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肩花神说》第3章 大师傅哪有不抽烟的

《铁肩花神说》

第3章:  大师傅哪有不抽烟的

        阿龙哥无比感慨,心想涉世未深的自己技术上刚刚起步,如何才能够跻身于高手如云的建筑机械厂?目前为止,也没感觉到老大的具体意思,思虑至此,不由得心生怨念:师傅啊,师傅!也不知道你咋弄的,这人托人的事儿,会不会不靠谱啊?

        阿龙哥越想越是心中没底儿了。

      “阿龙,你怎么了?眉头紧锁的看似你有啥心思?”胡婶儿好奇道:“喝口水吧,我看你把个搪瓷缸儿捧到现在,也不烫啊,我刚刚喝过了,昨天下班时就烧的,天热,提前准备了”。

        阿龙没说话,尴尬的喝了口水,再喝一口,再喝一口……

        “阿龙,你有心事?”胡婶儿追问道:“和你胡婶儿可不要见外啊,你知道胡婶儿我早就当你是自家孩子的啊”。

          阿龙退无可退,说又不能说,走又不能走,心里倒也想换个地方掩盖这内心的忐忑,不由得又续了大半搪瓷缸儿,继续喝,继续喝……

    “你这是有多渴啊?”胡婶儿有些不悦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还和老大说你是个有主见的、有能力的、也特别肯吃苦的孩子,看来,我倒是有些说早了……”

        胡婶儿吐槽不已,自顾自地越说脸色越不对劲儿。

        阿龙哥心里有些迷茫,有些失望,有些忐忑,甚至于还有些小小的怨念:师傅啊,师傅,你看你弄得……唉……

        被胡婶儿追问吐槽了一番,阿龙哥只是尴尬地喝水,继续喝水……再来一瓷缸吧,似乎其他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隐约尿意袭来,这回是真的要上厕所了,阿龙哥道:“胡婶儿,我还是我,还是你了解的我,有机会我会再来向您请教的!今儿个我来上个厕所,都耽误了这么久了,任厂长和韩主任会有看法的,我上个厕所就要去找他们了”。

        不等胡婶儿表态,阿龙哥装着尿急的样子冲进了仅仅十多步之外的小单间厕所,这下,我就临时解放了……

        使劲儿地挤了挤,总算挤出了一些……阿龙哥心道:我来上厕所的,怎么的也不能撒谎的嘛,哈哈,哈哈哈……终于挤不出了,这才想起来二位领导还在戴二宝那儿闻那股子怪异的臭味呢。阿龙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了,还是赶紧找他们去吧。

      “胡婶儿,得空了我再来请教您”阿龙哥三步并两步路过了胡婶儿的仓库后偏门门口。

        呼哧、哐,呼哧、哐的声音又渐渐钻入耳朵,阿龙哥实在有些抗拒那股子怪异的臭味,就伸出左手挑开挂在热锻车间门口的厚重的藏青蓝隔音棉被,探头往里瞄了一喵:人呢?怎么就剩了戴二宝一个人?敢情就这十来分钟光景,二位领导也吃不消了吧?

      “阿龙哥!”戴二宝发现了阿龙哥:“你才回来啊?任厂长和韩主任回去了,他们说你可能掉到厕所里了呢”。

        阿龙哥?阿龙哥是你戴二宝喊的么?今儿个怎么就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儿呢?先是任厂长问都不问阿龙就和戴二宝说给他送徒弟,现在戴二宝倒反过来了,喊上他阿龙哥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呢?哪有年纪大三倍的老师傅称呼一个十七岁的娃娃徒弟叫做“阿龙哥”的?

