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乐不思蜀
1.
开学半个月不到,我已经相当习惯并逐渐热爱住宿的生活,这不禁让我回想起惨不忍睹的初三经历。
那时忙着应付中考,每天晚自习一回到家,我爸总会主动找我聊上十几分钟,还美其曰“了解我的心理动态,减轻我的思想包袱”。
一开始他会先装模作样地翻看我的课本,然后质问我为何它们比我的脸还干净,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会让他随便出题,几番交流以后他便败下阵来,因为他根本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后来索性只看语文,这个他很拿手,毕竟好歹也认识一两千个汉字儿。
起初我俩沟通还算愉快,他让我背诵书本里出现的所有诗词,从《将进酒》到《水调歌头》然后再是《沁园春·雪》,后来一度到令人发指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这些都被我一字不差地给应付下来了,他见难不住我,竟开始让我背诵冗长而无趣的演讲,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这黑小子当年声嘶力竭呐喊彷徨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几十年后,有一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差点没被他胡乱喊出来的话给折磨的死去活来,后来我扛不住了一度开始怀疑人生,只好跟我爸摊牌。
他微笑着问我从马丁路德金身上学到什么东西,我一脸懵懂摇着头说不知道,他便启发我再好好想想,好像我是一个无知的孩童,这种感觉特让人不爽,他见我心神失守便故作轻松地问道:“马丁有一个梦想,你呢?”
他记不住马丁路德金这五个字,便简化成马丁,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他俩关系很熟。
“考个好大学!”我违心地答道。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然后一脸潇洒地离开,那天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虚无缥缈的理想和遥不可及的未来,煞有介事的样子现在回想挺好笑的,当时我有个屁的梦想,当时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穿越然后拿胶带把马丁的嘴给封上,别让丫老是口无遮拦地演讲。
2.
现在住校了,情况有了很大变化,晚上再也听不到我爸明里暗里的启发,耳根特别清净,尤其是22点熄灯后跟黄俊肆无忌惮地侃大山,聊得唾沫横飞、口水直流,其他人为此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开始我集体意识不强,没能顾及他们的感受,有时当他们面感叹宿舍生活的美好,每次都会招来一群鄙视的目光,一般我都装作没看见,黄俊就不同了,他喜欢自作多情,明明不是在鄙视他,他非得把别人眼珠子往自己身上弄。
“说实话,我很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每周都想着回家,回个毛线——啊,好男儿志在四方,以天为被地为床,天苍苍,地惶惶,风吹草地现牛羊!”他东拉西扯出口成章,诗词被他改的面目全非,幸好听起来还算朗朗上口。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感到无地自容,一个个背过脸去不想搭理他,黄俊自找没趣,吧唧吧唧抽了根闷烟,开始有话没话地和我瞎聊,我说每周我也回家,他便拒绝再和我说话。
其实他倒是压根儿就不想回去,每到周末他都很纠结,衣服要自己洗,饭得自己做,他奶奶年纪大了,每做顿饭都要花费很长时间,他有些于心不忍,因此每次回去他都要里外忙活大半天,一刻也不得闲,为此,他曾无限伤感地对我说道:“我就看不得奶奶给我做饭,心里疼得慌!”
就冲这点,我俩便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其他人我不清楚,也无从了解,他们大多整日忙着学习,为长成一个金灿灿的麦穗而努力拼搏,经过长年累月的煎熬,没到高三身体就坏掉了,腰弯背驼脚抽筋,眼睛也坏掉了,看不清未来,当然也没什么未来。
3.
回忆过去其实是件很得不偿失的事情,再好的记忆一离开了特定的时间也就变得无关紧要了,只是内心的那点不甘在作祟。
多年以后,这帮身体垮掉的人却总爱怀念曾经的“苦逼”时光,他们感叹说那是一生之中最美好的“青葱岁月”,比如对黄俊视而不见的刘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高中时整日埋头苦学,结果阴差阳错考了一个二本学校,进入大学后仍继续高中的紧绷状态,妄想弯道超车,可惜他从高三开始就堕落了,自己认不清还以为能够重拾往日的辉煌。
工作几年后人越发变的矫情了,经常网发一些人生感悟,上传无数张S中的照片,下面配上足以让人肉颤的文字——当初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倒舍得花时间熬S中的陈年鸡汤,想想挺可笑的,后来彻底被恶心到了,我便把其“微信”给拉黑了。
不过,刘超当年确实非同一般,初中起便小有名气,中考全校第一,因此他不爱搭理人也情有可原,因为他也不需要,你、我、他在他眼里只是甲、乙、丙,和他住一宿舍半个多月我都还不知他叫什么,还是韩鑫不经意间告诉我他叫刘超。
4.
