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第一个汉字是“一”的,恭喜你,你和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文字学者看法一致。学者们认为,受经济扩张需求的驱动,文字诞生了。然而,鲜少证据表明古埃及、中国和中美洲的古文字与其有关系。
最早的文字,源于自于象形文字。距今6500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是世界上最早的文明之一。而苏美尔人公元前3000多年前创造的楔形文字,也被认为是最早的文字。安德鲁•罗宾逊甚至大胆地推测,关于书写的想法,是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逐步传到中国的。他说,既然印刷术历经600-700年,才从中国传到欧洲,造纸术甚至花费了更长的时间,为什么文字的想法就不可能从美索不达米亚传到中国呢?
他的推测实在大胆,也缺乏靠谱的依据,但从全世界范围的语言族谱来看,也并非不可能。就好比,不管日本人高兴与否,他们的汉字源自中国;不管英国人爽不爽,茶也来自中国。与此同时,佛教来自印度,而马克思主义不是在中国发源的。这,就是人类和历史,不容我们的主观意志而改变。
鉴于此,我决定暂时搁置追寻第一个汉字的幻想,看能不能另辟蹊径。我转向另一文字体系,想看看表音文字第一个字母的来源,却意外发现西方学者也同样充满困惑。
西方文明源自古希腊,但没有人可以解释,希腊文是怎么开始创造出第一个字母的。甚至于,关于用字母来创造文字这个想法,是如何在希腊建立前的社会出现的,也无法追溯。许多学者穷极一生探寻,均未找到答案。他们不停追问:
文字是某个个体的灵光一现,还是众人智慧?
文字是否贸易往来达到某种程度的必然结果?
文字是否都源自于美索不达米亚?
……
看到他们如此困惑,我也就放心了。
据罗宾逊说,第一个字母是这么来的:传说,一个北叙利亚的迦南男孩很聪明。他因烦透了学习复杂的契形文字,便借鉴埃及象形文字单辅音的方式,创造了闪米特族语言的基础辅音。也许,他某天在街边的沙土里,画下一个房子的简单图形,“beth”,于是 “b”就成了第一个字母。
这跟我们仓颉在街边画鱼的故事,多么神似!不同的是这个男孩并没有四只眼睛,他只是够聪明而已。
到此为止,为避免成为那些穷极一生找不到答案的学者,我决定完全放弃寻求第一个汉字的天真幻想。转而谈一谈文字的诞生,或者更准确地说,聊一聊汉字的起源。
裘锡圭在他的《文字学概要》中,一开篇就说了文字形成的过程。他认为,文字产生前,人们使用画图来传递信息,但这只是文字画,并不是文字。任性地非要说文字最早源于结绳,其实很难令人信服,用一、二、三画来表示1、2、3,到了4,还能勉强画个:
但按照这个逻辑,想画一百就很麻烦了。所以,这些都不是文字。
裘先生说:“当社会发展到需要纪录语言的时候,如果有关条件都已具备,文字就会出现。”因资料不充分,裘先生没有具体明说汉字始于哪个时期。但迄今为止,国际上比较有共识的说法,是汉字产生于殷商时期,距今约3500年。对汉字历史有兴趣的,可以到河南安阳,看看殷墟,再参观参观中国文字博物馆,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