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的你,是否还记得束发时的理想

自从去年毕业之后,自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一直在怀疑自己现在过的并不是当初想要的生活。

今年新年一过,看着日历上的数字,自己也正式迈入了二十几岁的后半部分。不由得心头顿生紧张,自己这辈子也差不多过了三分之一了。

最近,实验室里的研究生面试也告一段落了。三十九个上线,结果录取了二十三个,想着去年自己能被录取实属幸事,自己如果晚一年,只定是来不了这西北荒凉之地。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几家欢喜几家忧。小尹说,自己的师妹总成绩第二十五名被淘汰,复试后,看到我,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久久说不了话。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竞争就是如此的残酷,败下阵来的人们只有另谋出路。

这应该就是从未有过的失败经历吧,恸哭之后,调剂或工作得继续,我们的生活也还得继续。

活了二十几年,谁没有过一两次难以释怀的失败经历呢。

去年毕业之后,我们成了国企员工,每天机械般的上下班;成了事业单位的一颗螺丝钉,在酒桌上曲意逢迎;我们成了教师,面对天真无邪的眼睛讲授这自己都不相信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们成为了医生,天天抱怨病人的邋遢与刁难;我们考上了研究生,奔走于财务与实验室之间,并为读博坚持不懈着。我们在局外人看来,有着光鲜的外表,有着令人羡慕的稳定工作。也只有自己知道呀,这是什么狗屁生活!

去年接到涛哥的电话,那时候我正在野外,面对着自己一直做梦都想要去的西北之地,心中早已把自己骂了无数遍。自己本科四年挖的坑,得需要自己研究生的三年时间来填。

小一,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过的如何呀?

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行了,实在不行回来,哥罩着你呀。

哎呀,涛哥,我谢谢你啊。日子凑合着过吧,虽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但偶尔的欢声笑语还是有的。

小一,我告诉你哦。我现在在小二家,今天是小二大婚的日子,招回一个倒插门的女婿。想想我们毕业也半年了,自己还是一事无成,真他妈窝囊呀。

涛哥,我们才毕业半年,你也太心急了吧。就算追个女朋友么,也不只半年时间呀。

还是你小子鸡贼呀,毕业之后,继续躲在校园了不出来。

你是不是喝醉了呀,操蛋,我懒得跟你扯,我还有事,挂了哈。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望着眼前的荒芜人烟,尘埃满山,泪流不止。

这是怎样的弱者,才会躲在校园里一直不敢去面对社会。

面对二十几岁的自己,我一直在扪心自问,自己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一个角色。

都说二十几岁的年纪,是一个应该吃苦应该奋斗的年纪,虽然我一直也是很赞同这种说法。但并不意味这,我们吃苦我们努力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周边的朋友常说,哪怕没有大房子,有个温馨的小窝有个相敬如宾的媳妇就很不错;成不了富贾巨擘,养活一个小家庭就很不错;国人一直不承认幸福美满就是成功,殊不知,努力到最后,就是为了那几升容积的骨灰盒而已。其实,外国人整天标榜自己幸福就是成功,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碌碌无为找理由?

但是偏偏,我们不相信那些外国人奉为圭臬的话语,却对自己是患有晚期懒癌症也无能为力。到最后,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里,一路犹豫不决,一路跌跌撞撞,到头来,依旧过的潦倒不堪。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走过的前段二十几年的时光太过荒芜与潦草,才造成如今难以站立的现状。

对于过去的不堪的自己,我们没有必要过分指责,妄加评论。在往后的日子,我们该怎样走,才不会重蹈前面这段光阴的覆辙,这是一个需要用一辈子去解答的问题。毕竟虽然我们不再是少年,但终究还未成型。

二十几岁的我们,因为害怕自己并非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因为有几分相信自己是明珠,而不屑与瓦砾碌碌为伍,遂逐渐远离世间,疏避人群,结果在内心不断地用愤懑和羞怒饲育着自己懦弱的自尊心。

就像中岛敦的《山月记》中说的,其实世上每个人都是驯兽师,而那匹猛兽,就是每人各自的性情。我们必须驯服自己的性情,掌控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在社会这块斫石上,雕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即使并非明珠,也会有自己的光辉闪耀。

但是我们大部分的人,终究都没有如愿以偿的成为能让自己赏心悦目的人。我们对自己充斥这诸多不满,以为前面的日子都在挥霍光阴,都是庸人在混着日子。

前段日子,大黑辞职了。在魔都工作大半年之后,毅然辞职。我不评价做法的对与错,人各有志,对别人的理想我一向心生敬意。辞职之后的他发了篇文章,拜读之后发现,不安现状的他,一直在寻找,寻找自己那年少丢失的理想。

那晚,我辗转反侧,反复追问自己,我的年少理想到底在何时被我丢弃了,以至于把自己过成如此狼狈不堪,在自己是否是一颗明珠存在怀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害怕,害怕失败,害怕嘲笑,以至于自己一直不敢去尝试,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也没有勇气去追求。我才二十几岁呀,却把自己活成了年过半百的模样了。

我们都在乡间小路和崎岖山径中寻找出一条康庄大道,若没有平坦大道时。我们宁愿停止不前,也不愿去涉足泥泞小道,殊不知,在这些小道中,一步有一步的惊喜,一步有一步的自在。

终于,我想起来了,原来我也有理想。

那年我十八岁,是我一生当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想出去走走,还想在一个暮秋的午后,清风徐来,我坐在竹椅,翻开一本书,细细品味,不远处,是爱人在树下荡着秋千,围墙上开着各色花儿,争奇斗艳,近处狗吠,远处鸡鸣。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一个斫刀的过程,年龄逐渐变大,奢望一天天消失,理想也会被斫出。可是十八岁的我根本不会预料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一直彪悍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会出现一个回光返照来对自己生命绚丽地谢幕。

如今想起来,我真是空费了自己那一点仅有的爱好,徒然在口头上卖弄着什么“人生一事不为则太长,欲为一事则太短”的警句,可事实是,唯恐暴露才华不足的卑怯的畏惧,和厌恶钻研刻苦的惰怠,这就是我的全部了。但远比我缺乏才华,可由于专念磨砺而成就堂堂作家的,也颇不乏其人。自己终究不能成为自己了。

以前想要的,现在全都不想要了。

要是四年前你问我想要成为什么一样的人。

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要成为能与所有人和睦相处的人。

要是你现在再问我同一个问题,我肯定会说,我还是维持现状好了。

这样就没有人来打扰我,省去很多麻烦。

这样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

这样也就没有必要活在别人的口舌之下。

这样可以拾起自己的理想,安心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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