        疑惑归疑惑,阿龙哥回道:“戴师傅,谢谢你了,我这就找他们去了”,阿龙哥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儿,估计戴二宝都没听到,就看到阿龙哥飞奔而去……

        厂办二楼,任厂长没在,那个老大倒是在的。

      “阿龙,任厂长去老厂了,估计中午饭前会回来,你们中午碰个头吧”老大又道:“你没事儿的话多去韩主任和仓库胡婶儿那儿坐坐喝喝茶”。老大自顾自的看着他手中的报表之类的文件,头都没抬,他是怎么发现我进来的?余光?脚步声?阿龙哥心道:邪性啊……这些人精儿都是武林高手么?……

        不想那么多了!阿龙哥回道:“好的老大!不,好的!石厂长!”

    “诶呀?你个细怂儿!谁告诉你我是老大的?我是石炳贵,叫我石厂长就行了,可别学他们,弄得像个黑社会似的,这可不好,改明儿我要批评批评他们……”石厂长终于抬头了,他目光中尽是志得意满,话语温和又不失威严。

      “喏!我这儿有两包烟,你拿着”石厂长接着道:“烟是介绍信啊,没烟事儿不成啊!你记住了,厂区里,除了厕所和脚踏车棚里,热锻车间,还有食堂、办公室可以抽烟,其他地方只允许发烟,不允许点着烟,这是规矩!你下去吧”。

      “知道了,石厂长”阿龙哥回道:“不过,您这两包群英会我可不能拿,我都没买烟发给您,您反而给我香烟,我……”阿龙哥被石厂长这样一弄,直接整不会了……

      “没事儿的,你拿着吧!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人,你现在得到的,自然是有人替你付出过了……”

      “石厂长!我不明白您的话”阿龙哥心里惶恐,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呀,年纪轻,要学的东西太多了!等过两三年,你就明白了……”石厂长语气低沉、目光温婉,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似乎就是在对他自己家孩子说话一样道:“你可以不抽烟,最好也不要学抽烟,不过,你得随时随地的口袋里有烟,你是小辈,随便遇到个人,都能够当你的师傅,可不能慢待了这些师傅们,他们是百人百性、各人各脾气,无论你遇到啥事儿寻求帮助,只要香烟一拔,基本上他们就不好意思拒绝你了”。

      “哦,原来如此”阿龙哥心里这倒有些明白了:“石厂长,原来有的师傅耳朵上夹满了香烟,牌子还不一样呢,我说怎么都被汗水浸湿了也不抽呢”

        “大师傅哪有不抽烟的啊?”石厂长笑道:“哪怕他们真的不抽,也只是碍于厂里的规章制度不允许在车间里抽”,顿了顿又道:“你记住了,耳朵上夹的香烟越多的,证明带徒弟越是用心的,这样的大师傅本事自然不会差,当然了,不能光凭香烟看人,有些大师傅不显山不露水的,藏得深呢,你发群英会可能打不动他们的心哦,我这儿只有群英会,不过,他们知道你这群英会是我给你的,自然不会不接,哪怕我给你雪峰烟,他们也会开心地接……”。

        一包烟,嘠许多文章呢!

          阿龙哥被这香烟理论深深吸引了:“石厂长,阿龙太感谢您了,您是阿龙的贵人,假如没太耽误您工作的话,阿龙想经常来聆听您的教诲!”

        “你呀,别急!先跟着任建明跑一段日子,当然了,你也可以自己选个岗位,几个车间或科室、仓库都可以去了解了解,也不要急着啥,你年纪轻,还不是赚钱的时候”石厂长又笑道。

        “石厂长,我就是家里穷才来上班的,不然我就继续上学了”阿龙急道:“再说,我不上班哪有钱买香烟孝敬大师傅们呢?”

