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呆了许久的云南,孤身来到上海。放弃了自在洒脱的业务销售,来到一家餐饮做服务员,对此别人很是不理解,有时候我自己也是郁闷。
我爸和我舅舅在云南临沧市不同乡城做代理商,我在昆明发货,我可以代理他们拖欠一个月款额,他们可以帮我提升业绩,两者相得益彰。后来种种原因,一怒之下辞去工作,(具体原因我也不多说了)背上行囊,踏入了上海滩。
为此我舅舅天天电话骂我脑子进水了,我离开后我爸也把店给关了,货源很多,但可信的除了我还有谁呢?
我舅舅不屈不挠,生意则是越做越大,而我却沦落为基层的服务员!
我做服务员这一行也是诸葛亮摆空城计——无奈之举。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没有相过自己会沦落到一个服务员的地步。我讨厌对人低三下四,同样是人,社会平等,何以为何要像他人低头?
所以离开云南后,好友向我推荐服务员,我当场拒绝,自己再怎么不景气也不会做服务行业。
来到上海后第一时间我找到了好哥们柳易,他现在工地上做活,电缆安装,算是电工,我跟着他在工地呆了一天,内心几乎崩溃,面朝深井背朝天,六月份的上海犹如被一层蒸笼笼罩,火辣辣热,我掐腰站那看别人工作时,已汗流浃背,其工作人的艰辛更是不言而喻。
住在工地上的日子让我看到了工人的艰辛,同时也明白了‘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住了两天暂且安顿好了以后,我开始出去找工作,我可不能天天在这蹭饭吃。
我面试了很多工作,有销售的功底,所以我会留意一些销售行业的工作,事与愿违,好一点却不管吃住,只因来的匆忙,盘缠所剩无几,对于这种囧态只得放弃不管吃住工作。
管吃住的销售行业很少,都是些电销和网销。通过电话和网络促成交易。换位思考,当我接到有推销保险或者销售红酒的电话时,我会直接挂断,有时会忍不住骂上几句,在我眼里,他们多半是骗子。所以我对这类人是计较讨厌的。
让一个讨厌电话销售的人去向别人电话销售,这算不算讽刺?
转悠两天之后,失望之余想起了住在鹤沙航城的好友小程。跑了两天也累了,自己何不去他那一趟,毕竟毕业到现在一直没见了。于是搭乘十六号线经过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下车出站之后,远远发现小程早已等候在那里。
看样子他混的不错,都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了
(围车饶了一周,呵~全景天窗、真皮座椅、自动导航、防抱死刹车,车打着火时,声音轰轰作响,看样子马力十足。就是他么的打火有些费劲,电打火坏了,连续踹了好几脚车才打着。望着排烟筒后犹如妖怪出世般的黑烟,我只是微微一笑了之。)
车的喇叭好像‘放假’了,只能用人工服务了。路上若遇行人,见小程扯开嗓门“嘿~麻烦让一让~”
坐在这样的车上,听着轰隆轰隆的声音,望着身后绝尘弥漫的黑烟,仿佛骑在一枚火箭之前,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车子进一处小区里,终于下了车,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着实纳闷:“挺平坦的大道,为什么让他开的跟坐过山车一样?”
小程熟练的扎好车子,我跟着他走进一处楼前。
小程边走边说:“我房子有点乱。”
“哪里话,你以为我来渡假么?”说完时我还在想,小程倒是客气啊。
当门打开那瞬间,我彻底石化了,一室两厅的房子,没有华丽的装修,只有满地的工具。
什么不锈钢钢管、电焊、切割机等等,我天真的问了一句:“你没事研究钢铁侠呢?”
