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是认识自己属灵的贫困,灵修是再次进入苦难、黑暗和无助,再次经历绝对的惊讶,和对福音的信靠。
灵修不断地提醒我们,我们是因着软弱而被拣选(林前1:26-31)。灵修意味着新生命是在不断地认同这软弱、承认上帝在基督里隐秘的工作而得以成长。
一些当代的、道德主义的灵修,却充盈着一种灵性的自负,尤其当他们错误地将这些或那些外在的形态,视为灵性生命的指标时更是如此。他们泛滥成灾地,夸耀自己与主耶稣的亲密关系,陶醉在某种想象出来的丰盛里。这种灵修观,不自觉地将成长视为成就,从而否认了自己在灵性上的全然无能。因而也否认了基督的死而复活,在当下这一刻之于自己的绝对必须,绝对惊讶,和对自己难以完成的顺服和信靠的绝对要求。
然而,上帝拣选他仆人的标准和方式,乃是他们恒长所遭受的羞辱,和内心的困顿与惊慌。
换言之,假如有两个基督徒,他们的灵性生命的差距,无论看起来有多么明显而悬殊,当他们真实面对福音的那一刻,他们在基督里的地位与关系,事实上并无差别。他们若是诚实的,他们就将同等地面对自我与基督之间的绝对深渊,认识到唯有基督的十字架,才是跨越这一深渊的、外在于自己的功德。他们也将同等地体察到对自我的绝对否定,和对福音的、前所未有的信靠。
在某一个意义上说,灵修就是从零开始。灵修就是重新去死,重新去活。
在福音里,基督以自己在完全的人性中的怀疑、痛苦与贫穷,承担了作为后来者的我们的一切怀疑、痛苦与贫穷。灵修,就是在每一个新的处境和心意里,反复进入和经验这一切。从而使自己破碎而不确定的每日的人生,与福音的权能须臾而不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