            叮铃铃,叮铃铃,石厂长拿起电话:“我是石炳贵,有事请讲!”……阿龙哥静静地等着石厂长接电话,这时候有空观察办公室里了:那个角落的老女人,那个秃顶的老花镜,那个精干的秘书模样的人,各有各的事儿。墙上各种荣誉奖状,党委宣传图画,门口一座报纸架,几个塑料垃圾桶,有些掉皮儿地砖,报纸架旁边的墙上一排钉子,应该是挂雨伞或雨衣的吧,隔着两张对向的办工桌往外一看,窗明几净的,旧是旧了点儿,氛围不错!那个老女人可能是总账会计,秃顶老花镜应该是总工程师,精干的中年男人应该是秘书吧……

        “刘秘书”石厂长接完电话道:“中午阿龙在这儿吃饭,你让任建明带他去食堂,你去厂门口的汇龙酒家前台拿两条群英会,记到我账上,一条给阿龙,一条放我抽屉”随即补充道:“我等会儿出差,这次任建明就不要去了,让他带阿龙熟悉熟悉各车间情况,在一线锻炼几个月”,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阿龙哥受宠若惊!都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呢,石厂长已经下楼去了。

      “阿龙哥,喝茶!”刘秘书小心翼翼地端来一搪瓷缸茶叶茶,热气腾腾的,放在了石厂长办公桌上阿龙哥的客座位置:“阿龙哥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刘秘书也下楼去了。

        偌大个厂长办公室,突然热闹起来:“阿龙哥,阿龙哥,以后我们就叫你阿龙哥啊……”

          那个老女人,差不多可以做我大娘了,那个秃顶老花镜,年纪更大,怎么就异口同声地叫我阿龙哥了?阿龙哥心里惶恐又无助:“可别,可别!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您二位可不能叫我阿龙哥,会折了阿龙的寿命的……”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阿龙哥受委屈了,都怪胡婶儿藏得太深,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谁知道阿龙哥是老大的人啊”两个势利眼略显老江湖貌似约好了的台词道。

        “是啊!邱会计,我们老糊涂了……”

        “是的啊!傅总工,我们都老糊涂了,这个该死的刘秘书,啥的都没透露一点儿,还有那个任建明,真得要拎拎他耳朵了……”

          “可别,可别!”阿龙哥紧张道:“为了我不值当啊……”

          阿龙哥话中有话,这两个老江湖岂能听不出来?

      “都怪我啦”老女人邱会计的声音中夹杂着懊悔道:“傅总工,傅大哥,您也抽烟的,您还有么?”

      “有啊,有是有,不过开过头了,早晨开的,还有十来根儿吧”

      “征用了!”干净利索的三个字,只见老女人邱会计立马起身冲到秃顶老花镜傅总工的办工作边儿,伸手就从傅总工胸口的白色“的确凉”衬衫的钢笔袋里把大半包群英会提溜了出来,顺带着把钢笔套儿刮出来了,直接从袋子口滑到地面砖上,钢笔头儿在袋子口慢慢地印出了一朵湖蓝色的小花儿……

        “你强盗啊?”秃顶老花镜傅总工怒道:“我不会发烟啊?要你发?”他还没发现钢笔套儿掉地上了,更没发现钢笔尖儿已经在袋子口印出了一朵湖蓝色的小花儿。

      “小心,钢笔套别踏坏了”阿龙哥眼疾手快,立马一个箭步上去踢开钢笔套,然后弯腰捡起钢笔套自言自语道:“英雄牌的”,随即递给傅总工:“您的钢笔套儿”。

      “看你毛手毛脚的”傅总工佯怒道:“能不能……”一句嫌弃语气的能不能,而后立马就突然暴跳起来:“哎呀,我的“的确凉”衬衫啊,你个死会计,你看看,你看看……”

        傅总工从胸口的钢笔袋中抽出钢笔,右手的食指、中指、大拇指指也都被染了湖蓝色,把钢笔的墨囊套儿处捏到左手,然后右手摊开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抱怨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嫌弃得不得了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邱会计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龙哥见笑了,我们这群老家伙,唉,说出来也不怕你阿龙哥笑话,我们平时嘻嘻哈哈惯了,没个轻重,阿龙哥别往心里去啊”。

        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又不是我的衬衫被墨水染了色:“邱会计见外了,哪里话,哪里话,来,傅总工,给你”阿龙哥已经把钢笔套递给了对方。

        “您二位可别为了我这个小毛头儿不愉快,这样我就罪过了”阿龙哥适时地劝慰道:“赶紧脱下来洗洗吧”。

        “洗?洗个屁啊?等会儿我要去人家喝喜酒,洗了我穿啥?我就穿个厂服外套?里面儿空心儿的?”

