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木
【06】
加完班很晚了,一整天都在盯电脑,颈椎都开始抗议了。奇怪,这个点,累到趴下的节奏,我尽然不想立马倒头就睡,而是想起了曾经和我一起同居的姑娘们。
大学毕业晃眼就七年了,时间的确是把锋利的刀,让岁月硬深深的在我们脸上划上了参次不齐的皱纹。有时候想,或许只是我一个人的皱纹越来越多吧,可是幸福的人难道就会永葆青春,大概都只是给自己的安慰罢了。这像是在自言自语。
疲惫至极的时候,想想曾经和我住在一起的姑娘们,你们可还过的好?七年了,我们都成了孩子口中的妈妈,你们可曾也抱怨生活?可曾也对未来充满了未知?在这步入中年的尴尬年纪,谈理想谈信念都遥不可及,我只想和你们唠唠生活的苦累与无奈。
还记得大一的时候,我们被分到一间宿舍的场景,大家唧唧喳喳,对新生活充满了憧憬。六人间的拥挤并没有让我们觉得不适,反而因为人多可以肆意喧哗。
一帆,来自内蒙古,那时候你是个头最高的,你和瓶子站在一起,我们都戏称高低柜的完美组合。可你也是我最不喜欢的人,因为你不仅仅个头高,人也傲,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富贵气的傲,后来我们知道原来你家里有间规模较大的国际旅游公司,我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人在你面前瞬间就平民了,这让我们有那么一段时间对你可望不可及。好在你不那么奢华,能够放下身段和我们融合在一起,相处久了也才发现,其实你也是一个热心的姑娘。
瓶子,来自陕西。高低柜的低部位,确是整个寝室成绩最拔尖的,你矮小却又坚韧,你总说浓缩就是精华,而我们感叹你就是精华中的精华。每次考试大家熬夜熬的要死的时候,你总是不合时宜的传来呼呼的睡觉声,刺激的我们总想掀开被子来一顿暴打,奈何你实在太娇小,总是于心不忍,只能在你肆意的鼾睡中继续埋头奋战,却怎也敌不过你的突击来得实在。瓶子,你就是我大学的魔障。
作家,来自陕西。瓶子的同僚,学霸又一枚。作家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因为在流行QQ空间的时候,她总会写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想念自己的初恋男友。直到如今我手机里的号码备注仍是作家,我是个念旧的人,作家是寝室里和我关系最好的,也是我现在的闺蜜。我们曾一起因为失恋,深夜坐在学校的金波湖边喝着啤酒,吹着凉风,傻13似的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我们也会在心情大好的时候去学校附近的怀远路吃一顿辣到流泪的火锅。大多数我会跟着作家的脚步穿梭于图书馆、食堂和宿舍之间,这样才可以勉强让我通过大学四年所有课程的考试,虽然只是六十分万岁,但已经达到了我的极限。作家也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在我们还苦逼的啃着英语四级的单词时,她已经轻轻松松六级OK了,这让我一看见英语单词就觉不公平,我妈没给我生个漂亮的脸蛋,连个聪明的脑袋也不给我,估计是怀我时核桃吃少了。作家也凭着她优异的英语水平大四直接就被公证处破格录取,此后赚得人生中N桶金。
晶,我见过的学习最认真也是成绩永远最差的女生,有她在的夜晚我彻夜难眠,她曾一度成了我的梦魇。很矫情,我是一个对光很敏感的人,睡觉一定要在非常黑暗的状态下才能入睡,有一丝丝光亮,睡觉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很多次都因为睡不着偷偷在被窝里流眼泪。奈何这姐们从大一开始十二点前就没睡过觉,尤其每次考试的时候我都会祈祷让她赶紧通过,还我一个安稳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经常是超级用功反而挂科的那个人,这让我整个大学都觉得不可思议。
梅子,不大想说这个人,但是在七年之后的这个夜晚,我却也能回忆起一点点关于她的过往,因为梅子、晶还有我都是回族,寝室里本就是三对三的绝配。不过我是个不修边幅的人,我可以和一帆、瓶子、作家打成一片,就是一个碗里盛饭吃的人,但是对于宗教信仰极其严格的梅子来说,我这样有违教法。所以我们之间磨合是有的,但我这个人习惯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不喜欢别人对我的处事方式指手画脚,所以整个大学我和梅子也都只是泛泛之交。大学之后就断了联系,只听说某年某月她结婚了,生了个漂亮的女孩,心里曾也一度为她开心。
婚姻有七年之痒,而我们的同居情也在七年的时光里消磨殆尽。
这期间和梅子断了联系,晶也只是知道后来总算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老师,嫁了一个体贴的老公,生了两个一百万,偶尔打开朋友圈看看,仅三天可见的圈里,我总也能看到那些累并幸福着的气息。瓶子毕业后远嫁杭州,做着报社编辑的工作,但却从来不码字,用她的话来说,她就是编辑里的擦边球,看看别人码的字就好。她还是那样帅性而为,带着三岁的小美女共闯丽江,留下的都是定格的美丽,让我羡艳不已。作家,离我最近,也不过三四百公里的距离,我们却变成了不能相见的电话闺蜜。大学四年都沉浸在缅怀初恋里的作家,毕业后与大专文凭,工作不稳定,收入不高的钱串子结为夫妻,当时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纠结他们能不能一世安好,只是如今看来,对的人只会在对的时间出现。一帆,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过着贵妇般的生活,住别墅,开宝马,生了个胖小子有保姆照看,出了月子就加紧锻炼自己的马甲线。某一天翻开朋友圈发现她的腿青一坨紫一坨,还以为出了哪档子大事,赶紧贴上去问候,谁知她云淡风轻的一句:闲来无事练练格斗。顿时觉得生活已经将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跟本不在乎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接受。
而我自己,似乎只有我把生活过成了一地鸡毛。我曾经安慰自己,你看到的只是她们朋友圈里的生活,走进真实生活,婚姻都是凭着一口仙气吊着。
我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放弃大城市的车水马龙,来到一个小乡镇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乡镇公务员。顶着好听的名头干着不开心的工作,却没有勇气跨出脚步去追求更好的生活。什么是更好的生活呢?老人们都说现世安好,我的工作稳定清闲,待遇好,有一个帅气懂事的小男子汉,这是大多数人羡慕的,可这大概只是表象。所以对的,每个人的生活呈现出来的都是最好的一面,心酸与苦难都掩藏在自己眼角的泪滴里,切活切珍惜。
这样的夜晚,刷着仅显示三天的朋友圈,想说声我的姑娘们,我愿你们一切安好!