“他怎么叫这个名字?”我问道。
“你这话问的很有水平。”韩鑫愣了一下没好气地揶揄道。
“刘——超,‘刘’字分开来就是文和刀,一文一武,文武双全,后面还有个超越,唯我独尊,称霸天下,一统江湖,以后谁还能考的过他?”我开始信口胡诌。
“擦,这都能扯得上,你可真行!不过你不服气也不行,就他那“坐功”,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韩鑫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那当然,一般人也没那功力,五六个小时不抬屁股,除了要有大毅力外,还得有一个超大容量的膀胱,至少5000毫升。”
我的话刚说完韩鑫便笑弯了腰,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大爷的,你这张嘴太能扯了,跟陈然可有的一拼;改天到我们宿舍好好聊聊,我看你俩可以尿到一个壶里。”
“那可不一定,我个子高撒得远,你把壶儿放远点,陈然撒到撒不到可就两回说了。”
“你丫才把壶放远点,不声不响把我说成拎尿壶的了。”韩鑫一脸亲切地看着我,我俩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了。
“问你件事儿?”
“说吧。”
“陈然是不是喜欢李想?”
“错!”韩鑫的话让我心里一喜,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他纠结再三才回道:“他俩是相互喜欢。”
我很想揍他一顿,没这样吊人胃口的。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说说他俩的事儿呗,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干!”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顺手递给他一根烟,韩鑫接过来放在嘴上,我替他把烟点上。
“也没什么可聊的,我和陈然也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和李想初三时在一个学校,当时李想从外地转过来,就坐在他前面。”韩鑫抽烟姿势相当老道,显然已深得其中三昧。
“怪不得,我说李想怎么看都不像本地人,那——然后呢?”
“我有点渴了?”韩鑫舔了舔嘴唇。
“你快说,待会儿我请你喝饮料。”我和他蹲在操场边上的一个角落,背对跑道看着远方,怎么看都像是在拉屎。
“李想就是S城人,小时候随他爸妈去了北京,后来又回来了,她家就在学校附近,离国际酒店不远。李想刚转过来时对一切还很陌生,陈然你是知道的,向来不拿自己当外人,脸皮厚的都可以砌墙了,整天雷锋一样帮助李想,后来——俩人就好上了,只不过他俩还没说破,其实那层窗户纸我和陆羽早就看穿了。”
韩鑫喋喋不休,我也很兴奋,一瓶饮料换来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太划算了。
5.
“李想家具体地址你知道吗?”我追问道。
“我好像有些饿了。”
“待会儿一并请你,你别转移话题。”
“上个星期我们才去过她家,下次我带你去就知道了。”韩鑫很是有些得意。
“你都去过她家了?”我有些郁闷!
“这有什么,李想人很好,长的也好。”韩鑫答非所问。
“那是自然,不光是长相,主要是气质。”我一脸羡慕地盯着他。
“你和夏雪不也挺好的吗,我看她经常摸你大腿,你都没啥感觉了,现在我严重怀疑你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到底还能不能用?”韩鑫一脸坏笑地盯着我。
“滚蛋,哥们儿强着呢,不是,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摸她大腿了?”
“哈哈,露馅了吧,我说的是她摸你而不是你摸她,看来你惦记夏雪的腿也不是一两天了!劝你一句,莫想脚踏两只船,小心竹篮打水空——其实夏雪蛮好的可你竟无动于衷,真是暴殄天物;李想不怎么搭理你却死惦记她,人生真他么——对,矛盾。”韩鑫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让我很无语。
“我就随口一问哪就真喜欢上了,你可别瞎说!”我小看韩鑫了,他以退为进顺带骗吃骗喝,我竟心甘情愿,搞到最后还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别不好意思,又不是你一人喜欢,我也喜欢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丫头掉陈然心井里去了!不过——也说不准,陈然指不定喜欢夏雪呢!”韩鑫语出惊人。
“不会吧?”我心里莫名的一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认为李想好是因为没和她接触,要是一天到晚都和她一起再好看也受不了,好比天天吃牛肉,时间长了就会特别怀念猪肉的味道,你会想猪肉芹菜馅儿的饺子会不会更鲜美?”韩鑫滔滔不绝,口水喷了我一脸,我已经开始对他顶礼膜拜了。
“走吧,绕了一大圈还不是让我请你吃饭,说吧,是吃牛肉馅的还是鲜美的猪肉?”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韩鑫拍拍屁股挣扎着站起来,蹲了大半天腿都麻了,他摇摇晃晃地在前面带路,这人很有意思,嘴上不让你破费身体却已经不折不扣地开始行动了,心口不一还能如此坦然,挺可怕的,幸亏没和他在一个宿舍,不然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他能把我给吃破产了。
6.