      “谁让你把厂服外套脱了的?又不热,你就是臭显摆”。

      “我臭显摆?我显摆啥了?我要显摆的话,你给的那一件我今天就穿了”突然间,傅总工觉得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至少在阿龙哥面前不该说的话。

        这就尴尬了,大写的尴尬啊!

        本来承认错误道着歉的邱会计,现在面红耳赤,那么大年纪了,竟然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找哪儿有个稍微大一些的地缝儿,她要钻进去啊……

          阿龙哥被这精彩的一幕也是弄得无比尴尬,这尴尬,也快要大写了!

          再看看傅总工,颓然瘫软在他那软靠背的细高脚木椅子上,幽怨,痛惜,无助,似哭非哭……

        回头看看邱会计,木头一般杵在原地,那神情,活像一个待宰的羔羊,又害怕又乖巧的怂样儿……

        阿龙哥心道:“真是两个活宝”……我要你发什么烟呢?石厂长发的烟我都没接,你们明明知道我不抽烟的啊,真不知道你们无来由的给我发啥门子的烟?简直了……无语……

      “阿龙哥,我……”邱会计壮了壮胆儿道:“一早的时候,你上来,我们嘀咕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你也太年轻了,难怪我们会怀疑的,真的唻”。

      “阿龙哥,真的唻”傅总工也附和起来:“主要是你太小了,我家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啊,他在技工学校学机电一体化,全日制的,谁想到你这么小就出来上班赚钱啊?老大也没提过你啊……”

        “是啊,你看任建明,他都三十好几了,老大把他挖过来时也有二十八呢,你比任建明来的时候还要小到十岁吧?”

        不得不说,两个势利眼活宝真的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阿龙哥心里有些不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闪光点,就看您们这样的大伯乐如何相马喽”

      “哎呦喂,我的个乖乖”两个势利眼活宝同声道:“我们这是阴沟里翻了船啊!看你人小鬼大呢”。然后他们对视一眼,旁若无人的感慨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老喽,不服不行啊……”一阵阵唏嘘嗟乎,一阵阵啧啧称奇……

      “楼下都听到你们了”咚咚咚的外楼梯由远而近:“感慨啥呢?咦?邱会计抽烟了?第一次啊!哈哈,哈哈哈”。

      “刘秘书,你别消遣我了”看到刘秘书进来了,邱会计貌似得到了解围一般:“你回来得好,我就是想单纯的赔个不是,可我没烟啊,就想着征用点儿烟,借花献佛,可哪成想,唉……”

      “你个妇道之人,发什的神经?还发烟呢?”傅总工气疯了似的道:“我不会发烟?要你发?拿来吧你……”嘴上说着,手就伸过去一把夺过那大半包群英会拿在左手,从开了一半口的底部轻轻用右手食指勾住大拇指往上一弹:一声清脆的空响,嘟!两根烟从烟盒里陡然跃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傅总工左手一紧,恰到好处地截停了下面一半的烟枝,随即伸出左手向阿龙哥道:“阿龙你先来……”同时他右手摸向自己的右边裤腿斜插的口袋掏火柴。

      “我不会抽烟的,傅总工,您客气了!”阿龙哥双手抱拳做了一个拱手礼:“没学过,刘秘书您请抽……”阿龙哥借花献佛地伸出了左手摊开手掌向刘秘书示意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秘书把两条群英会往大办公桌上一搁,左手接烟,右手就捂向了傅总工划开的火柴靠近烟头儿的位置,嘴里含糊不清道:“嗯,嗯,嗯,傅老的烟是特制的呀,平时我们哪有这个福气哦”。

      “你个细畜牲”傅总工佯怒道:“骂人不带脏字儿呢,敢情你话中有话啊,有屁快放……”

      “哪里,哪里?”刘秘书赔笑地朝着邱会计瞄一眼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有的话,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看得明白,既然你们都早晚明白,我又何必多个嘴呢?有些个心思啊,心到神知!您说呢傅老?”

