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风景的房间》:我眼中的你才是永恒的风景

意大利似乎有一种魔力,爱神总是眷顾着这个地方,成为了很多爱之羁绊结成的源头。而意大利也被作家和诗人喜欢着,不管是亨利·詹姆斯的《鸽之翼》,还是爱德华·摩根·福斯特的《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里面的爱情故事都发生在这个浪漫之都。

1985年,由詹姆斯·伊沃林导演的《看得见风景的房间》讲述了名门小姐露西和青年乔治兜兜转转的爱情故事,这段邂逅就始于佛罗伦萨。可能这样的情节套路不算少数,但是这部电影通过恋爱讲述了一个少女成长的故事。成长不只是你要经历多少困难,得到多少反思,还有在这个过程中要认清自我的内心,独立作出选择。能为自己做一个决定,也是成熟的表现。


执着于看得见风景的房间

值得一提的是电影《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的卡司十分有趣,《哈利·波特》中的女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和麦格教授饰演表姐妹。由海伦娜·伯翰·卡特饰演的露西是出身于英国上流社会的小姐,她随由玛吉·史密斯饰演的表姐夏洛特来到佛罗伦萨度假。

电影开场点了题,露西和夏洛特所住房间的窗外并没有风景,她有点不开心。下楼用餐时,一对热情的父子主动提出可以和她们换房间,他们不在意窗外有没有美丽风景这件事。夏洛特觉得他们太失礼便拒绝了,而露西却觉得表姐才是奇怪的那一方。在牧师的劝说下,她改变了心意,交换成功,这是露西和乔治的第一次交集。

虽然这算不上是一见钟情的故事,但是露西肯定觉得乔治挺有意思的。在餐桌上,他会在盘子里用食物摆出一个问号,他会把对装腔作势贵妇和绅士的厌恶都挂在脸上,他有点坦率,也可爱。她和他一样古灵精怪。

电影中的女人执着于看得见风景房间,而乔治的爸爸说,对于男人来说,风景是在他们心里的。对一个人的喜欢又何尝不是呢?露西可能不知道,乔治已经喜欢上她了,至于为什么,喜欢就是没有理由。

露西是一个浪漫、有点叛逆的少女,她本质和乔治一样,并不喜欢表姐的碎碎念。她躲开了夏洛特,一个人观光。在广场有一群意大利人打群架,有一位男人流血倒在了露西的脚下,她吓得晕厥了过去。恰好乔治经过把她抱到了旁边,等她恢复了,她央求乔治不要说出去这件事。这是他们的第二次交集,乔治预感到这个女孩将走进他的人生,他说,生活不会原样继续下去,他不会,她也不会。其实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

在读简·奥斯汀的小说《诺桑觉寺》时,里面的爱情也是非常仓促,我会觉得有些牵强,没有道理。但是,在《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中,乔治对露西“突然”的爱意,我倒觉得很自然。也许是因为是电影的原因,乔治看露西的眼神是那么坚定与纯粹,年轻男女的感情变化本来就琢磨不透,可以说它是玄学或是缘分。

乔治是一个非常单纯的男人,在郊外,他会一个人走远,爬上树,看着周围的景色,由衷喊一声漂亮。虽然乔治看起来总是游离于众人之外,心不在焉,但是他的确已经发现了最美的风景,那也许会超过他至今阅过的所有景色。

露西在年轻的意大利车夫的带领下,来到了乔治面前。他站在远处的罂粟花田里,看到了朝着他走过来的露西,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他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住了,他难抑心中的感情,快步走向了她,热烈地拥吻她。露西显然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只是轻轻搭着他的肩膀,但也没有拒绝他。露西是怎么想的呢?在那一刻,不能说她已经喜欢上了乔治,但是在那样浪漫的氛围下,少女会沦陷其中。

抱在一起的俩人被表姐夏洛特发现了,他们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于传统的表姐来说,这是件不可置信,有伤名誉的事,她立刻带着露西回到了英国,乔治和露西也断了联络。

也许这段邂逅以及那个荒唐的吻只配留在意大利的风景里。露西喜欢的风景的确是建筑与河流,而乔治父亲所说的男人不像女人那么在意风景这个观点有点错误,以乔治的例子来讲,表面来看,吸引他的风景是存在于自然万物中的,而实际上,这些普通的风景在露西出现后才变得美好。在他眼中,有她的风景是值得说一句漂亮的。


她不再执着于最美的风景

让我觉得这部电影不简单的展开是在露西回到英国之后,她答应了塞西尔的求婚,十分幸福。如果观众从这个情节开始看,应该察觉不到露西是曾经那个和乔治在花田里拥吻的女人。或者,露西本来就不喜欢乔治呢?当时没有推开他只是受到了诱惑,在她心里,这也许只是一时冲动的一件小事。

