学这么叫他。大川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他在厕所里抽烟,看谁不爽抽谁,三言两语不爽就动手打成一团,赢了抬着头叼根烟出来,要是输了,咬着牙低头叫人,一定把场子找回来。
第二天,我成了大川的小弟。原因是我在上厕所的时候递给了他一包烟,妈的,25呢。给他的时候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抽死你丫的,傻逼!
当然,跟着大川狐假虎威的日子没过多久,陈夏就知道了。我记得那是个阴雨天,老天打了好多个喷嚏,愣是没下一滴雨。大川和隔壁班的良子对上了,约在厕所。我当时说起来是个道上的,其实我还是很怂,特别是我听到约在厕所这操蛋的地方,100的满格杀气顿时就减了一半。
克服心里万般不愿意,理智战胜了对厕所的嫌弃。等我到了地方,两队人正在叫场子呢,我赶到大川旁边,大川看到我来了,为了壮自己这边的气势,把我拉过来,朝着对面就吼:你们这群草包,还想和我们争年纪扛把子,老子告诉你们,我这哥们在警察局有人,上次就把一混混弄进去了,你们是不是也想试试?
对面的人听大川这么一吼,明显有些也是被拉过来撑场子的,他们就怂了。吼了几句,嚷嚷着说放学别走,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大川朝着他们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一群怂包子”
我正在庆幸这件事终于摆平了的时候,陈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拉着我就往教室的方向走。在众人的目光下,我就这么被矮我一头的女孩揪着耳朵,人生中的第一次群架还没开始就这么尴尬的谢幕.远方传来我的惨叫声:哎呦,你轻点儿!!
过了几天,我正在躲在语文课上看一本从地摊买的三流武侠小说,老师是一个快退休的男老师,我私下叫他管大爷,管大爷的头发稀疏,谢顶谢得厉害,他还喜欢穿一双鸿星尔克的运动鞋每天在操场上打太极,我们同学亲切得给管大爷起了个绰号:秃逼no.1。按照惯例管大爷这个时候正在讲台上瞌睡,我偷瞄一眼,果然如此。我正看的津津有味,里面的男主人公刚把美女从大反派手上救出来,下大雨衣服都湿了,男主带着女主找到了一个草庙,我正期待接下来有什么故事。
突然觉得一个黑影站在我的后面,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把放在桌角上的习题册飞速翻到第55页,右手收拾着我的武侠小说放到柜子里。一气呵成,做完这些的我,挺起胸膛,目视前方。同学们都看着我,我以为他们看到了我行云流水的动作,礼貌的我对他们投去了真诚的微笑。过了两秒,我慢慢转过头,管大爷正在看着我,他稀疏的头发不羁的搭在额头上,背着手对我同样报以真诚的微笑。
恩,我那天罚站了一下午。
大川每个课间都来我这儿取笑我。“看黄色小说被抓了吧,小子”
“去你大爷的,我看的是武侠,虽然带点颜色,绝对也不是黄的!”我一口推翻大川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