      “邱会计,都怪你,你个死会计,我被你带节奏了”傅总工佯怒道:“放火是她,救火也是她,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太复杂了”看那样子,傅总工真的是委屈得不要不要的了……

      “得了吧,你们要下班儿了”刘秘书挡了一句:“你们有啥过节下午继续,可别吓坏了阿龙哥,滚快点儿……”刘秘书的笑骂果不其然效果出奇的好,几秒钟的光景,咚咚咚的,都下楼去了。

        “刘秘书,阿龙想请您联系一下任厂长,中午我们要碰个面呢”阿龙哥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十几年来,从来没吃过早饭的他到点儿就低血糖,头晕晕的,现在更是想看看中午食堂有些啥。

        “阿龙,任厂长在老厂呢,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说着就伸手拿起电话拨了起来,嘟,嘟,嘟,嘟,嘟:“我是刘秘书,任建明呢?”

      “刘秘书呀,他刚刚走了”

        “哦,知道了”刘秘书挂掉了电话道:“也就五六分钟,近着呢,一会儿就到了”

        “谢谢你,刘秘书!”阿龙歉意道:“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话呀?”刘秘书有些理所当然的道:“领导吩咐的事儿,就是我的工作,领导的心思,就是我的目标,领导代表党,党指向哪儿,我就往哪儿努力……”

          我的个乖乖,这个刘秘书,哎呦喂,真不简单啊!阿龙哥心里被这个刘秘书折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这个建筑机械厂,藏龙卧虎啊,领导层都喜欢群英会,听说厂门口的汇龙酒家也是厂里开的,短短半天工夫,阿龙哥深深地感觉到了这个貌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整合起来的能量圈儿。

        “他们都下班了?”任建明回来了:“阿龙哥你和我先去食堂吧,刘秘书一起去?”

        “不了,任厂长”刘秘书识趣的道:“你们师徒俩第一次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你个呆怂,什么师徒俩?”任建明笑道:“你不也要带带阿龙?,这么快就撂挑子了?”

      “我可没说不带啊”刘秘书委屈巴巴的道:“我就是个打杂的,跑跑腿啥的,偶尔写点儿,我可拿不出啥晃眼的东西啊”

      “知道你是个人精儿”任建明笑道:“别给脸不要脸,一句话的事儿,来?还是不来?”

      “哎呀呀!大帽子扣得可快了啊”刘秘书装孙子道:“恭敬不如从命……”

      “这谁的烟?”任建明看着桌子上两条群英会烟,还有一半包开过头的问道:“乖乖隆地咚,有些阔气啊”

        “哦,这是老大让赊的汇龙酒家前台的,一条放他抽屉,一条给阿龙”刘秘书道:“阿龙你拿一条”说着便拿起一条塞给阿龙,随手拉开抽屉放了一条进去。

      “我,我有两包了,刚刚石厂长给的”阿龙拍了拍裤子口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多了,太多了……”

      “多啥多?多多益善!”任建明不客气地笑道:“你以为让你拿回家的?,都拿走吧,先存着,往后用的地儿多着呢”又补充道:“那半包留下,还放傅老桌子上吧”。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厂办,谈笑风生地往食堂去了。

          闹哄哄的食堂,大家七嘴八舌的,不过气氛非常融洽的样子:“任厂长,欧哟,刘秘书,您可是稀客啊”一个中年阿姨笑脸相迎:“你们今天没在汇龙吃,咦,小子有点面熟啊,来来来,阿姨先给你打”,说着就顺手拿过一个不锈钢托盘:红烧鸡块,红烧带鱼,麻婆豆腐,海带丝,西红柿炒鸡蛋,一大勺子蒸饭,一小碗儿榨菜肉丝汤。