黄俊病的越发厉害了,一开始我以为还是因为杨琳,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调整座位后,短暂的一周里他仿佛苍老了许多,身板不再硬挺走路腿都打颤,我觉得有义务去关心他一下,然而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仿佛一不小心就挂掉了一样,我坐他旁边都没正眼看我一下,我没好气甩他一巴掌,他立刻气喘吁吁地道:“你别惹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呦,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求你了,别来烦我行不行,哥们儿现在生不如死,哎——”他叹了口气,一脸的焦虑。
“最近你连球场都不大去了,至于吗,你以前可不这样,这可不像你!”我从他枕头底下掏出烟来,拿出一支颠来倒去地在手上旋转,黄俊急忙闭上双眼,他的头又开始晕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别老一人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说出来让哥们儿高兴高兴!”
“你怎么不说话?”黄俊紧闭双眼无动于衷。
“我死了,别搭理我!”
我很爱看他痛不欲生的模样,因此心情大好,同寝室的人都用很敬畏的眼神看着我俩,我让其放松,不要有心理负担,然而他们的眼神还是变了,都带着点恭敬的意思了。
“你给我滚,你是不想哥们儿好了是吧?”
“不是,你丫这么激动至于吗,不就一杨琳,为一妞儿单思成这样,可真够丢人的!”
“你知道什么就在这儿乱说,我他么太想哭了,大家都别拦着我,我今天要好好哭一场!”
“哭吧,只要你心里好受点就行,看你这样,哥们儿——真的,生怕——你——”
我一脸动情地说道,他竟然真的哭了,大家对此都震惊了,第二天班上就流传我把黄俊折磨哭了的谣言,连陈然都跑过来向我请教方法,当时我就踹他一脚,他也不生气。
7.
“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地关心我,不愧是铁哥们儿——”黄俊哭完后心情大好,其实我是生怕他哭不出来,他会错了意思,我只好笑了笑,听他给我大倒苦水。
其实这里面没杨琳什么事儿,一切还得从他的同桌胖子说起,他不止一次在厕所说过他坏话,而且特不巧,十之八九都被其听到了,胖子表面一言不发,暗地里却可劲儿地折磨他。
我对折磨人的手段向来非常感兴趣,黄俊咽了口唾沫一脸愤慨地说道:“你是没看到,这孙子心眼针尖那么大,我不是背地里发了几次牢骚吗,他就——”
“你丫那是发牢骚阿,把人损的一无是处,要换做我早一脚把你踹粪坑里了。”
“不是,你到底哪边的,你还有没有立场?”黄俊来了脾气。
“我只站在正义的一方,快说,他怎么折磨你的?”
“这孙子背地里使坏,你丫不知道他屁股有多大,和他坐一起我算倒八辈子霉了,一节课四十分钟,大半个屁股基本都处于悬空的状态,一条腿蹲马步一样单着劲儿,你不是奇怪这两天我为何不去打球了吗,腿酸跑不动,这憋屈我都没处说去!”
“就这些?我觉得你想多了,或许胖子不是故意的,他身体条件在那儿,想把屁股收紧也办不到,先天条件在那儿了!”
“反正我受不了了,明天我就和老刘提,再和他坐一起我还不如去死!”
黄俊转过身不再说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晚自习我把黄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学给夏雪听,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为此,我的胳膊腿又青了一大片,逗她开心一点好没落反倒弄得遍体鳞伤,一点都不划算。
8.
第二天,黄俊真找老刘谈心去了,他直奔主题,把昨天跟我倾诉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还指了指自己的腿和瘦削的身板,老刘一脸懵懂,他便压住怒火说他小腿经常抽筋,一个星期不到都瘦了十五斤,老刘笑着讽刺说难道肉都跑胖子身上了吗,这种态度听的黄俊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俩彼此沉默了好久,黄俊心有不甘,只好说和胖子坐在一起无法安心学习,长此以往他就堕落了,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当然也怪老刘不了解他,S中第一次月考结束后一切才真相大白,黄俊成绩实在太差了,老刘第一次觉得被忽悠了,憋了一肚子气,好几天都不大高兴,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夏雪告诉我的,为此我暗笑了好久。
老刘装模作样想了半天,没有立刻回复他,只是让他先回去等消息,黄俊急的差点没跪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刘主任,我——我,你——你答应了吗?”老刘没做声,黄俊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夏雪知道后倒是很开心,一整天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笑的我身上发毛,我很后悔告诉她这些,现在她在我面前越发肆无忌惮,一点都不矜持,陈然还时不时地说几句闲话——呦,挺会逗女孩儿开心的啊?
