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是一种生活态度
“早起万事清,晚起事事忙。”从我记事开始,就从来没见过奶奶睡过一天懒觉,没见到奶奶一日闲过。
在我小的时候,每天睁开眼,见到的都是奶奶在锅堂口烧早饭。那时候,家里的房子是最简单的丁头屋,我们姐弟仨和奶奶睡在离灶台不远的竹床上。听到大麦糁子粥在大锅里“咕嘟咕嘟”响时,我们醒来,这时奶奶就会掸掉身上烧柴火时的灰尘,笑着来到床边,帮我们穿衣服起床。
我们上学后,奶奶起得更早了。我们洗漱完毕,小桌上盛好的粥已经不烫了,正好满口吃。那时奶奶坐在门前,用搓衣板帮全家人洗衣服。
我上初中时,家里养蚕,爸妈经常睡在离家不远的生产队的仓库里养蚕。早晨我们见到奶奶大多是在蚕房里帮着爸妈照料蚕儿,那是奶奶已经近七十岁了,身子骨依旧硬朗。我们也会装模作样地撒上一些桑叶喂蚕儿,然后高高兴兴地去上学。
奶奶过了九十岁仍然在家里烧水烧饭,帮着爸妈打理家务。在奶奶九十一岁那年春天,我在学校上课,接到家里电话,说奶奶摔倒下来了,无论谁说,就是不肯上医院。我匆忙赶回家,见奶奶歪坐在藤椅上,脸色很是不好。可好强的她仍然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奶奶之前几乎没有吃过药,(我记得唯一的一次是在舅姥爷家感冒了,硬是被逼吃了一粒康泰克。)更没去过医院看病。这次摔倒是因为她到家里路对面的草堆捧草烧锅,因为听见有人叫妈妈就调了一下头,不小心一个趔趄摔下来了。见奶奶脸上的汗珠,我“逼”她上了车去镇医院,做拍了个片子,发现股骨断裂了。我们急忙联系了如皋和江浦的医院,可奶奶死活不肯去。无奈之举,将片子请朋友的大学导师做了个诊断,说奶奶的骨质很好,像六七十岁人的骨龄,可以在家里做牵引治疗。两个多月后,奶奶的骨伤奇迹般地治愈了,其间只是辅助吃了两盒中成药。
后来,奶奶仍然闲不下来,她一直坚持自己的衣服自己到井边洗,直到一百岁仍然这样。老房子里的地面她每天坚持拖一遍,以至于原本的水泥地面现在像铺地地面砖一样。她不仅自己做,每个节气都叮嘱爸妈干好农活。在她九十六岁时,妈妈将萝卜洗干净,晾在外面,准备腌制,奶奶乘妈妈外出了,就“偷偷”地按照她的办法腌了起来。后来发现腌制的萝卜干都霉掉了。妈妈一阵唠叨,但也无奈:“这么大年纪了,随她去吧。”
“人勤春来早。”勤劳的奶奶像春天一样温暖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