          阿龙哥看着似乎要溢出来的饭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也太多了,太夸张了吧,当我是牛呢?!奶奶的个熊,过年也没这么充实过啊,不由得偷偷咽了一口唾液:这是个梦吧?!……

        “小伙子,你的饭卡呢?”阿姨笑道。

        “阿龙,饭卡给阿姨”任厂长催促道。

      “饭卡?”阿龙懵逼了,啥饭卡?没有啊……

        “我没有饭卡”阿龙补充道:“我先回去吧,下午再来”。

        “没有饭卡?”任建明看着刘秘书道:“看来,今天有人请客了”。

        “我请客”打饭的阿姨解围道:“刷我的卡吧”

        “哪儿能呢?”刘秘书赶忙递过去自己的卡:“阿姨你把今天和明天的一起打勾儿吧,我明天回去吃”。

        “这?”阿姨笑道:“还能这样打卡?”

        “没事儿的,都是我的失误”刘秘书尴尬了一地。阿姨也不再坚持,接过刘秘书的卡勾了两个✓……然后三个人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台子坐下吃了起来。

        席间无语,约莫一刻钟的样子,三个人便风卷残云了,出得门来:“阿龙我先回去帮你制个饭卡,你和任厂长聊聊”,说吧便独自离去。

      “阿龙,有啥想法?”任厂长不知道在哪儿摸出了两根牙签儿,一根递给了阿龙,自己也剔了起来。

      “想法?”阿龙哥脑袋里全部是红烧鸡块,红烧带鱼,麻婆豆腐……啥想法?啥也没有啊……

          任建明看着阿龙还没回过味儿来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没打算?你自己啥想法也没有?合着我陪你半天,白赔了?”

        “任厂长,我需要消化一下”阿龙找借口道:“我现在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该说啥,不该说啥,要不?我先回去,明天早上给您答复,如何?”

        “也行!”任建明叹了口气:“明天早上你向刘秘书拿一张饭卡,然后申请一个工具箱,随便在哪个车间都可以,你要是喜欢精工车间的话,就去高三儿那儿要一个吧,要不,去仓库也行,胡婶儿倒希望你去她那儿呢,可能还是老韩的精工车间工资高点儿,最高的是总装车间”。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戴二宝那儿是最高的,感觉你有意回避他那儿,说实话,他那儿太苦了,没几个人吃得消的,听胡婶儿说,热锻车间只有你去学徒能够呆得住,已经跑掉了好几个了”。

        “为啥呢?跑掉了好几个?”阿龙哥奇怪道。

      “要问你呢!”

      “问我?”

      “是啊,问你!”

        “我哪知道呀?”

        “不知道?果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切,你没说实话!”

        “我真的说的是实话”

        “你把我当大哥的话,就应该实话实说,老大让我带你,我虽然不敢妄称你师傅,却也不是傻子”任建明淡笑道:“你早上上个厕所,那么久,怕不是掉厕所里了?”接着又打趣道:“也难怪,厕所的味道,也不比戴二宝那个味道差……”

          唉!终于,任建明自认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哥,还是首先破了题。

      “我们在戴二宝那儿苦苦煎熬了刻把钟,你没回来,韩主任说你掉厕所里了,他去叫人打捞,然后就开溜了……,他都走了,我也得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食堂里没看到戴师傅啊!”阿龙哥疑惑道。

        “我的妈呀!他要是来了,那食堂还不关门儿大吉了哦”任建明笑得前仰后俯的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再笑,所有的疑惑直接笑没了。

      “你把烟收好,看到大师傅要记得发发烟,不过你不要带火柴,自己也不要抽,有事儿没事儿呢,嘴里甜一点儿,舌头打个滚儿,到老不赊本儿啊”

      “烟是介绍信啊,拔烟成一半啊”阿龙哥附和道:“是个大师傅都抽烟的,放心吧,任厂长,阿龙感谢您的肺腑之言”说罢阿龙哥认真地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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