9.
老刘思考再三还是兑现了诺言,把他安排跟刘超坐在了一起,这样他的成绩就没理由退步了,而且刘超身体也足够单薄,按理黄俊也该心满意足了,但半个月不到,他就再次找到老刘申请调回原位,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则一脸痛苦地说道:“别提了,跟他坐一起半个月就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说谁能受得了?”
黄俊脸色苍白,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
“他学他的你玩你的不就结了吗,你也不是话唠,不说话能死阿?”
“死倒不至于,反正比死还难受,还记得那次我夺他报纸吗,他记仇了,一直也不和我说话,其实我也无所谓,就当落个耳根清净。前天晚自习,对,就是前天,我问他借小刀削铅笔,当时他正在做英语试卷,我跟他说‘小刀能借我用一下吗’,这话够客气吧,他却装作没听见,我又重复了一次,他依然装聋作哑,我再三发问,话还没说完他竟冷不丁地转过来盯着我,你不知道有多么吓人,我竟没看到他的黑眼珠,白眼能翻成那样我还是第一次见,现在我还后怕呢!”
黄俊心有余悸的样子特别搞笑,我觉得自打进入S中他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刀借给你没?”
“借——了,他说以后不要打扰他,需要什么自己动手;前后半个多月,就和我说了这么句话,我他么都要崩溃了,每天如坐针毡,有时汗毛都立起来了,你看——哥们儿是不是又瘦了,现在腿倒是不抽筋了,心却不得劲了,一个劲儿地打颤,晃得我都快不行了,仔细想想,还不如和胖子坐一起,睡觉时好歹能有个肉垫,刘超整天不吭声,无声胜有声,心里瘆得慌。”
“那还是抓紧换吧,以后在宿舍也不要轻易得罪他,这种人平时不怎么样,一旦爆发起来够你喝一壶的。”我给黄俊提了个醒。
“明天我就搬回来,其实,哥们儿也不是怕他,只是看不惯他那眼神,觉得别扭。”黄俊掩饰着心里的恐慌,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
“我理解,你这不是害怕,主要是气馁。”我安慰道。
黄俊对我的话上心了,此后无论是在班级或是宿舍,看到刘超他都绕着走,刘超存在的地方他都会退避三舍,后来这成了一个奇观,私下里我们没少嘲笑他,夏雪也特关注,每天都追问我关于黄俊和刘超之间的最新剧情,我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她便深深记在脑海里,有时上课时会情不自禁地发笑,每次都会连累我被罚站,其实没我什么事儿,但却屡次当了替罪羊,用韩鑫的话来说:“你丫上课时又说什么流氓段子了,活该被罚!”
“不是,是夏雪在笑——”
“她会无缘无故的笑吗,还不是你丫干的,活该——你!”
夏雪见我整日眉头紧锁,心里很愧疚,她曾多次凑我耳边给我道歉:“梁衡哥,别怪我,我跟你闹着玩的!”
我不想理她,她便朝我耳边吹气,身上的香气轻飘飘地跑到我鼻子里,少女特有的味道让我心跳加速,这一幕被李想看到,她冲我眨了眨眼,我急忙表示一点都不生气,她便很开心地拉着我胳膊。
我觉得完了,李想肯定误会我俩了,因为她在笑,而且是轻轻地笑。
黄俊死不要脸地搬了回去,为此跟胖子说话都有些低声下气,胖子本来心里都是怒火,但他生性胆小,因为过于肥胖几乎没什么朋友,因此时常感到孤独,现在黄俊主动投怀送抱,他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是面儿上故作冷漠。
几天过后俩人就和好了,胖子尽自己最大可能给他腾位置,黄俊很满意现状,时不时说点黄色段子给胖子听,听的这孙子都入了迷,一个星期过去,俩人已经互称知己,加之都不爱洗澡,臭味相投形容他俩再合适不过了,黄俊由此悟出一个道理:人需要不断选择,有比较才会有发现,有发现才会有改变。
现在他的状态就很好,简直都有点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