塞西尔和乔治是不同类型的男人,他是一个音乐家,他喜欢露西弹钢琴时的模样。不仅是在衣着谈吐上,塞西尔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他也在刻意压抑自己对露西的情感。这就出现了非常有趣的一个场景,可以和之前露西和乔治的“幽会”形成鲜明对比。

塞西尔拉着露西离开众人,逃到了林间,他温柔地询问她,他们既然已经订婚了,他可以吻她吗?不仅是露西觉得这还用问吗,当然可以,观众也许也会笑出声,塞西尔过于客气,或者说他有点无聊。这个吻和乔治的比,不痛不痒。她不小心碰掉了他的眼镜,还要道个歉。

看到这里,我直觉他们小心翼翼的婚姻不会幸福,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塞西尔矜贵古板,而露西热情活泼,性格互补不是坏事,但是互相磨合注定会暴露很多问题,加剧这份感情的不稳定性。

虽然截止到现在,观众看不出露西对乔治抱有怎样的感情,但是我们可以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与追求是相似的。露西不是“洋娃娃”一般的名门小姐,她会和弟弟妹妹们一起打网球,她会背着妈妈弹她最爱的贝多芬,她会直言不讳地说出她讨厌繁文缛节。为什么她喜欢的是贝多芬呢?力量、雄壮、充满激情的音乐是和她内心的呐喊相呼应的,她向往自由,渴望冲破条条框框。露西看起来听话,但是她绝对是有自己想法的女人。

看到塞西尔和露西感情渐浓时,我们之前担心他们因性格迥然不同而婚事告吹的事似乎不可能发生。直到乔治追回了英国,成为了他们的邻居时,整个故事开始向另一个方向发展。

露西当时听从表姐的话,离开了意大利,这也就说明她要放下与之有关的一切,风景、人与轶事。有时尘封一段记忆只为了更好地前行,到达下一个目的地,看更美的风景。对于她来说,乔治只是个过客,就像看得见景色的房间一样,实际上可以不那么执着。现在有了塞西尔,乔治也就淡出了她的记忆。而她可能没想到乔治虽看起来吊儿郎当,但他一直放不下她,因为他们关于景色的定义是那么不同。当她不再执着看见风景时,他却意难平。


她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乔治的再次出现,对于露西和表姐夏洛特来说是一个威胁,因为表姐担心他会把冒犯露西的事说出去,把婚事搞砸。露西对塞西尔的爱也没有因为乔治而动摇,她决定和乔治把这件事说明白。

两人的见面是这部电影的经典一幕,表姐夏洛特站在门前替他们盯梢,露西表明她只想和塞西尔结婚,但他愤怒地戳破了真相:塞西尔只是想占有她,然后像欣赏一副油画或者一个象牙盒子一样看着你。她只是他可以占有并展示的一件东西。他不希望她思考,不需要她真实地存在。可是乔治爱她,并希望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这段话震撼了露西,不能说乔治的话有些花言巧语的成分在,但是在那个时代,这种话语的确会让少女心动。如果说她之前对于那个吻,以及乔治的感情是不确定的,那么此时此刻她能确定自己内心是喜欢他的。因为他能够接受她一直以来被周围人拒绝的一面——自我。这看起来可能转变很快,可是,这就是爱情的复苏,就像那个炙热的吻一样,直击灵魂。露西不再糊里糊涂,她对乔治的喜欢应该从见他第一面就开始了,但是她一直在刻意忘记。

在乔治没有戳破塞西尔或者他所代表阶级的看法时,露西对塞西尔的爱是毫无疑问的,她虽然深知塞西尔不像乔治一样,能陪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起玩耍,能够欣赏自己弹喜欢的曲子,但是这一切似乎都在能忍受的程度。她其实也是在委屈自己,心中对婚事有一点犹豫,只是没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乔治的一番话给了露西答案,她确定了自己的选择,勇敢地和塞西尔提出了解除婚约的想法。而我并不知道塞西尔是不是真的像乔治说得那么自私,至少在退婚这件事上,他若有所思地听完了露西的话,没有难为她,两个人和平分手了。

说这部电影是少女成长故事的另一个原因是,露西最后选择了乔治,选择了爱情,选择了坦诚地直面自己的内心。不管是随表姐逃回英国也好,对塞西尔的爱毫不动摇也好,露西一直都在骗别人,也在骗自己。她没有做到直视自己的感情,她在骗自己她不爱乔治。

因为母亲、表姐、社会要求她要做一位优雅的女士,所以她需要牺牲自己的个人喜好和压抑自我的情感,小到音乐,大到婚姻。而来自不同阶级的乔治似乎不吃这一套,他的热情、勇敢、率真是不受约束的,所以他才有勇气说出别人觉得正常的“婚姻潜规则”,在一定程度上给这个天真的露西敲响了警钟,而这一刻才是露西蜕变的开始。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的结局十分完美,露西和乔治私奔到了佛罗伦萨,住在那个她曾经执着于的看得见风景的那间房间。他们如愿将眼中和心中风景变为了永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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