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年姥姥家门前的上坡还是泥土路,坡度有40度,骑着自行车爬上那个坡对我无力的双腿来说是完全不可能。我曾经试过,骑到四分之三的位置腿脚就发软,两脚撑到地上都没法阻止自行车的下滑。我跌倒在后面五米处的泥地里,车子翻了过来卡住了我。身上也被石头硌伤一大片,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一声也不敢吭,仿佛那就是我的“死亡”。
然后骑自行车上坡就是我的阴影。十年前那个地方确实没有现在好。刚刚实行农村建设,到了7月下旬至八月中旬,暴雨就成了这个时间段的表演者。“表演”过后可想而知,太阳不出来照一天根本没法出门。后来开始弄水泥路,先把坡下的主路铺好。却迟迟没有来铺坡上的石子路。大雨倾盆,石子连着泥都被冲到了还未干透的水泥路上,不知会不会责备,又不知这是谁的责任,在深夜,便一家人拿着铲子、扫把沿着新铺的水泥路一点点打扫。那时候确实是烦透了这样的天气。但总归还是修好了。
有一年下雨,脑袋里不知搭错了哪根弦,不打伞、穿着比脚大两圈的拖鞋,硬拉着两个小伙伴去淋雨,走到一个桥洞底下,有着到膝盖深的流水,桥洞底下有一块长满绿苔藓的石头,我挣扎着站上去,但是太滑就一直出溜着但是也不摔倒,最后自己再石头上笑没力气了,一下趴入了水中。这个入水姿势我给自己满分。上岸时也不是那么顺利,左脚的大拖鞋被石头刮着右面的鞋一下杵在淤泥里,歪歪扭扭的上了岸,脚上的两只拖鞋都消失了,脚底下虽然被硌的生疼但是也没有此情此景可笑。后来还是我的那两个小伙伴把我把拖鞋摸上来,在水里又把沾的泥洗下去,便开始了返程的道路。走到一半雨大到睁不开眼,就跑去了大队里面比较“现代化”的厕所里,再次说起刚才的囧事,想着待会儿回家要怎么和家长报备这一身湿,便决定,等雨在小那么一些就跑回家打牌,然后把衣服挂起来等干透再回家,小时候就是这样,不会想这样的计划可实施性是多少,凭着一腔热血,但总归只是一腔热血。
直至现在,那当初的冲动和勇敢都成了幻象,因为到了需要为自己说话做事儿负责的年纪。
有时候很想愤嫉世俗,发现没有资格去发声。或者说,人家只当你今天发了疯。你所经历的别人也不一定能顺顺当当,可是人的脾性就这样,坚持到这里,没有凿天捶地,我觉得已经算是突破。
你不能否认自己的改变,看着幼儿园的孩子你说怀念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看到高中生,你怀念最后疯狂念书的日子,总之,时间如流水,你不可能踏入同一条你当时感叹的河流。看着曾经的自己,仿佛渐行渐远,那个曾经总归是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