小程笑道:“你美国大片看多了,我可不研究钢铁侠,焊防盗门窗。”
走进房内,望着满地器材,我垫着脚步 ,一步步慢悠悠走进里房,短短几步路,跟踩木桩行走一样,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把我带到房间内,小程要出去工作,让我在此等他。
等小程走出后我仔细环绕四周,房子如果装修一下,应该不错,但上海的房价那么昂贵,就凭脚下这堆“废铜烂铁”实难换一套房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小程租的,而且租下这套房子的还不止他一人。
房子倒是新房子,但里面极为简陋,除了两室各分别放置一张床和满地零件外,别的再无其他东西。而且只有大门有个防盗门,里面所有的小门都没有安置门,就连卫生间都没有。
看到这我不禁一笑,一个专业做门的,自己房间竟然没有门,果然是:
“泥瓦匠,住草房、
纺织娘,没衣裳、
卖盐老婆喝淡汤;
种田的,吃米糠、
炒菜的,光闻香、
编席的,睡光炕!”
到了傍晚小程回来,然后换了身衣服,要带我出去吃饭。我们来到一处自助烤肉餐厅,喝扎啤吃烤肉。
我们那天聊了很多,也喝了好多。当他知道我是来上海找工作时,醉醺醺的说道:“工作好找,就看看你愿意不愿意做了。咱们都是普通人,不要想着去大楼上坐空调办公室,不现实,只要脚踏实地,哪里都一样。”
这句话对我的感触很深,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当初听时并没有在意罢了。
小程又道:“这里不远有个华硕电子厂,你实在找不到工作可以去厂里看看。”
我知道小程是好心,可是我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不是滋味。枉我堂堂七尺一男儿,进工厂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那天喝了很多,两人踉踉跄跄回到小区房门口,他虽醉,但路熟悉。一步一步跨过满地零件,走进里屋,而我却惨了,本就头重脚轻的我,一不小心踩在一处短钢筒之上,呼啦一下,人仰马翻。
里屋内除了小程又走出一人,俩人一起把我扶起,第二天我才知道,那人是小程的哥哥。他们俩人挤一个床上,让出一间房让我居住,第二天清醒之后,很是惭愧,他们忙碌一天那么累,床是那么小,他们俩挤在一起一定不舒服,为了不连累他们俩,我向小程辞行。
而小程却一个劲挽留,我还是依然决定离开。他送我到地铁站,望着他恋恋不舍目光,我心中不禁叹道:“你们哥俩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回头一定请你们哥俩吃顿大餐。”
因为我知道他们日子并不好过,每天吃些快餐之类。等着,我会请你们的,我相信这天不会太远。
满世界提交简历,找了一星期工作,投出的简历犹如石头撇去大海,杳无音信。有音信的不符合我要求。
眼看盘缠花尽,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和无奈。上海的傍晚显得那么凄凉和喧闹。一个人漫不经心的来到房顶,抱膝而坐。遥望着远处家长的方向,但悲的是隐藏在星空之中,心里无限惆怅。
茫茫大上海,竟然无立足之地!
这时候我想起了父母,妹妹和弟弟,他们的面孔很清楚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于是我掏出手机按起了号码。
嘟~嘟~嘟~
电话拨通了。
耳边想起了母亲熟悉的声音,当闻听到母亲声音时,我心里却是一丝酸楚,感觉眼眶湿润。
男儿流血不流泪,如果泪水滑下,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妈妈的声音永远那么慈祥,和她说话时突然无比后悔,不该那样任性,遇事冷静,不该和领导顶撞,以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真是‘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我妈也没问我的状况,都说母子连心,这句话倒也不假,我妈似乎知道我的现状,只是问你现在用的哪个卡?是老家邮政还是外地中国银行那个?
我问做什么?
只听电话那头语重心长的说:“外面和家里不一样,用钱的地方多,而且工作也不好找,人家大学生遍地都是,都找不到工作,你才高中,估计找工作更难。还有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了,别一言不合就生气……”
听着这些话不禁潸然泪下,本努力不让自己流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突然对着电话说道:“妈,这里是上海,工作太多了,只要你愿意做,工作一大把。”这些话在当时我想都没想,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口。紧接道:“我早就找到工作了,在一家餐厅做传菜员。一切挺好的。”
对于我的回答我妈似乎感觉有些意外,柔声道:“那就好,能养活住自己就行了,在哪干都一样,等十一月份回来就行!”
“我知道!”
挂完电话后我果断找到了好友老冯的电话,给他要了那家餐厅的负责人号码。
至此踏上了不一样的上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