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本书献给陪伴我哭过笑过的朋友们!
我是潇安,在大山村里生活了十二载。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陕西汉中南部的大山村除了贫穷,没有其他了。
童年时期,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城市是什么样子,没有见过公路火车高楼霓虹灯校园。我渴望看看山的那边的风景。
学前班老师教我们读作者王家新的诗:小时候,我常伏在窗口痴想,山那边是什么呢?妈妈给我说过,海哦,山那边是海吗?于是,怀着一种隐秘的想望。有一天我终于爬上了那个山顶。可是,我却几乎是哭着回来了一一在山的那边,依然是山........所以我们这群在一起玩泥巴的小伙伴幻想过到有公路有汽车的地方上学,那样我们便不必爬山涉水走那么遥远的山路了。我们同时渴望我们的房子是钢筋混凝土修筑而成的,那样我们再也不担心下雨泥石流了。
因此那个时候我们像极了诗人王家新所写的那个孩子,可能城市的孩子永远体会不到大山村的那种艰难的环境,他们只知道大山村有优美的环境新鲜的空气,有野果清澈的溪水,有艳丽的花朵活跃的牛羊。
我读书特别晚,关于我能读书这件事情,讲起来非常曲折。我七岁的时候看着屋檐外小路上背着书包上学,而我只能呆在家里去山上拾柴帮助我妈干些农活。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阳春三月,太阳还在半坡上,我和母亲在学校对面的山腰上锄草。学校的陈老师喊我母亲的名字:小涂啊,娃儿长这么大应该上学了哦,今年几岁了?
“八岁了。”
“想要娃娃有出息就得读书,大字不识几个,以后可就是文盲了。”陈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母亲低下头,若有所思。
“妈,你怎么不让我读书,我要上学。二哥都会拼音,我不会......”说完这话我妈的脸色很难看,有点哽咽,眼眶湿润。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不让我和其他的孩子一样读书。
在这个大山村里,我的爷爷奶奶孩子最多,我爸排老六。爷爷奶奶养育了八个孩子,因为贫穷啊!不过那时候我觉得父母不让我读书是因为家里农活太多,家里忙不过来才那样做的。我一刻也不想待在家里,以后的那几个下午我经常帮四哥放牛,四哥家有两条黄牛,和四哥一起放牛是最开心的事情。像牧童一样骑黄牛穿山越水。
下午我被一群放学的同龄人嘲笑惨了,“骑黄牛不读书的是大傻瓜,大傻瓜才骑黄牛........”我气坏了,四哥和我骑着黄牛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追打他们。我从牛背上跳下来,“四哥,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一起放牛了。”我大声的哭了出来,眼泪打湿了衣襟,我呐喊,声音怎么也穿透不了绿油油又雄伟的大山,我的呐喊声在山谷之间徘徊,声嘶力竭的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走失在黝黑的原始森林。
“潇啊,莫哭了,你莫哭了,一会儿爸妈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四哥双手抱着青草。“你每天骑牛,牛都不哭,六叔六婶儿就不送你读书嘛,有啥好悲伤的。”
四哥拍拍正在吮吸黄牛的牛蚊子,“看见没,牛蚊子肚子里全是血。”。我拿着四哥用松叶编制的鞭子扫荡那些可恶的蚊子。
“四哥,你怎么不读书?陈老师说不读书的孩子以后没出息,找不到好工作,没大米吃,还娶不到老婆。”我对四哥说。
“你懂啥,这两条母牛下崽崽了,我爸说给我娶村儿里最漂亮的。”四哥说着说着就拿松树鞭子打我,“人小鬼大,你还知道娶妻子哦......”四哥追不上我,每次他追我,我就往桐子树上爬,四哥就在桐子树下站着。“四哥,你再追我,我就跳下去,我受伤了,四叔肯定要拿你是问。”于是,四哥就在桐子树下使劲摇啊摇,“跳啊,跳啊,哈哈哈......胆小鬼.......”
我死死抱住树杈喊“四哥,饶了我吧,四哥,我不敢了。”
“那你伸出三根指头。”
我伸出三根指头,“四哥,你要干嘛?”
“别说话,手举过头顶,撤回刚才说过的话。四哥不读书也可以娶到老婆,而且漂亮的。”
“玉帝啊,土地神啊,我刚才的话是乱说的,四哥不读书也会有出息,会娶到老婆,刚才我说的话,返回,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